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圈儿之后,苏若沈却是仿佛蒸发了一样,没有半点踪迹,张宁只好又回到了“凤栖桐”答题,还好赶上了。三道题目对于张宁来说,虽然不是太简单,但要答对也不是什么难事。
进了霓裳的房间,张宁直入话题道:“我家公子人呢?”
霓裳轻笑道:“苏公子,这里只有奴家一人。公子既然进来了,难道就不想与奴家春宵一度?”
张宁也不接话,越过霓裳,便搜起了房间。
霓裳嗔怪道:“公子,奴家这里可不兴玩这些个花样的,奴家身子弱,经受不起的。”
张宁就差将整个房间翻过来了,没有发现丝毫线索。他转身直直地看着霓裳,问道:“绿衣,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吧?”
霓裳全身一颤,慢慢从脸上揭下来一张薄薄的面具来,凄然道:“宁公子,您是怎么发现的?”
“你的眼神与刚才的霓裳不一样。”张宁不耐道:“我没工夫跟你耗着,快说,陛下在哪里?”
绿衣惨笑道:“宁公子,那宋帝恐怕已经人尽可夫了吧……这样,您是否该放弃他,回到公子的身边了呢?”
张宁瞳孔一缩,一把掐住了绿衣的脖子,惊怒道:“你给我说清楚!”
绿衣突然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凄惨,撕心裂肺……
苏若沈当时赌气离开“凤栖桐”便后悔了。张宁找美娇娘关自己什么事?又不是抢了自己的老婆,更不是老牛吃嫩草泡了自己的女儿,有什么好怒的?可是现在再回去……面子上也太不好看了吧!暗叹一口气,他抬脚准备先回宫里,忽然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迷迷糊糊间,苏若沈只觉得浑身发热,想要抱住什么东西发泄一番才好。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游移着,碰过的肌肤竟然减轻了灼热,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正在用双手触摸自己的身体,苏若沈先是一愣,随即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觉充斥全身,凝起仅剩的力气将男子推开,同时将半开的衣衫合拢,恨声道:“你简直狗胆包天!”
男子淫笑道:“这么好的货色,可不常见,兄弟们都等着尝尝鲜呢!”
苏若沈一听,看向四周,竟是十几个精壮大汉,顿时又惊又怒。他强忍着屈辱与怒气问道:“谁指使你的?”
“这还用谁指使?”那人道,“等会儿你就哭着求着咱们满足你了……”
苏若沈一咬下唇,接着疼痛让自己清醒,可身体的反应总是慢慢模糊了神志……那些男子也不着急,就等着药性完全发作。
“哟,这么热闹啊?”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苏若沈一听,顿时喜从中来。那声音,赫然是张宁的!
一袭白衣,飘然而立,嘴角勾勒出似笑非笑地嘲弄来。
苏若沈心头又是一凉。不是张宁,而是慕容安。他已无力去思索慕容安为何会在此,只觉得一阵阵热浪要将自己的神志淹没……
片刻之后,慕容安看着满地的碎肉皱眉不已。真是……肮脏呢……他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放在桌子上用茶杯压好。随即俯身点了苏若沈的昏睡穴,然后抱起他,几个起落便向着皇宫方向掠去。
悄无声息地进了皇帝寝宫,慕容安将苏若沈放在了床上,淡淡一笑道:“其实呢,我很想让小宁对你死心,但是绿衣的这种方法只能让小宁对你产生愧疚,由此而更加上心而已。倒不如……让他得了你,说不定尝过了就会明白,你也不过如此。”他取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苏若沈的嘴里,并让他吞咽了下去,语气轻柔道:“这药呢,可以让你的意识保持清醒,免得你忘记了事情的经过,又要怪罪小宁了。你啊,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做着什么呢……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得多了,至少明白自己对小宁是怎样一种感情……”
张宁赶到从绿衣口中问出的地点后,心中疼痛如刀绞,暗恨自己大意,才让那人受了这种侮辱。一脚踹掉了半边房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张宁心中大惊,待仔细勘查后,方才定了定心神,又见到桌上纸张,拾起一看内容,只见上面写着:最好去皇宫看看,你的心上人情况可不妙呢。
张宁手上一用力,纸张顿时化成了粉末。他不敢再耽搁,运起轻工,疾驰向皇宫而去。
慕容安……你又想做什么?!
