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然非有些惊异,他知道自己的家世,却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也算得上江湖顶尖的美人,还和赵林寒的母亲相提并论。
当年的旧事渐渐被人遗忘,现在的人,连罗清影都被忘得差不多了,更遑论早已去世的何姝月。
以至于,郑然非要知道点旧事,居然还要从自己的仇人口中得知。
黑袍人诡笑道:“你们二人的婚约,正是你们母亲为你们订下的。我让你们俩完婚,也是为了达成你们母亲的意愿。”
郑然非:“……”
赵林寒:“……”
黑袍人:“你们手中的白虹佩,便是这婚约的证据。”
赵林寒下意识摸向胸口,那温热的玉陪了他一段时间,早已让他习以为常。
郑然非跟着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
黑袍人的目光也忍不住在他胸前停滞了一两秒,才移开视线,接着道:“如今你们可还有异议?”
郑然非默默举手:“咳咳,我并没有你说的那劳什子白虹佩。”
黑袍人不信,“不可能,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必定还在你身上。”
郑然非摊手,无奈道:“我有段时间太穷,快饿死了,就把那东西和人换吃的了。”
黑袍人:“…………”
他蓦地贴过来,脸挨着脸,眼对着眼,语气疯狂:“你换给谁了?!”
郑然非敏感地察觉到他在崩溃的边缘,不敢刺激他,含糊道:“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应当是个地主,只暂时想不起来具体是谁,给我一段时间,也许能想起来。”
黑袍人镇静了些:“好,我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想起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搞丢了。”
他说这句话时很平静,只不知为何,赵林寒觉得这句话似乎是一语双关。
黑袍人这么在意它,罗清影又将它那么小心地藏了十多年,这个玉,一定有它特殊的用途。
而他们全然不知。
打又打不过,知道的还比别人少。幸好这黑袍人看起来还顾念旧情,否则,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他们确实毫无还手之力,等黑袍人想通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那你们这会拜堂吧。”
郑然非翻了个白眼,敢情他刚才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你就不能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吗?”
黑袍人格外固执:“不能。”
他说完死死盯着两人,手上内力慢慢积聚:“怎么?不愿意?”
被瞪视的两人一脸憋屈,郑然非看了赵林寒一眼,迫于强权,乖乖地去捡起地上的盖头。
他凑到赵林寒面前,仔细地给他盖上,同时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先哄哄他。”
如今看来这个人没有杀他们的意思,那他们再拖一拖,拖到青城派的人来,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赵林寒:“……”
他看这帕子不顺眼,好不容易扯下来,又要戴上。
“你戴?”
被询问的郑然非猛地一呛,认真摆手道:“别开玩笑了,我不适合。”
“你能想象一个八尺大汉戴红盖头吗?那也太难看了。”
赵林寒被他的说法逗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夸张了。”
他撩起盖头瞥了他一眼,评价道:“还好,黑了点。”
郑然非:“……”
围观的黑袍人:“……”
他闷咳一声,明明是他强凑的婚事,为什么这两人能给他一种打情骂俏的感觉?
他一时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吉时早就过了,索性也不讲究那些。“你们两个,过来。”
孰料刚刚还配合的赵林寒这会不乐意了。他盖着红盖头,却还是准确地看向黑袍人的位置:“你,不拜。”
黑袍人气得冷呵一声,怒道:“要么拜,要么死。”
赵林寒答得更果决:“死。”
郑然非也坚定地站在他这边,“对,你有本事杀了我们。”
黑袍人瞪视他们片刻,妥协了。
他慢吞吞地从高位离开,目光仿佛要杀人。
围观的下人瑟瑟发抖,生怕触到他的霉头。所幸接下来一切顺利,两人敷衍地行完拜礼,也无需喝酒,直接送入洞房去了。
这喜房布置得是真喜庆,该有的都没少,甚至在摆饰上也很讲究,颇有些名贵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