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 第237章

一身黑衣的柳贯推开门,进来屋内抱拳说道:“大人,汉王突发高热,神志不清,宫内所有御医吏目都被召集而去,院使遣人来请。”

何玉轩听得柳贯的话,便知院使的意思是可去可不去。

如今何玉轩毕竟是工部尚书,就算是他还留着太医院吏目的位置,太医院院使也驱使不动他了,可职责所在,索性就交由何玉轩自己决定。

何玉轩思忖了片刻,“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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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八十一本书

汉王出宫居住, 虽有藩王的威慑, 然到底这京师少有藩王留下的前例, 朱高煦留下来后短时间内不敢过于嚣张放肆,这住所还算是份例内的标准。

何玉轩到的时候, 已然能看到府前留有不少车马。

柳贯停住马车, 请何玉轩出来后, 那府前守着的门房认出何玉轩, 连忙躬身前来, “尚书大人。”

何玉轩摆摆手,视线正好看到了程子安, 看着他焦急的神色便知道这件事看来还算是严重, 两人并肩往里走, 程子安一边低声给何玉轩解释。

“汉王前些时日就说过身体不适, 当初院使派来了几位御医,都道是发热,吃药好些休养就是。如今突然变成这样……”程子安的声音虽然低, 但是何玉轩也能听出他的无奈着急。

但凡这太医院内的人, 大抵都是害怕这种事。

治好了人是份内的事, 可要是一直没好, 这脑袋可能也别要了。

何玉轩跟随来, 除了职责所在外,其实也想来看看这位王爷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朱高煦不肯就藩的理由千奇百怪, 最初是说云南偏僻, 何以如此待他, 而后便是因为赐婚的事而又求了大半年宽裕的时间,如今完婚在即,又闹出这高热。如此手段频出,怨不得人多疑。

太医院院使早已到了,老院使看到何玉轩的时候倒是有点惊讶,拱手道:“尚书大人。”何玉轩连忙扶起太医院院使,这位老大人与戴思恭相差十岁,对何玉轩向来很宽容。

“院使,这情况如何?”程子安已然进去,何玉轩看着里面忙乱的样子,驻足站在外头。

老院使捋着白花花的胡子说道:“是发热所致,拖久演变成高烧不退。”

何玉轩微微蹙眉,若真是单单伤寒,这太医院的人不可能束手无策!

何玉轩的视线落在门口,听着屋内内侍尖细的叫嚷,“你们这些御医究竟是如何看病的?汉王殿下都发病了将近十日,如今拖延至如此,不怕咱家去告你们一个懈怠之罪!”

张御医苦口婆心地说道:“你且先让开,让我等再细看。”

那道嗓音越发刺耳了,“汉王殿下还未离开京师你等就如此懈怠,之前那十日干什么去了!方才不是都诊脉了吗?怎么不算数还要如此折腾汉王殿下?”

何玉轩和院使同时抬头,老院使叹息了一声,掀开衣裳下摆正打算进去,何玉轩抬手按住老院使的动作,微一摇头后迈步进去,平静地说道:“既你不信任他等,那由我再细看如何?”

那内侍桑科不满地抬头,眼神在触及何玉轩那一瞬突然僵住,下一瞬突然转变了脸色,谄媚地说道:“那自然是好,何大人请€€€€”

何玉轩是匆匆过来的,身上只穿着常服,这汉王府从门房到内侍都认得他……何玉轩漫不经心地想道,可不知道汉王殿下是得多怨恨他?何玉轩低声询问了桑科关于近日汉王的情况,诸如胳膊麻木病情药方等的内容。桑科全然没有刚才那气焰高涨的模样,而是细细把所有的详情告知。

何玉轩留意到桑科细微变化的表情,微蹙眉头,然不语。

落座后,何玉轩仔细探看了下如今朱高煦的情况。

他似昏似睡地躺在床榻上,被褥盖到胸口,俊朗的脸色带着两坨红晕,满头大汗地皱着眉,呼吸很是急促,手心的温度很高,几乎要烫人一般。

何玉轩沉心把脉,许久后抬头看了眼正立在床边的内侍,继而起身走到诸位御医面前。

张御医苍老的声音响起,“尚书大人诊断如何?”

