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做完了心理建设,低头继续往下看。
哦,原来他这一次的身份是一个农学家。
何玉轩蹙眉,农学家……所以是和农事有关吗?
何玉轩沉默地想了想,然后继续看下去。
【“‘张五典种棉法’……需要的东西也不是太多,但是最大的问题还是生产力不足……改进工具会不会好一点,肥料的配方是……”何玉轩碎碎念,头上珠花叮当作响,全然阻止不了她的动作……】
【……亩产量翻了一倍,这简直是之间从未想过的事情,便是朱棣也很惊讶……】
【何玉轩喃喃自语,看着种子摇头,“还是不够……难道还是得换一种作物……话说现在有玉米了吗……不然番薯啥的也成……”】
何玉轩默念了几句,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相比较这几日小黑屋同人一直轰炸的炼钢炼铁技术,农业的改进更为重要。
只是这农业的周期太长了,需要足够的时间。
何玉轩敛眉,这需要很长一段时日的坚持,也得有人推动。他搭在书页上的手指微弯,随即又舒展开来,像是主人做了什么决定。
何玉轩摇头,继续埋头苦读。
一夜过去,从小黑屋中挣扎过来的何玉轩醒来,朦胧着眼看着外头的天色,漱口洗脸后开始了他的每日一练。
莺哥被何玉轩带得每天早上也一起打五禽戏,虽然瞧着简直就是在耍猴戏,但莺哥还是愿意跟着何玉轩一笔一划,听他认真讲解。
何大人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像是自带着笑意,素日里说话轻柔,语气不缓不慢,虽然说话动作都慢吞吞的,却给人很舒适的感觉……莺哥很喜欢待在他身边。
“大人,这是今日的书信。”莺哥在饭后,给何玉轩取来了东西。
何玉轩微愣,“给我的信?”
怎么会有人送信给他,而且还过了燕王府门房这一关?
莺哥摇头,“小的不知,是刚才送来的。”
何玉轩疑惑地接过这书信。
书信的后面还带着一个小包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何玉轩取来剪刀欲拆开,剪了一半这剪子突然断裂了,他一脸愕然地看着这剪刀,捡着断口看了几眼,忍不住摇头,这铁太脆了。
何玉轩把断了的剪子放到一边去,索性揪着小包裹被拆开的边缘,把布包给扯开了些,看到了被包裹在里面的东西。
那是被分得很详细的一小包一小包的种子。
好笑又暖心的触感油然而生,何玉轩自然而然联想到一个人。
何玉轩拆开了书信,果不其然,刘生一手风骨自显的字体跃然纸上。
正是他送来的包裹。
何玉轩细细读来,一边读一边忍不住轻笑。
之前何玉轩曾说过礼轻情意重,随后拒绝了刘生的“帮助”,而后虽何玉轩也曾想过情刘生帮他“偷天换日起死回生”,然最终何玉轩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然后过了这么些天,刘生给何玉轩送来了他精心收集到的所有珍贵种子。
这便是他的“鹅毛”。
刘生在书信中写道,大人言说礼轻情意重,那这些珍贵种子便是他们作为菜农最为珍藏的物什,赠予大人也是一番心意。
那些小袋子上甚至很认真地标好了种子的不同,那小字与刘生的书信字体有所不同,娟秀美丽,该是刘娘子的手笔。
何玉轩把这两件东西收归一起,这心情突然也好了些,眉眼弯弯笑眯眯的,也好似这些日子的郁闷都撒开了一般。
……噫?
何玉轩突然想到一事,把这些小袋子里的种子一份份取出来,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标注。
有水稻,有小麦,蔬菜的种子也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拳头大小的种子……最终何玉轩在一堆种子中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甘薯。
何玉轩挑眉,这还真的是巧了。
何玉轩有了个主意,慢吞吞翻出了自己的钱袋子,低头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数了数自己还剩下多少钱财。
“这一遭倒是要把全部身家给赔进去了。”何玉轩抿唇。
话虽如此,但是看着何玉轩随后笑眯眯的模样,却看不出有几分心痛。
半日后,刘生忽而收到一个包裹。
送来的人行色匆匆,把东西丢给店铺便直接离开了,这让他很是惊讶。
拆开包裹后,刘生看着里面的书信以及随之而来的物什,沉思了片刻后,起身入屋,和刘娘子商议起来。
……
何玉轩把包裹送出去后,为开始沉迷于造书。
他要做旧。
把书做旧是一门学问。
何玉轩先是把近日的感悟誊抄下来,特地用了与自己以往截然不同的字迹,偶尔还涂抹几处,做出手稿的痕迹。
然后把誊抄的手稿托于一新纸上,用刷子使手稿渗出少量墨痕后晾干,然后换法洗去浮墨,再换新的托纸,然后安置手稿于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