张宁紧赶慢赶,终于在慕容安的手再次掐上苏若沈脖子的时候赶到了寝宫。
慕容安慢悠悠地将手收回,无聊道:“差一点点呢,真是没趣。”
张宁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知道绿衣的计划?”
慕容安坦然地点头道:“没错。”
听到了答案,张宁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轻声问道:“为、什、么?”
慕容安笑道:“你动作太慢,做哥哥的不过是帮弟弟一把而已。”
张宁一挑眉。
慕容安接着道:“宋帝身上中了绿衣特制的媚药,三个时辰之内不与男子交合便会血脉膨胀而死,现在呢,已经过去了两个半时辰了呢……小宁,你应该明白,绿衣特制的东西,可是没有解药这一说的。”
张宁出乎意料地没有愤怒,而是默默地走到了苏若沈床边,只说了两个字:“出去。”
慕容安稀奇地看着张宁,语气充满了惊讶:“哎呀呀,小宁,你竟然开窍了!真是的,倒叫你大哥我做了些无用功呢……好吧,哥哥也是很知趣儿的人呢,就不打搅你与心上人春宵一度了……”
慕容安走的时候,还很识趣地关紧了门。张宁坐到苏若沈床边的时候,后者刚刚从昏睡中醒来,药劲发作之下,直接抱住了张宁,并撕扯着对方和自己的衣服,身体紧紧贴了上去……
“张宁……”听到心上人沙哑诱惑的声音念着自己的名字,能忍住那就不是男人,该去看看男科了!虽然现在禽兽了点,但总比禽兽不如的强……咳咳。
正所谓春宵帐暖,一刻千金。
次日正巧是停朝,苏若沈这里一般没有人未经召唤便进入的,正好给了激烈了一晚上的两人休息时间。
因为慕容安的药物关系,苏若沈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清醒状态,虽然现在身体累极,不能动,不能说话,他却无法昏迷过去。从昨夜到刚才,他都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样缠着张宁不放手,又是怎样……心中慌乱、窘迫、羞愤、屈辱,百般滋味涌了上来,却也带着一丝窃喜,让他明白了心中所存的,竟是如何的心思!苏若沈暗恨慕容安为何不让他就此昏迷过去,也好过此刻透析内心的挣扎。若是醒过来,他该与张宁如何相处?是否装作不知?他有些庆幸,自己寝宫今日不经召唤不会有人擅自闯入,也算是为这事挡了一层缓和的屏障。
只是事情往往不能尽如人意,全太后不知从哪里听闻皇帝还未起,突然间母性大发,觉得自己儿子是不是病了?然后带着来请安顺便陪自己说话的谢道清和贾婼儿招了于太医,一行人就这么去了勤政殿。
也不让人通传,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一股血腥味重夹杂着情事过后的异样味道让全太后皱起了眉头,一行人亦是惊疑不定:难道是官家带了什么女人回来?不过这也太荒唐了吧……
朝着床上看去,纱帐正挡着床上的情景,贾婼儿一咬贝齿,几步就冲了过去,一把掀开了纱帐,震撼的视觉冲击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就是所谓的捉?奸?在?床……看着自家儿子被吃的一干二净,全太后当即就昏了过去……
贾婼儿大叫着冲了出去,谢道清面色惨白,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了然,亦是扶着全太后到了一边,不敢再看这边一眼。
于太医急忙上前,先几针给张宁扎醒了。慕容安在寝宫内点了熏香,无论你内工有多高,也得乖乖睡的跟死猪似的。
于太医面色铁青道:“快穿上衣服!”然后又去给苏若沈诊治。
张宁一见这阵势,唯有苦笑。套上了衣物之后,他尴尬地随立在于太医旁边,看着于太医给苏若沈把脉,又喂了一颗药丸,问道:“陛下……怎样了?”
于太医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干的好事还问我!”
寝宫外面贾婼儿一尖叫着跑出去,门外侍卫还以为是闹了刺客,纷纷闯了进来……张宁眼疾手快,立刻将纱帐放下,把于太医和苏若沈给隔绝了进去。
这边厢全太后悠悠转醒,怒瞪着张宁,气道:“快,快把这个胆敢……胆敢……的乱臣贼子拖出去砍了!”
