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达看着窗外无论身高身材都鹤立鸡群的男人, 眯了眯眼：“大概太粗暴也会成为一个人一直单身的原因。”
正在认真计算宿主逃脱成功率的邦亚：“您在说什么？”
艾瑞达一脸正直：“不我什么也没说。”
“今晚辛苦你了，batman, 你再一次拯救了哥谭。”
穿着一身独特皮衣外套，长了一张标志华裔面孔的殷警官从警车上走下来，停在男人面前，透过他身后大开的车窗看向座位上的艾瑞达：“当然还有小丑，我想我应该跟他说句谢谢，不过这并不能赦免他的罪行, 还有。”
女警官顿了顿，又直直看向蝙蝠侠：“好久不——”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殷透过蝙蝠侠身后的车窗，看到了那张紧紧盯着她的小丑脸。
他甚至还咧了咧殷红的嘴角。
这对于哥谭警官来说简直就是恐怖片, 殷呼吸一致, 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蝙蝠侠皱了皱眉, 侧过脸，艾瑞达又瞬间收起嘴角, 眨了眨眼睛。
湛蓝的眼珠看起来干净清澈, 就连坐姿都乖巧地把两只手放在了膝盖上。
蝙蝠侠：“……”
稻草人和小丑双双被擒获的消息在哥谭毒气被疏散这一则消息过后紧接着登上了新闻直播报道。
阿卡姆是一个对于哥谭罪犯来说都不陌生的地方, 包括从哥谭前往阿卡姆的那条路以及按照最快限速时速来说所需要花费的运送时间。
“我建议您还是尽快想点别的什么办法。”
平稳疾驰的蝙蝠绞车后座，邦亚在艾瑞达脑子里说：“宋墨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临时撤离哥谭的人员名单上，韦恩集团作为整个哥谭里把员工人身安全看得最重的集团，您肯定会成为被寻找的首要对象。”
艾瑞达坐着，一边感受着旁边被绑成蠕虫还堵住了嘴巴的稻草人几乎要把他射穿的炙热视线，一边安静如鸡地跟邦亚用脑电波交流：“那我不是可以拿到一大笔安葬费？”
邦亚：“……如果您想在葬礼上吓死您的老板的话。”
艾瑞达拽了拽腰上还在倒计时的金属锁扣，伸了个懒腰，无所谓道：“没办法呀，他可是蝙蝠侠，我能有什么办法。”
话音刚落，绞车内猛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
是一道来自殷警官，对于艾瑞达来说十分陌生的女声：“batman，刚刚一路你有见到戈登局长吗？”
蝙蝠侠皱了皱眉：“没有。”
殷奇怪道：“怎么会，他是作为哥谭警局第一批接到命令的人，您没有见过他？”
蝙蝠车猛地停了下来。
窗外，阴云密布的哥谭市天空，那枚小丑灯明晃晃地亮着。
刚平静下来的哥谭市重新响起警报声，人寿大厦巨幕上，泥脸的声音响遍每个角落。
“蝙蝠侠，戈登局长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想见他，就把小丑带过来。”
“不然我就一拳轰烂他的脑袋。”
整个警队陷入沉默，只有蝙蝠车的后座上，一个戴着绿头发穿着紫色西装，脸上被颜料画得乱七八糟的人发出了奇异的笑声，他笑得前仰后合，夸张至极地嘲笑着哥谭警官们的疏忽和办事不利。
“我早说了，您应该放我离开的，不然您肯定会后悔。”
后座上，小丑抹掉眼角的生理性眼泪，在后视镜里找到了蝙蝠侠那双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毕竟我可不像我爸那样，热衷于把自己送进监狱。”
说完他又伸出手：“来吧，您是把蝙蝠手套给我，还是把爪钩发射器给我？”
……
……
“这下一切线索都串起来了，长官，这是侦查部上传的所有时间数据。”
阿卡姆疯人院外，警探把第一时间到手的资料递到了殷的手上，上面是今晚所有事件的起因经过，从小丑偷窃了稻草人的万能药剂开始，改造蝙蝠灯，命令泥脸抓捕戈登局长，一直到最后给自己安排的后路。
事无巨细，每一条都被罗列在传真纸上，甚至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细化方案用来应对一切连警方都考虑不到的突发情况。
“防爆部说，在前往阿卡姆的哥谭大桥上被埋下了三十公斤的库伦炸药，上次被小丑抢劫的那架飞机上，后续被我们收缴的库伦炸药里少的应该就是这三十公斤。”
“就是说，假如我们当时没有交出人质，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炸成灰烬。”
警员这么说着，大热天打了个哆嗦：“长官，我怎么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殷摇了摇头：“是我小瞧他了。”
“回去通知伊恩——”华裔警官说到这里顿了顿，改口道，“通知警备队，把二代小丑所有资料拷贝给我，我要录入加密数据库。”
而在他们身后，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独立的全封闭独立式运输流动监狱里，稻草人缓缓睁开眼睛，从喉咙里掏出浑身上下唯一没有被没收走的智能芯片。
按下芯片上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红色按钮，一名长发男子出现在虚拟光屏上。
金色的头发，高贵的气质，就像中欧世纪画布上被教皇加冕的王。
……
……
韦恩庄园地底，二十四小时全天候运营的蝙蝠洞中。
