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塞壬。”
“嗯？”史蒂夫走近坐到了床边，把人从要把自己闷死的姿势换了个面儿，“为什么？”
“they are all seriously sick[他们都有病]。”安格斯在床上滚了滚，蹭到了他的腿边，往上一趴。
“查尔斯说你今天和那个短暂清醒的塞壬发生了矛盾，”史蒂夫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凉凉的，滑滑的，“和你一直和人类待在一起有关吗？”
“不，只是个人矛盾。”安格斯撇了撇嘴。
“OK，”史蒂夫看着他的脸，“你是纯粹生气，还是sad-mad？”
“只是生气。”安格斯踩着他的腿爬起来，往他身上一挂，“史蒂夫，我饿了。”
“果汁又偷偷尿在沙发上了，我擦了一下，水被它翻了。然后他还不想洗澡，跑进了后院又跑回来，弄得到处都是脏的。”
史蒂夫沉默了一下：“安格斯，你是打扫了客厅嘛？”
“嗯。”
史蒂夫……“干的不错，非常干净。”
背着赖在自己背上的鱼，史蒂夫起身去厨房：“那厨房，是因为饿了，想做点儿吃的吗。”
安格斯嗯了一声：“我想做你的份，但是……我讨厌火，它们太热了。”
“……你想要给我做饭？”史蒂夫脚步顿住，把人从背后捞到面前放下。
“没成功，”安格斯把手背到了身后，“全部都是火的原因，为什么你就不能吃生的？”
史蒂夫笑了两声：“OK，待会儿，我教你怎么拌沙拉好不好？”
“不用生火。”
“可以。”安格斯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一蹦，腿盘到了他的腰上。
史蒂夫下巴被他的脑门撞了一下，微微仰起，扶住他的背：“安格斯，你今天不想落地了是吗？”
安格斯点了点头，毛啦啦的头发蹭的史蒂夫脖子痒。
“OK，我猜既然已经打扫过了，也许暂时不需要打扫了。”史蒂夫看了眼水汪汪的客厅，抱着他挪进了厨房。
虽然姿势有些别扭，但是不算太费劲儿。
问安格斯是不是不想落地只是一个玩笑，但是史蒂夫没有想到，安格斯真的一晚上没有从自己身上挪下来。
“我要去洗澡了。”史蒂夫放下手里的书，拍了拍坐在自己腿上，手越过自己的脖子玩魔方的安格斯。
“哦。”
“……你先去床上玩可不可以？”史蒂夫想笑，但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浴缸挺大的。”
“……”史蒂夫咂咂嘴，“安格斯，你今天特别的……黏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格斯放下手里的魔方：“你不喜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舒服？”
“……也不是。”
“所以？”
史蒂夫抱住他，起身：“OK，走吧，去洗澡。”
连体婴的状态一直延续到熄灯睡觉，史蒂夫关掉卧室的灯，转身，一具凉凉的身体就钻进了自己怀里。
史蒂夫微微低头看着不甚清晰的发顶，埋身躺好。
把鱼往上拉拉，抬起他的下巴，史蒂夫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安格斯，我不是喜欢塞壬。”
“我是爱你，所以，才会对塞壬这么上心。”
安格斯仰头看着他，史蒂夫亲了下他的额头：“你一开始讨厌人类，现在还不是因为我和人类相处的很好？”
“我和你一样，当然，可能没有你那么讨厌。”
“稍微再说清楚一些。我真的关心的塞壬，只是你而已。”
安格斯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磨牙。
史蒂夫偏了偏脑袋，抱住他大半压到自己身上的身子：“我爱你，安格斯，和你是什么，嗯，真没有多大的联系。”
安格斯松嘴，趴到他的胸口：“我不喜欢塞壬。”
“因为他们都恨我，没有理由的。”
“恨你？”史蒂夫惊讶，“因为你和人类在一起？”
“不，和人类无关。在你出现之前就开始了。”安格斯撇嘴。
“介于，不恨我的已经死光了。所以，我猜，现在是每一个都恨我。”
史蒂夫起身开了灯，坐起来：“什么？为什么？”
“我不知道。”安格斯往被子里缩了缩，因为灯光眯起了眼睛，眼神含糊，“他们甚至不想告诉我为什么厌恶我，好像我真的想知道一样。”
“我是塞壬里唯一的孤儿，没有族群想要我，即使有些族群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卵活下来。”安格斯眨了眨眼睛，“不过，可以确定，你捡回来的是货真价实的塞壬了。”
