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太子建成 第15章

早在与李世民分开之时,李建成便派人传了家书回河东,叫李元吉做好准备,只等着他到了,便带上家人一齐往太原赶去。

大业十三年五月,李渊终于在太原打起了义旗,以讨伐刘武周之名兴兵而起。而与此同时,在某一日的黎明,李建成终于赶回了河东,径直往家门冲去。

李元吉今年十三岁,因为相貌丑陋,不受母亲的待见,性格也有些孤僻,只和李建成亲厚,此刻,这个尚介于孩子和少年的男孩正和几个家仆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李建成,满脸都是慌乱。

“大哥……”

“莫慌,牵马过来,我们马上去太原。”李建成翻身下马,一边吩咐家仆,一边轻轻拍了拍李元吉的肩膀。他一路赶来,亦是满身的疲惫,“家里其他人呢?”

此刻,天刚蒙蒙亮,李建成环顾四周,硕大的李府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弟弟已经安排他们另寻了一处稳妥的地方,待太原事毕,再派人来接应。”

李建成听此,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元吉也长大了,我们走吧,爹爹和你二哥还在太原等着我们呢。”

李元吉听罢,脸上难得有一丝自豪的笑意。

待家仆牵了马过来,李建成翻身上马,带着李元吉并几个仆从马不停蹄地朝太原奔去。

这一路走来,虽说仍是兵荒马乱,但这条路李建成毕竟不是第一回走,仔细留意些,还是堪堪避过了大部分的麻烦。

从河东往太原去,沿途俱是荒山野岭,便是有几个略大些的镇子,李建成也不敢过去,唯恐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如今李渊刚刚起兵,李建成不得不小心谨慎,是以他们竟捡了小路来走。奔波了五六日,风餐露宿,白日赶路,夜里还要守夜防止野兽的袭击,便是武艺高强的李建成也多少有些吃不消了。

李元吉年纪尚小,这般旅途奔波,已是累得狠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张黑脸生生透出了几分煞白。

“若累了,便歇一会儿吧。”见李元吉已经撑到头了,李建成叫家仆们各自休息,随后拉着李元吉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又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吃了一些。

干粮耽搁了这么多天,又冷又硬,干瘪的样子,让人看着便难以下咽。眼见几个只会些粗使功夫的家仆俱是累得双腿打颤,一副再爬不动的样子,李建成便拿了羊皮水袋,准备自己动手找点水来喝,吩咐李元吉和几个家仆好好在原地等他。

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遥遥地能听到前面有水声,他循着声音走过去,才发现那里竟是一处山谷。只见窜急的流水如同一条玉带将山谷两侧割裂开来,咆哮着的水龙夹着隆隆的声响,从上往下看去,景色颇为壮观。

李建成苦涩一笑,景色倒是好景色,只是他却没有那么长的胳膊从山谷底下捞水来喝。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往回走。

方走了没几步,他便听到几声惊呼和惨叫声响起,李建成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运起轻功朝李元吉的方向奔去,只见一白衣人正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李元吉攥在手里,而那几个家仆早已倒在地上,身下一汪血泊。

那是一个长相颇为潇洒英伟的中年男人,眼睛细长,神色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阁下何人?杀我家仆掳我弟弟实不是光明磊落之人所为?”李建成眯了眯眼睛,一边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被吓得浑身发颤,眼泪流的到处都是的李元吉,向前迈了一步。

《大唐双龙传》的原著里,李建成在前期并没有出场,自然也不会描述李渊起义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建成原本只当没写明的地方定然和历史上的事情相差不大,却不想这横生的插曲又是怎么回事。

“小子莫动,否则你弟弟就要没命了。”那中年男人看李建成又往前一步,左手放在李元吉的天灵盖上,嘴角挂着一丝阴狠的笑意。

李建成见此,投鼠忌器,不敢乱动,只双手却紧紧攥住,转而狠狠盯住这陌生人。

“若想要你弟弟活命,便将东溟派的账簿赶快交出来,否则老夫先杀这小子,再慢慢逼问你。”

说到东溟派的账簿,李建成心里划过一丝恐惧,面上则装作一丝诧异的表情,“东溟派的账簿应在东溟公主单琬晶手中,我并非东溟派的人,身上又怎么会有东溟派的东西。”

“小子少在此胡说,我早已得了消息,那账簿就在你处,赶快交出来,否则我就将你弟弟打得脑袋开花。”

这段话略微熟悉,李建成仔细盯着那中年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你是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的脸上难得划过一丝惊讶道:“你竟能认出我来,也罢,快将账簿交出来,说不得老夫一高兴,就饶了你的性命。”

