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谨玉 第64章

林黛玉哭得出不出话,微雨将信呈上,哽道,“贵妃娘娘给姑娘赐了婚,要姑娘许配给薛家大爷呢,这可如何是好。”

林谨玉脸一冷,接过一目十行的看了,折好放在袖中,笑道,“姐姐多心了,你们在内宅,不知道外头的事儿,这朝中上有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万没听说过一个贵妃赐婚的道理!他们这是自己作死呢,这封信就是将自己的脖子送到咱们跟前,看我叫他们怎么死!姐姐放心吧,咱家如今出了孝,穆大哥早跟皇上求了恩典,只是秋狩,要待御驾回京才好赐婚呢。”

林黛玉擦了擦泪,“真的?”

“我何时骗过姐姐。”林谨玉扶姐姐坐起来,命人打了温水来,拿帕子给姐姐拭去泪,说道,“姐姐且安心,贾妃这封信,够她喝一壶了,以为我会看在荣国府面儿上忍让,那就错了!”

林谨玉这才点头,稍安了心,林谨玉问道,“薛蟠真是妄想,他来了可有冲撞姐姐?”

林黛玉摇头,低声道,“这是内宅,焉有外男进来的道理?就是……”想到薛姨妈王夫人说的那些话,林黛玉悲从中来,眼泪连连断断的掉了下来。

林谨玉又劝解了一番,马嬷嬷进来,轻声道,“大爷、姑娘,薛太太二太太要过来看望姑娘呢。”

“姐姐别难过了,我去会会她们。”

林谨玉叫了十几个粗使的婆子过去,直接把人赶了出去,王夫人薛姨妈薛蟠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到门口几乎惊骇的昏过去,马匹全都躺在地上,大片的血迹浸到脚下的泥土地里,四辆青篷雕花马车被砸得稀巴烂。林谨玉在门口摆了张太师椅,悠闲的坐着,身后站了十几个粗壮的侍卫,喝了口茶,林谨玉微微一笑,“今天杀的是马,下次说不定就要杀人了呢。三位走好,咱们公堂之上再见!”

王夫人脸色青白,冷声道,“这是娘娘的旨意,你敢抗旨!”

“泼水扫地,将这些畜牲都收拾干净了,别站脏了我林家的地界儿!”林谨玉一说话,十几人上前推搡着荣国府的诸人离开,平常都是他们欺负人,何曾被人欺负过呢?各种夹杂不清的话都出来了!

林谨玉根本没理会,带了人骑马直奔工部,贾政正是在工部为员外郎,看这个势头儿,真不不必拿荣国府当面儿上亲戚了呢。

林谨玉衣衫极精细,徒汶斐有心讨好,那真是自己穿啥给林谨玉穿啥,这工部侍卫只见人影一闪,后头跟着的林福马上送上一张银票,笑道,“那是我家大爷,贾员外郎的外甥,请大人喝酒!”

贾政是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儿,没独立办公室,林谨玉直接闯了进去,贾政看到林谨玉还挺高兴,笑道,“谨玉来了,可是有事?”

林谨玉眼圈透红,含泪道,“可不是有事么!我来专门是想问舅舅,荣国府到底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们孤女弱弟!”

“外甥此话是什么意思!”贾政不解了。

林谨玉冷笑,厉声道,“舅舅不知道?那为何二太太去宫里请贤德妃娘娘写信来,要我姐姐下嫁薛家!舅舅!薛家三番两次要害我们姐弟性命,先是假燕窝,一计不成,纵奴雇凶杀我!是不弄死我们姐弟不罢休的!我年纪虽小,也是林家家主,我们林家,乃重华大长公主之后,如今虽说门第冷落,宁死也断不会下嫁一介商贾!舅舅若有意与薛家联姻,怎么不叫自己女儿去嫁,欺负我们姐弟无依,请宫中下旨!可我告诉舅舅,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尚在,我倒不知道贤德妃是哪个牌位的贵人,怎么就有脸插手我们林家家事!如此三番两次欺负于我们,舅舅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是个什么算计!诸位大人都在,我是不怕丢人的,舅舅且还我公道来!”