“因为他也恨我。”
史蒂夫欠身亲了亲他：“我很抱歉，安格斯。”
安格斯往上一撅，抱住他：“我又不在乎他们，我有的东西，他们一辈子都别想得到。”
史蒂夫笑了两声，嗯了一下：“包括我？”
“那别的还有什么？”
“嗯，我的荣幸。”
史蒂夫摸了摸他的头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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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暗潮涌动
“所以, 没有计划把他扔掉。”安格斯翘着腿, 一晃一晃的，“我其实可以帮忙的, 用不着一分钟，就能‘咻——’搞定他。”
他小臂在空中摆了摆，期待地看向对面的查尔斯。
“你也看到汉克的样子了。”查尔斯无语，“你就不担心他跟着一块儿离开？”
安格斯放下手, 不以为意：“我们把他绑起来不就行了。”
“绑多久？绑起来能彻底清除影响嘛？如果可以, 又需要多久才能清除？一辈子嘛？你有个数嘛？”
“没有。”
“那不就得了。”
“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 不是你鼓励我们多多表达自己的意见的嘛？”大半意见都被驳回的安格斯翻了个白眼儿。
查尔斯叹气：“我们不能拿汉克冒这个险。”
“我记得意识啊，思维啊这种东西不是你的强项嘛？你想不到办法？”安格斯放下自己翘着的腿，“催眠啊, 暗示啊，什么的。”
“你认为我没有试过嘛？”查尔斯抽了抽嘴角, “如果我真的能解决这种影响，汉克在一开始就不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走到这种程度。”
“就好像那种喜欢和维护是天生的或者自发的似的, ”查尔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我都要怀疑, 汉克是不是爱上他了。”
“嗯, 这个是最不可能的。”安格斯撇嘴。
查尔斯看了安格斯一眼, 微微别开视线，神色间有顾虑在里面。
“所以，除了强制隔离和彻底清除记忆外，你还有别的办法嘛？”
“给他另外再找一个塞壬。”
“一只塞壬标的记, 只能另外一个去覆盖。”
查尔斯视线飘向了安格斯，安格斯正在抠手呢，察觉到视线，回看：“……我不想这么干。”
“之前是你和我把塞壬扔给汉克的，责任在我们。”查尔斯试图劝服他，“史蒂夫那边我可以去和他谈谈，他会理解的。
“另外，主要原因也是在你！你可完全没跟我提过塞壬还能影响到人的思想，我还以为只有天气呢。”
安格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坐直，啧了一声：“我哪里去知道汉克做了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
“另外，就算是我答应了，我也不会啊。”
“这……难道不是塞壬的什么本能之类的嘛？”查尔斯狐疑。
“是啊。”安格斯耸了耸肩。
“那你为什么不行？”
“那我就是不会啊，你咬我啊。”安格斯脸色有点儿黑。
“……那你和罗杰斯是怎么回事？”察觉出汉克的不对劲，和安格斯确认了以后，查尔斯其实一直就隐隐的有这种顾虑。
如果迷惑别人是塞壬的天性，那史蒂夫和安格斯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能用那种简单的办法，你觉得我会花这么大力气，和他耗这么长时间？”安格斯白了查尔斯一眼，“我之前也不知道对人也有用。”
“……”查尔斯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忧愁还是该欣慰，“你们的事我不管了，你们开心就行。”
“那当然。”
“不管怎么说，先尽量把汉克和塞壬分开吧，”查尔斯叹了口气，“好在，除了会下意识地维护那条塞壬外，汉克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的。”
“那你还有事吗？”安格斯从椅子上爬起来，“我得去上课了，我已经休了好几天了。”
“去吧，不要再逃课了。”查尔斯警告他。
“我觉得我的课表可以改动一下，”安格斯一脸认真，“我连塞壬的历史都是一知半解，为什么要背你们的大事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