一众侍卫都认得张宁,这全太后一声令下,全都懵了,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全太后语焉不详,众侍卫又都敬重张宁为人,再加上都知道张宁与天子关系极好,又怎会变成了乱臣贼子?
苏若沈吃了于太医给的药丸便已经解了慕容安那颗药丸的药性,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混乱的场面,就索性装作未醒的样子,好躲过尴尬。只是未想到侍卫竟然闯了进来,又加上全太后这么一喊,他业装不下去了。苏若沈不可能真的杀了张宁,就算发生这样的事,他也是不愿意看张宁人头落地的。只是现在心里气大,或许算是恼羞成怒,张口就道:“将张宁打入天牢!”声音嘶哑,有气无力。
一听到皇帝发话,众侍卫一拥而上,歉意道:“得罪了。”然后将毫不反抗的张宁给压了下去。
在走向天牢的途中,侍卫不忍道:“张大人,咱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官家没有听太后的,直接杀了你,也算是还念着旧情,等官家气消了,事情就会有转机。”
张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但愿吧。”
寝宫之中,全太后被谢道清扶着走到床边,气道:“官家,那张宁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怎可姑息!”
苏若沈心中也是又气又怒,再加上身体上的酸痛不适,张口道:“皇后,送太后回去休养,不得过问此事!记着,这事儿如果传了出去,你们知道后果!让贾婼儿老实点,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救不了她的命!”
全太后一愣,她明白,自己的儿子,真的不一样了。登基之后的长子表面上是很恭敬孝顺,事事做的也无可挑剔,但是她隐约感觉得到,长子心里并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母亲。只是长子一直以来扮演的孝子角色很是完美,让她将这种感觉归结到了错觉之中。而现在,她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揭开了长久以来的面具,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男人,竟说出了这种话……
谢道清顿时感到自己的心塌了半边。自己的夫君……果然是对张宁有情。她防了张宁这么久,终究还是输了。
不一会儿,偌大的寝宫之中,就只剩下了苏若沈和于太医二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苏若沈的嗓音更显沙哑:“于太医,你应该明白,这事不能传出去。”
于太医郑重点头道:“微臣明白。”
苏若沈吩咐道:“你便说我偶然风寒,未来几日的早朝便停了吧。”他需要一个空间来思考今后的路。张宁……
待于太医去准备热水药物之类的东西后,苏若沈方露出了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声音迷茫地囔囔自语:“我该……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一章很恶俗(自PIA
关于潜风的产业混进了慕容家的人的问题,小安子和小宁子是双胞胎啊双胞胎,而小宁子又易了容,所以小安子搞点什么小动作很容易了。
第六十四章 宋代越狱
却说张宁被押入天牢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责难。相反,狱卒还打扫了牢房,添置了一些物品,每日好酒好菜供着。在他们心里,张宁只不过是犯了点儿不知名的小错而已,过不了几天,官家又得把他给叫回去。毕竟张宁圣眷之隆,无人能出其右。
张宁在天牢里住了两天,也不见上面指示下一步的处理意见,倒是慕容安每天晚上都闲的没事来点评点评。
第一天晚上,慕容安偷偷溜了进来,笑嘻嘻道:“小宁,看来你的心上人,对你也不过如此嘛!”
张宁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闭目养神。
慕容安觉得没趣,一摸鼻子,眼珠子一转,又道:“小宁,你且在这天牢里住上一日尝尝鲜也就罢了,莫在此地久待。还是跟哥哥走吧,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我都可以给你弄到,何必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张宁面露痴情模样,长叹道:“张宁对陛下之心,此生不变。况且我依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便更是不能弃他于不顾,就此逃去。难道大哥想要张宁做那负心薄幸之人,一辈子不得安宁?”
