柳青玉瞬间就牙痒痒了。
“我说你……唔……”
他眼睛转向慕云行,正打算“兴师问罪”,没想到刚张口起了个开头,慕云行就捧着他亲了个正着。
结结实实的一个亲吻,险些将小小只的柳青玉亲得一屁股跌倒,却也真真切切地亲懵了他。
及其回神,慕云行已溜之大吉,柳青玉到处寻不见他身影。
与此同时,梦中诸景亦片片化为碎光,飞舞盘旋至柳青玉身边,拥簇着他玉消散。
不一会儿,周遭就尽是雾蒙蒙、空荡荡的了。
柳青玉又气又好笑。
所以……搞了大半天,他煞费苦心的制造了梦中相见,就是为了看一看自己变小的模样,然后亲一口,弥补灯会上的遗憾?!
扯了扯嘴角,柳青玉简直要“佩服”死慕云行了。
隔日睡醒,柳青玉回想昨夜之梦,心中只余下了好笑。也承认慕云行那般行为,其实颇为可爱。
于是他就大人有大量,决定不跟慕云行计较了。
简单用过早膳,辰时已近过去了两刻。
宋举人打头,率领众学子出门,赴往文会召开之地。
尽管柳青玉他们外出的时间还算早,但被盛会吸引来的文人、商人多不胜数,大早上晨雾尚未散尽,各条大街上便已经人山人海,车马难行了。
为此,柳青玉一行人不得不放弃乘车的打算,依靠双腿走往目的地。
幸而王家住宅离西湖不算太远,小半个时辰磨蹭着走过去,众人总算赶在开场前抵达。
文会连开许多日,头三天的情况,大儒当场开课,讲学指点。
只是大儒通常均是年纪过大之人,精力远远不如年轻人,因而连着讲学三天他们的身体便受不住要休息了。
文会后面大多的时间里,皆是书生文人互相交流心得。虽偶有发人深省之言出现,可更多的是酸儒腐生在大放厥词。
来了几次,柳青玉他们就不愿意参与了。除非那一日有大儒授课,众人才会专诚赶过去,否则他们宁愿不出门。
这一天,听说大儒又要集体休息,冯灵萄他们在王家坐不住,便拉着柳青玉说要出门游览名胜古迹。
那会子王太常与宋举人在逛园子,碰见了他们四人走过来,遂问了一句。
知晓柳青玉等人的打算,王太常想着宋举人来了杭州多日,他也没亲自招待赏玩过,不禁心念一动,加入了柳青玉他们的出行队伍。
于是,一行六人带足了银子,改为由最熟悉本地景观的王太常带队去了虎跑泉。赏景的同时还可以在那边的茶馆,品一品虎跑泉水泡出来的西湖龙井。
挑好茶馆,登上茶楼品茶的时候,他们的选位有些不好,下面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两人对坐饮酒。
光看表面并没有什么不妥,可问题在于,二人面前小桌上用来就酒的并不是什么小菜,而是装在篓子里的蛇。
那些蛇虽然死了,可只是简单的清洗过,远远望去,还如同活着一样。
二人之中,其中一个土匪似的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首先动作纯熟地伸手进篓子,一把抓出了五六条筷子粗细的小蛇,吃面条一样吸进嘴里,咕咚一下成条吞了下肚。
他满是享受地砸吧一下嘴,感叹道:“世间最美味之物,唯蛇而已。”
末了,大胡子再度伸手入篓,专门挑了一条婴儿小臂粗大的。然后用匕首切断,捧起来连皮带骨头一起津津有味地嚼动。
声音嘎嘣嘎嘣的,蛇血涂满了他的胡子和脸腮,模样看起来格外渗人。
茶楼上柳青玉等人不小心看到这一幕,转瞬胃口尽失,连茶水也无法入口饮下。
而大胡子对面的文人穿着的男人,近距离看着他吞吃血淋淋的蛇肉,不仅面不改色,还哈哈笑着抓起一块大胡子切好的蛇段,塞入嘴中大口品嚼了起来。
吃完整截生蛇肉之后,他抹道嘴角的血迹,说道:“你的蛇味道极好,可我还吃过一样更加美味的肉。等下回有机会捕捉到,我一定送来给你品尝。”
第67章
牙口甚好的吕大胡子咔嚓一口咬断蛇尾,正吃得高兴,却听闻新认的友人说旁的东西比蛇更美味,立刻就不服气了。
“是什么东西?”他带着点咄咄逼人的味道追问,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比蛇肉还要的美味好吃。
“不可说,不可说。”文人穿扮的男子,也就是江西游学途径此地,偶然结识了吕大胡子的柯秀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吕大胡子有些不高兴,抓起一条长蛇凶残的一口咬断了蛇头,闷声道:“有甚不可说的,莫非你口中的美食是传闻中的龙肝凤髓不成?”
柯秀才闻听此话微微一怔,旋即拍桌大笑了起来。吕大胡子不明其意,问其笑甚,柯秀才抽空摇了摇头,除此之外愣是不说。
好在吕大胡子只是心中有些好奇,并不执意刨根问底,感觉到柯秀才实在不愿深谈,便掀过了话题,一心招呼他多吃蛇肉。
茶楼上,柳青玉看着二人一口接着一口,三下五除二吃完一篓子的生蛇,表情空白地别过脸。
蛇鳞缝隙里面塞满了寄生虫和细菌,生吃又腥又恶心,那两人能够吃得有滋有味也可以算是身怀“大本事”的奇人了。
不过,该说他们不挑剔,还是为人奇葩呢?
这般吃法,也不怕吃出病,吃送了命!
其他人情况比柳青玉糟糕十倍,只看了个开头便冷汗漱漱了。
如今柳青玉别头看向桌面,还可以看到众人一脸青色,捂着嘴要吐不吐,迄今未能缓过来。
奉茶的伙计端着新取的泉水走过来,目见诸人蔫嗒嗒的场景,机灵地探头看向窗外,立马明白发生了何事。
他一边烹煮泉水,一边低声跟柳青玉他们解释。“那个大胡子,是附近的一家住户。他生性喜爱吃蛇,终日以蛇为饭。有时候换季蛇缩进洞里冬眠,他寻不到来吃就浑身难受发狂,仿佛患上了癫狂症一样抓挠着自己的喉咙,鲜血横流。有好几次,他几乎挠破了喉管子,把自己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