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不好当 第9章

捆仙锁为何没能在客栈控制住李承泽,这缘由他猜到了,只能认,不能怪这个小灵器。

范闲一瘸一拐朝李承泽走过去,他在想办法,他必须想出办法来。他每靠近一步,李承泽便更加用力地掐着两个神官,面色凶戾。范闲停下了脚步,他不能让李承泽手上染了神官的血。

范闲淡然道:“不是移形换影,是替身术,因为我们交换了体%/[Q';-=]液。”

他边说边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绷带,把那个压印露出来给李承泽看:“方才,你在客栈咬了我一口,用自己的唾液交换了我的血液。”

范闲按了按脖子上的咬痕,那里还是疼的,虽然只是一个小伤口,却疼过他浑身所有的伤口。他继续道:“刚才划破李承泽的脸,怕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用手上捆仙锁打出来的血交换了他的血,所以你成功强占了这具身体。”

范闲说道这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李承泽的聪慧他早已明了,但那怒魄明明已经失了神志还能算计至此,真是配得上是千年一见的杀身鬼名号了。

范闲已经体力不支,喉咙间血水涌了上来,面前李承泽的凌厉杀气却越迫越近了,血流入了他的眼睛,李承泽的脸连同周围的景色变得血红起来。但红色很衬他,这样机敏的杀身鬼配得上最艳丽的红。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一定不能让李承泽杀了神官,不然自己难保他。

范闲把神笔收了起来,他不想让对方有任何怀疑自己的地方,他要把李承泽完完整整保下来,之前没成功,这次必须成功。

“殿下,你先前说,想重新投胎为人,此话现在还算数吗?”

李承泽眼神松动了些许,此时的他其实疼痛难忍,强撑了一口气拿手上的两条命在威胁范闲,范闲提出的条件的确极具诱惑力。

范闲快站不住了,继续道:“你说,我不给你机会解释。我问你,客栈对我咬的那一口,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

“我问了你,你却也不答,咱们以前的事儿,怪我,也不能仅怪我。”

“……”

“殿下,我会帮你找全七魄,助你重新投胎,不知你是否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李承泽深沉地看了一眼范闲:“你,要如何助我。”

“我会单独与你行动,走遍神州大地。而你手上那两位,会去别的地方捉鬼。”

李承泽不语。

范闲心里很是焦急,他的手变得愈来愈冷,身上的伤口叫嚣着疼痛,他认真看了看李承泽的表情,额头上的汗不自觉得流出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翻山倒海的,很受煎熬。

他手指一蜷缩,捆仙锁扭着身体探出头来,朝范闲唯唯诺诺询问半天,再范闲点头同意后听话地缠在了李承泽腰上。

“这东西欢喜你,我把它赠你,表我诚意。”

“若是没成功,你待如何?”

范闲运气好惯了,生平最不怕的就是赌:“若是没成功,我这命,你便拿走吧。”

李承泽放开了施白和程君。

李承泽的鬼相实在是动人心魄,内眼角的两道红印像是两道血泪,他收了那副张牙舞爪的面孔,素净的脸上一道爪印,安静下来的时候是个翩翩君子,空灵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他凝视范闲良久,想要透过范闲的这层皮囊,看穿他的柔情和沈迷。李承泽用自己的躯干抒写过一个故事,范闲也用一支笔书写过一段传奇。范闲心里究竟藏了什么,如今他看清了些许,但大部分仍然模糊不清。

李承泽只得了两魄,分不清情感,心情大起大落后只感疲惫,他落得一句话:“范闲,我是无意间咬的你。我也不要你的性命,我不稀罕。”

三天后的深夜,范闲选择拖着未痊愈的身体带李承泽出城。

临走前,范闲找来施白和程君。

“你们去找珏林山的书晨上仙借他的踏金印一用,就说是我需要。”他把身上的玉佩作为信物交给二人,“速去速回。”

踏金印是天界数一数二的封印咒印,施白经过这一遭,已经深知李承泽的可怕,他颇为担心地看了一眼范闲。

这诗神反而笑道:“我不会乱来,你们照办就行。”

李承泽为杀身鬼易招人自杀,死人的怨气重新回到他身上凝集,如此下去即是恶性循环,范闲难以想象在这之前他到底引了多少人自杀。

活到现在,范闲明白自己手染鲜血,有无辜的血,也有可恨的血。这世间没有绝对干净的人,他自知自己不是善人,但他突然觉得,自己比他杀死的可恨之人脏的多。

李承泽的怒魄大骂他的那些言语,让范闲彻底醍醐灌顶,看清了自己的虚伪,此刻,他无比地想帮这杀身鬼投胎做人,完成逆天之怒,了却心愿。

他们不想惊扰任何人,挑了一条偏僻小道,避开人群离开了京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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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魄算是初遇,而怒魄,在一定程度上打开了两人的心结吧,虽然是靠打架和嘴炮模式。

剧情是李承泽赶到京都是为了取回自己的二魄,惧魄因为胆小一直跟着怒魄求保护。怒魄实在太难对付,李承泽就先收了惧魄想再等等,没想到等到了范闲。

第5章

范闲和李承泽的目的地便是皇陵。

地方是范闲定的,目前离京都最近的七魄€€€€哀魄便在此处。其实,就连李承泽也说不上自己七魄的具体位置,只能依据感觉定个大概。他不过画了个范围,两个人还得商量。

李承泽对范闲说:“京都城外东北方向八里到十里,哀魄就在那附近。”

范闲思索片刻,道:“那就是皇陵了,那里有个庆国皇陵旧址。”

李承泽隐约记起来了些。他还活着的时候,庆国曾修筑过一次皇陵,祭祖仪式都是太子去的,和他没什么关系,后来他服毒自杀,恨那些宫里人恨的要死,怎么可能去皇陵瞧上一眼,具体位置自然不晓得。

他极其不信任地瞧了两眼范闲:“你怎么知道就在那里?”

“……猜的。”范闲不好意思提自己曾经去过几次南庆皇陵,都是为了放置东西,“先去看看吧,就算不在,我们也可以地毯式搜寻。”

二人披着浓浓夜色出发,现在已是夏末,他们踏着今年最后稀稀拉拉的蝉鸣,吹着日益凉爽舒适的秋风,空气里闷了点潮湿,但无伤大雅。李承泽踩在枯枝落叶上,范闲就走在他前面,隔了两个身为,熟门熟路地仿佛是这皇陵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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