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怡琏幽梦 第94章

贾琏微微一笑,拍了拍贾环肩膀道:“你有这一份心思便已是足矣,只是你如今年岁也算不小,若想往后出人头地,还是要在诗文上费些心思才好。”

贾环听了此言,欲言又止了片刻,又小声道:“学堂里头的先生,总是觉得我朽木难雕,太愚笨了些。”

贾琏笑道:“莫说你并不蠢笨,便是真的蠢笨又能如何?还有那一句笨鸟先飞摆着呢,你且好好读书,如今受些累,往后自然有你享福的时候。”

贾环乖巧应了,他见贾琏是从屋子出来的模样,猜想他要瞧凤姐去,便也不再多留,又说了两句话便自回去了。

贾琏见贾环出了门去,笑着摇了摇头,便带了隆儿,往凤姐的屋里去了。

“这梅子还是不酸,果真这会儿的酸果子,怎么也弄不出从前那个味道来了。”

“奶奶若是不爱吃,明儿个再打发小厮上外头寻摸去,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为了吃个顺嘴罢了,定给奶奶寻回来好的。”

贾琏刚一进屋,便听见凤姐在同平儿说话,遂上前拈了一颗果子食了,一时间眉头都紧蹙了起来,“这样的还不够酸么?我吃着,可是觉着都没法入口了。”

平儿见状不免一笑,连忙让贾琏吐在帕子上,又倒了茶给他润喉,凤姐歪在一个软枕上,声音颇有些慵懒,拿眼瞧了瞧贾琏道:“没头没脑的,我如今吃的东西,如何能顺了你的胃口?”

贾琏用茶漱了漱那味道,上前挨着凤姐身边坐了,携了她的手问道:“这么个大事儿,我竟不在府里,实在是赶得太凑巧了些。如今可还难受么?有什么想吃想喝的,只管吩咐下去,让他们去料理就是。”

凤姐道:“平儿现在就去告诉外头小厮,让他们上些心思去寻摸,这果子吃着全然没半点味道,让他们再换一家铺子寻。”

平儿应下便挑了帘子出去,凤姐看了贾琏一眼,轻轻吁了口气,缓缓道:“没有什么难受的,只是那一日大夫来瞧了,说我这身子,平日欠了调理,又操心太多。这孩子……他话里头虽没有明说,意思我却是明白的。”

贾琏听了先是一怔,而后忽然想到,凤姐这些年操持贾府事宜,一刻不停,在原著里头,仿佛也是曾小产过的。

这个年代,就连个发烧感冒弄不好都能出人命,遑论是这个博大精深的……妇科病呢?

贾琏这样一想,心里头不禁也有些担忧起来,又不愿给凤姐再添烦忧,只得安慰道:“你就是心思重,人家大夫那样嘱咐,也是怕你这要强的性子,再去操劳。你如今啊,只静静养着便是,既然从前欠了调理,那就现在一起调理过来。改明儿大夫过来了,我再仔细问问,看看要留心些什么,你将心思放宽了,别整日胡思乱想。”

凤姐叹了一声,道:“我自个儿的身子是什么样儿,自个儿心里头自然明白,只不过你说这些话儿,倒还是体己的,这一趟出门,没有遇上什么难处罢?”

贾琏听她提起出门之事,心里难免又别扭了一下子,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是些公务上的事情,办妥了便回来了,能有谁来难为我。”

两人说了会子话,贾琏见凤姐生了困意,便让她且好生养着,自个儿去了巧姐那儿,晚上凤姐歇下的早,贾琏便陪着女儿一处用了饭菜。

这一日又是车马劳顿,又是思前想后,贾琏也着实觉得累的不成,夜里便也早早歇下了。

谁知道次日一早,却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贾琏前去一瞧,来人正是胤祥府中的总管安顺。

“十三爷说了,此乃大喜之事,特意命奴才送了这几样东西过来。虽然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只是这些素日吃了补身都是极好的,大人回头可寻了大夫来,细问问该怎么个用法。”

贾琏看着面前的燕窝、当归、三七和阿胶,一时间愣了片刻,连忙同安顺笑了笑,只道过了午后便去向胤祥登门谢恩。

“十三爷说了,大人如今府中事宜只怕正值忙乱的时候,就不必亲自上门去了,往后再叙话便是。”安顺又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来,“此乃十三爷亲笔一封,也命奴才一并交予大人。”