老管家坐在属于他的工作台前，在失去了一个会在没人的时候跟他闲聊的Q版屏保后，他开始把主意打到了刚出场的计算机五号身上。
“我以前一直觉得韦恩庄园里缺了点什么，少爷，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空巢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计算机五号里镶入芯片，“韦恩集团跨时代的新技术被用于协助蝙蝠侠除暴安良的话。”
“为什么我们不制造一个清洁型智脑机器人来帮助蝙蝠侠的管家呢？”
布鲁斯摘下蝙蝠面具的手停在半空，他喉咙动了动：“阿尔弗雷德——”
“好吧，您知道我不是在抱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整天被一个人留在一个迷宫一样大的宅子里，少爷，英国皇家特种空勤团守则第一条就是，放弃抱怨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布鲁斯失笑：“我以后会注意的。”
阿尔弗雷德抬头扫了一眼操控台前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
从很早以前他就知道，无论是什么理由，没有人能让布鲁斯韦恩放弃这项工作。
他可以放弃韦恩集团的一切，把所有财产丢给一个年过花甲的老管家只为了他能安享晚年，每天过得浑身是伤，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吃饭，像一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别人看来惊险刺激而对他来说枯燥乏味的生活。
却唯独不能放弃这项自杀式的工作。
“说起来。”
管家不再去思考那些让他一把年纪还操碎了心的事情，他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靠在操作台旁：“我记得在戈登局长被泥脸抓走的时候，我已经把这条消息明确地传达给您了，少爷。”
布鲁斯头也不抬道：“我收到了。”
阿尔弗雷德露出沉思的表情：“所以您——”
“阿尔弗雷德。”
就在他还在思考之后的话怎么措辞的时候，布鲁斯开口打断，然后将一块特制的淡青色液态金属塑泥递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阿福接过那块塑泥，看着上面淡淡的印痕：“您说，少爷。”
“帮我还原塑泥上的所有信息。”
……
……
全黑的罗兰夫人出租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少年光着两条腿躺在床上，只穿了一条三角裤和长长的黑色体恤，双手举着，手上拿着一个泛着金属质感的黑色皮质手套。
等看够了，他又赤脚跑下床打开衣柜下的锁，拖出抽屉，抽屉里放了三种东西，两个蝙蝠pad，和一个金色蝙蝠腰带。
宋墨捧着那个对他来说型号大了好几码的手套整整齐齐码了进去，然后捧着脸：“邦亚，我们有新的目标了。”
邦亚：“什么？”
宋墨：“总有一天我要把带着黑蝙蝠的东西摆满这个抽屉。”
邦亚：“……您老爹要是知道您继承小丑以后只有这种志向怕不是要爬起来给您两拳。”
宋墨看着抽屉里的东西：“嘻嘻。”
邦亚：“……”
“画面引起智脑强烈不适，已自动关闭系统电源。”
彻底休眠前，邦亚又好心提醒道：“舰长，建议您给帕克和镭射眼他们回一通电话，他们现在应该很担心您。”
宋墨这才如梦初醒：“对，把这个给忘了。”
他掏出口袋里屏幕已经碎成雪花的手机，按照印象在里面调出未接来电回拨回去。跟着电话的嘟嘟声一同响起的是卡片掉在地毯上细微的声音。
宋墨一手拿着电话，低头捡起卡片。
是那张他在泽维尔学院的毕业照。
大概是因为这场混乱的关系，哥谭通讯信号变得极其不稳定，那头嘟了很长时间没有接通，宋墨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这张原先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他西装裤里的毕业证件来。
圆润的指甲不小心刮擦到证件正面，一层淡青色的薄膜被刮了下来。
宋墨皱了皱眉。
作为十项全能全自动系统，邦亚第一时间就条件反射地给出了成分分析：“液态金属塑泥，曾经是莱克斯集团用来剽窃对手重要文件制造的一种特殊人工材料，现已被联合国全面禁用，粘附性极强，重量极轻，轻巧便携，具有超一绝的信息复制功能。”
宋墨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毕业证件，接着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找到那个原本用来装证件照的小布袋，倒过来。
布袋里窸窸窣窣掉下无数干涸后的塑泥碎屑。
宋墨啧了一声。
“怎么办啊，邦亚。”
邦亚：“什么？”
宋墨叹了口气：“我的身份可能要暴露了。”
邦亚芯里一紧。
宋墨看着那张毕业证，就像忍不住一样，噗地一声。
等镭射眼接起电话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一阵带着淡淡沙哑，又绵醇好听的笑声。
然后。
宋墨：“蝙蝠侠一定会发现我其实长得超——漂亮这个秘密的。”
刚接起来的镭射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