“岂有此理!我不知东溟派的账簿何时丢失,更不知你为何偏要认为那东西在我身上,我敬你也是一代高手,光天化日之下,竟干这种欺负小辈之事,实在欺人太甚!”李建成心里恼火,面上已经显出一丝薄怒,何况东溟派的账簿如今委实不在他手中,而在寇仲和徐子陵手中,李阀虽也留了个副本却是由李世民保存,此时仍在太原。他带元吉从河东赶去太原,又怎会在身上带这般重要的东西。

谁料,宇文成都根本不信,像是笃定了李建成身上绝对藏有账簿,反而狠狠一掌拍上李元吉的肩膀,冷笑道:“李建成,你还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李元吉的右肩被宇文成都一掌拍碎,男孩疼得大声尖叫,几乎快要昏过去了。

“大哥,救我……好疼……大哥……”李元吉呜呜地哭着,看得李建成目呲欲裂,却是毫无办法。

李建成心里着急,只得放软了口气道:“舍弟还是个孩子,还请前辈莫要为难他。那账簿当真不在我身上,若前辈不信,大可搜身来寻。”

正是一日阳光最好的时候,树影婆娑间,李建成只觉身上一阵阵冰凉,风声飒飒吹响了树叶,身上笼罩着的杀气还未有丝毫的淡去。宇文成都似乎还在回味李建成方才说话的口气到底是真是假,一时之间,只沉默着不再说话。

李建成心下焦急李元吉的伤,却是不敢轻易催促,唯恐他在伤了元吉,只得静静等待着。

“难不成那账簿还在两个小子身上?”几乎是细不可闻地喃喃声让李建成暗暗小松了半口气,这才结合着书中的情节,想通了一点此时的情况。

按着《大唐双龙传》的描述,那日寇仲徐子陵往东溟派的船上偷账簿时,宇文成都也出手潜入东溟派,准备盗取账簿,谁料却被寇仲徐子陵联手的长生诀所败,甚至于在后来还曾趁着雪夜,强抓了寇仲和徐子陵的义姐素素挟持,逼问二人交出账簿,后被刘黑闼等人联手所伤,只得遁走。

只是这一次,不知出了什么披露,宇文阀竟是真的将事情怀疑到李阀头上来了,让李建成忧心不已。

“什么两个小子?”装着毫无所知的样子,李建成皱着眉轻声问道,神色间尽是弟弟受伤的疼惜和慌乱。

“不对!我分明得了消息,看到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子在李阀的船上出没,那账簿怎会不在你们身上?”宇文成都突然扬声道,又是一掌,立时劈碎了李元吉的左肩。

李元吉疼得周身抽搐,尖叫声已经不成调子,看得李建成心如刀割。

这个弟弟并非什么雄才大略之人,又因貌丑,被母亲嫌弃,只是对李建成却素来是死心塌地的好,全心全意的支持,如今却生生被他连累,让他怎不愧疚。

“我与寇仲徐子陵是有些私交,难得碰到了,便邀他们俩到船上小聚几日,对他们盗取账簿之事毫不知情。舍弟年幼,经不住前辈这样的力道,前辈若不信,大可来逼问我,莫再伤他。”李建成急促地说着,额上沁出丝丝冷汗。

看对方当真心疼弟弟,宇文成都犹豫间仍是有些半信半疑,一手抓着几乎要疼晕过去的李元吉,一边细细打量着李建成的表情。

这片刻晃神之间,李元吉却突地低头,朝宇文成都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面目狰狞的像个恶鬼。宇文成都猝不及防,手上吃痛下意识地松了手,李元吉便趁机跌跌撞撞地朝李建成跑来,边跑还边哭着唤着大哥。

李元吉受了惊吓,行事全凭着本能,哪里还懂得半分审时度势,他双肩骨骼尽碎,衣服上斑驳着血迹,两只手使不上力,摇摇晃晃地跑着,难以维持平衡,踉跄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李建成见此,一跃而起,要去接应李元吉,却终究赶不上离得近得多的宇文成都,眼睁睁地看着宇文成都一掌挥来,按在李元吉的天灵盖上。

血水从李元吉头顶流下来,漫过他的眼睛。男孩的眼睛如此空洞,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李建成,两只手抖了抖,似乎想要伸出手臂,却因为肩部尽碎,使不上力气。

半空之中,李建成猝然拔剑,寒光闪过,杀气纵横之间,树叶簌簌落下。

宇文成都松了手,身形一晃,躲开李建成气势汹汹的一击,李元吉软绵绵地倒下。男孩躺在地上,眼睛却依旧睁着,茫茫然地看着天空,像是个稚童,仍在懵懂的询问为何老天要这般戏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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