贾琏接过信后,安顺便自辞了去,贾琏连忙将他送至府外,回屋之后,贾琏看着眼前那封信笺,心中思忖着究竟要不要拆了瞧瞧。

万一里头写的要是绝情书一类的……贾琏皱着眉头看着这薄薄的信笺,心里觉得有些七上八下。

不至于吧,胤祥……应当不至于这样小气的。

拆吧!自个儿光盯着它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拆一下也不会怀孕……

贾琏如此一想,便三两下将信封拆开,抖出里头一张信纸来。

上头只有两三行话,只是贾琏看完,脸上却有些红了。

“吾爱亲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甚念,惟愿一切安好。知尔府上必定忙碌,送上薄礼不过略表心意,待得相见一日,再诉相思情肠。”落款便是胤祥。

下头还题了一句诗词附上,“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贾琏握着这封信,虽然那诗句他反复也没能看懂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是心情却像吹起来的气球,顿时轻快了起来。

“春天里那个百花开……”贾琏笑着将信收好,昨日的那般心绪顿时烟消云散。他伸了个懒腰,喊来隆儿套了车,趁着日头正好,往铺子去了。

第65章 上元花灯

回京之后,贾琏便更要加紧去弄那修书之事,好在他从前的导师对数理精蕴十分推崇,带着他手下的研究生一起反复研读,逼迫人人都背了下来,要不然这东西弄起来,还真是十分的繁琐。

眼看着又入了腊月,年关将近的时候,官员们心也都有些松散了。贾琏不由想到了在现代的时候,基本年前大家都是浑水摸鱼,一边等着年终奖,一边等着大长假。

有的人闲着等年关,有些人却忙得不见首尾,贾琏想到胤祥近些日子也不知再忙些什么,算算竟有月余未见了。

想想也是,他一个稍微大点的府邸,到了年关前尚有许多事情要忙,胤祥身为贵胄,事情估计就更多。

如今贾府事情也渐多,凤姐如今不能费心太多,这送去各府的礼单,少不得就要贾琏跟着一通参谋过目。贾琏从来也不很明白这些,看的眼花缭乱头昏脑胀,想起从前在现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却是全然不同了。

凤姐如今有孕,比先前倒是懒了许多,整日只躺在床上养着,最多便是同宝钗和探春几人说说这管家的法子。这一日本该凤姐同贾琏一齐回了王家去,谁知早上起来凤姐便直嚷着犯恶心,贾琏只好自己拿了东西,上车前去了。

王子腾仍是那般模样,目光炯炯,精神健旺,他招呼贾琏坐下后,又问了问凤姐的身子,点头道:“一会儿再多带些补品回去,我这个女儿,性子要强的很,轻易不爱喊病痛的,还需贤婿多多体贴着些。”

贾琏道:“本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岳父大人不说,小婿也会尽心而为的。”

王子腾颔首而笑,又同贾琏说了几句闲话,忽然话锋一转,同贾琏问道:“贤婿如今在武英殿当差,可有听见什么……风吹草动之声么?”

贾琏不解摇头,“不知岳父大人所指何事?我与几位同僚,整日不过一心修书,从不过问旁的许多事情。”

“贤婿尽心办差,自然是好的,只是有时候,也需耳听八方才行。”王子腾微微一笑,此刻屋中只有他与贾琏二人,他却仍是没有明说,只伸手指了指上头,又比了个二字,“这一位,只怕……”

他只说了几个字,便不再多言,笑而不语的托起茶盏,抿了一口。

贾琏明白了王子腾的意思,他是想暗示自己胤礽恐怕要复立了,这事是历史规则,板上钉钉的,贾琏倒并不觉得疑惑诧异,只是在王子腾面前,贾琏却宁肯显得愚昧些才好。

“岳父大人这是何意?”贾琏露出一副惊讶神色,“难不成,是说二阿哥……”

王子腾道:“嗳,贤婿明白便好,不必直言。”

贾琏继续装傻,“岳父大人,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此话可不能乱说,毕竟圣意难测,岳父大人莫要让旁人给蒙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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