慕容安嗤笑一声,回道:“不得安宁?你我自出生以来,何时得过安宁?小宁,你别忘了,你是姓慕容的,即使凤凰的血液都在我身上燃烧,你也无法逃离这受诅咒的姓氏。你与那宋帝能有一夜春宵,已经是做哥哥的做大让步了。”
张宁面色一正,冷笑道:“是么?你我之间,似乎还有一件事尚未了结。”
慕容安一愣,随即感叹道:“是啊,到时候便各凭本事吧。”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一身侍卫装束的谢道清找了来。
张宁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谢道清温婉一笑,轻轻一礼道:“我这次来这里,只是作为一个妻子,来见带走了丈夫的心的那个人。”
张宁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木然道:“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吧。”
谢道清点头道:“我第一眼看到你与夫君的相处,便觉得你们之间没有我的位置——即使夫君对我如何好,也不能让我放心。你看着他的眼神,让我感到了危险。我注意着你,防备着你,可是夫君却以为我对你倾心。当时夫君根本就不明白他吃的是谁的醋,我也故意误导了他,想让夫君因此而疏远你,可却未料到,反倒让他与你走得更近。所以在后面的日子里,我便与你疏远,想着与他单独相处,便可以隔开你,但是他却转身走了……”
谢道清谢道清笑容中透着苦涩与无奈:“我想要夺回我的丈夫,即使我今后会输给别的女人,我也无法忍受自己竟然不如一个男人!可是如今……以夫君的心性,骨子里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被辱之后还留下你的性命来?这一刻我明白,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高。我不禁猜测,或许那一晚,夫君亦是有了几分自愿的?我不得不承认,你赢了他的心。”
张宁敛眉道:“娘娘今日来此,只是为了跟张宁说这些?”
谢道清目光一变,清冷凌厉起来。她轻声道:“你逃走吧,一会儿我会假装昏倒,你便趁乱逃走吧。”
张宁摇头道:“我不会逃走。”
谢道清皱眉道:“为何?”
张宁笑道:“正如皇后娘娘所猜测那样,陛下既然对张宁有情,张宁便不会有事,又何需逃开?”
谢道清柳眉倒竖,轻斥道:“你难道不明白,帝王无情?你的存在会给夫君带来多大的影响,你难道不明白?”
“娘娘不也是在争夺着陛下的心么?”
谢道清神色黯淡下来:“刚入宫的时候,我确实也曾是那怀春少女,夫君待我极好,可谓是万千宠爱在一身,我更是心心念念的全是夫君的情,夫君的心。只是时间一长,我察觉到了你的心思,以及夫君对你的在意,我便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他不懂得心中真正所想的替代品而已,若有朝一日夫君明白了过来,谢道清便永远比不上张宁了。他透过我,看得是另外一个人,我找了好久才发现,那个人是你。当时我不明白,作为一个女人,我怎会与你相像?后来我看到你的眼睛,这才懂了,原是我们看他的眼神如此相似。”
苦笑一声,谢道清接着说道:“防你不过,我便学着做一个真正的皇后,可以统领后宫,母仪天下,为夫君安定内院,让他可以安心做他的圣明天子。夫君的心,应该是真正的帝王之心,可以有怜惜,可以有宠爱,却不能有生死相依刻骨铭心的情。作为一个明君,他不能放纵自己,所以,我便要亲自替他斩断这一切的牵挂。张宁,你不该死,却也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了。即使你不在乎,他也不在乎文武百官的看法、天下百姓的街头巷议,甚至是儒林史官的口诛笔伐,就算他知道了以后会恨我,会如何待我,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毁了他!”说到最后,谢道清已是声音渐大,语气严厉。幸而这天牢现在只关押了一个张宁,而狱卒也早已被谢道清给打发了出去看守着,是以出了当事二人,没有其他人听到这番话,否则事情传了出去,那可是乐子大了。
张宁张了张嘴,终是转开了脑袋,叹息道:“我答应你。”语气中尽显苍凉。
谢道清想要安慰他几句,终是因余怒难消,只是留下了一句:“你记得这句话就好。”然后转身离去,却没有发现张宁眸子中暗藏的笑意。
随后皇后娘娘在天牢门口昏倒,天牢大乱,谁也没有看到,一袭白色的身影趁乱离开了天牢……
正在喝茶的慕容安见怎么也不肯出天牢的张宁突然间跑到自己对面坐下,一口茶直喷向后者的面庞,张宁幸好反应快了一步,才堪堪躲过。
顺手将慕容安手中的茶杯夺过来,然后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张宁又坐在了慕容安旁边的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戏谑道:“这才半日未见,大哥怎的变蠢了很多?”
慕容安哪有刚才喷茶的窘态?一看便知这家伙是故意喷出来的。听了张宁的讽刺也不恼,此刻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张宁,问道:“你不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么?这又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是宋帝要你偷跑的?”
张宁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与茶杯,好心情的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轻笑道:“我只是觉得,天牢里没有什么好待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