何玉轩温声说道:“汉王殿下的病症乃发热、头弦、目涩、手臂痉挛……其病症虽多,可当以退热为要,可以天麻、僵蚕为君、升麻知母为臣,蔓荆甘草……”他与诸位御医探讨起来,把药方定下来后取给院使过目。(注1)

老院使看了片刻,点头应允了,便着人去取药,药方则是备入脉案里。

汉王身侧那位大监刚要让人去取,就听到何玉轩幽幽地说道:“汉王殿下如此严重的情况,还是得请诸位御医亲自走一趟为妙。”程子安机敏,听到何玉轩的话后,便立刻跟着那取药的小内侍走了。

大监桑科看着何玉轩片刻,笑着说道:“尚书大人还真是细心啊。”

何玉轩懒洋洋地靠着门口的门扇,屋内的内侍宫女进进出出,用冷水擦拭着朱高煦的手脸,试图降降温度。亲自去盯着煎药的御医是张御医,待煎熬后方才要药童端过来,在桑科的喂服下,费尽心思总算是让半昏厥的朱高煦把药吞服下去。

小半个时辰后,汉王的病症总算稍稍褪去,那呼吸的频率也缓和了些。

桑科欠身说道:“尚书大人辛苦了,如今时辰也晚了,不如诸位大人且留下歇息如何?”

原本太医院今夜轮值的御医就只是张御医,然汉王府入宫求太医的人态度强硬,言辞中颇有太医院治不好的指责,张御医把消息报给院使,老院使犹豫再三才点了大方脉的数位并伤寒科的两位御医。

何玉轩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必了,今夜就我留守查看汉王殿下的情况,其余诸位先各自休息去。还请院使大人排个班次,每时每刻都需有人跟着汉王殿下,免得诊断不够及时。”他的眼神与老院使对上,老院使并未因何玉轩越过他下令而生气,反而意味深长地说道:“尚书大人说得有理。”

虽汉王是藩王,桑科是汉王最信重的大监,可如今何玉轩虽是作为太医院的吏目前来,实则他那正二品的官员无论如何都不能轻忽,一旦何玉轩表露出这意思,且又是合情合理为朱高煦好的建议,桑科也不能强求。

程子安自愿留下来与何玉轩一起守夜。

汉王身边总不会只有桑科一人,如今这屋里守着四个内侍,一旦朱高煦有什么动静,他们几个跑得比何玉轩与程子安还要快。除此之外,所有能让朱高煦入口的东西都需要经过他们两人检查。

何玉轩一直守到他需要上朝的时辰,柳贯已经回去给他取了朝服,何玉轩稍稍擦洗了手脸后,低声嘱咐了程子安几句才离开。

小马车摇摇晃晃地带着何玉轩往午门而去,何玉轩靠着车厢闭目养神,按了按穴道让自己清明些。一夜未睡到底对何玉轩还是有些影响的,好在现在不是冬日,还未严重到不清醒的地步。

朱高煦是真的发热了。

何玉轩与张御医院使等人都讨论过,确实是正常的病情,只是不知为何从发热拖到如今,可何玉轩在研读了朱高煦之前的脉案后,却有了其他的想法。

汉王的脉案所载,此前他曾因喜食生冷食物而导致脾虚,太医院批养血补脾之药,若过用养血补脾的药剂,闭塞火邪,时间长久就容易流溢于太阳膀胱经,此起至阴,终睛明,故会目涩头弦,且支走三焦经,故而胳膊痉挛……此种种后果都反应在如今朱高煦的病情中,因而何玉轩才会想用引经之剂,试图让朱高煦的高热速退,这热症退去,其余诸病状皆会慢慢好转。(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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