贾政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倒下去,林谨玉含泪喝道,“舅舅只认薛家是姻亲,一次次的纵他们对我下手,可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父母,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府上的女儿是尊贵的,难道我林家女儿就差了不成!贤德妃娘娘省亲,要我搬回荣国府照应,舅舅难道不知道,之前我们姐弟在府上住了不过两月,就拿了万两白银,荣国府这般贵重门第,岂是我们能住得起呢?我不知道薛家给了贤德妃什么好处,能请动贤德妃娘娘写信说媒!若舅舅知道,跟我说一声,我林家倾家荡产,也为贤德妃娘娘备重礼孝敬,只求她安份守己,不要逾越行事!做下这等目无规矩法度的事!”

贾政脸色惨白,想辨驳一二句,无奈此非他的专长,见林谨玉抽身要走,忙抓住林谨玉的袖子,急切的道,“外甥且慢,我的确不知,待查明,我定给外甥一个公道!”

林谨玉落泪,抬手甩开贾政的手,皱着眉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泣道,“舅舅如此这般行事,实在令人心寒!我的父母看错了荣国府,使得我如今无外家可依!如今,我也不必舅舅给我公道,您当初没给我公道,现在我也用不着您的公道!朗朗乾坤,自的皇上为我们孤女弱弟做主!”

荣国府那点子事儿刚淡下去,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话说贾政在工部时日久了,一个员外郎做了十几年,上下都熟,连守门的侍卫都换了五六拨,他还是原地踏步,也没多少人真正看得起他。此时见林谨玉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林谨玉便巴拉巴拉的一番控诉,以前人们都是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与当事人亲自口诛笔伐,那是完全不同的效果。何况林谨玉年纪是真的小,谁家时没儿女兄弟,听林谨玉一桩桩说出来,也确实令人心酸。

诸人都在心酸着,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问,“这是怎么了?”

第68章 许子文话说吴尚书

这个声音清澈如初融的溪水,略带着淡淡的威严。诸人回头,只见此人生得面如冠玉,五官精美如同画中仙人,眉宇间一抹慵懒,凤眼含情,妃色的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他穿着紫色一品仙鹤官袍,靠在门板上,远远望去,像……像一段难以诉说的风情。

“怎么了?”这人身姿雅致,步步生莲,移至林谨玉面前。林谨玉半张着嘴,眼圈儿红肿,鼻头儿也是红的,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人”

“见过尚书大人。”

诸人纷纷行礼,这人凑近了,“扑哧”笑出声来,这一笑,直如红日破晓,大地重现光辉,林谨玉更呆了,直到脸颊一痛,美人儿浅笑,“像个豆包儿。”

脸被人掐住,林谨玉才回神,正事未办完呢。他眼圈一红,嘴巴一扁,豆大的泪珠子溅了出来,迎面扑到美男怀里,嚎啕大哭。

“乖,小弟弟,这是怎么了?来,跟哥哥出去说吧,他们还得干活儿呢。”美人儿尚书牵着林谨玉的手出去,到了尚书的公堂,嗬,徒汶斐怎么也在呢,还有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徒汶斐见林谨玉哭得跟个泪包儿似的,不禁皱眉,林谨玉眨眨眼,“扑通”跪下了,含着泪,凄凄惨惨凄凄,道,“请王爷为我们姐弟做主啊。”

徒汶斐忙双手扶起林谨玉,又从袖子里掏出丝帕为林谨来细细的擦掉眼泪,对身边的中年男子道,“徐硕大人可能不认识,这就是林如海大人的儿子,林谨玉。”

徐硕忙道,“原来是贤侄,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快快说来。”他跟林如海有交情,因林家守孝,没见过林谨玉,不过两家也有些礼物走动。

林谨玉含泪将事说了,道,“之前薛家纵奴雇凶杀我,刑部三审宣判的事。后又有薛家端茶认错,当时在荣国府除了两位舅舅,内辅王子腾大人,史家两位侯爷都是见证。我林家与薛家恩怨尚存,再者,我家也是书香门第,那薛蟠之前害我不成,倒想娶我姐姐,薛家乃商贾贱业之家,仗势欺人惯了的,知道我不会应允,荣国府二太太仗着女儿位居贵妃位,请贤德妃写了信来做媒,我年纪小也从未听说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都在,要一个贵妃做媒的道理?我们林家与荣国府各有门户,贤德妃又凭什么管到我家里来?此事事关荣国府二太太,我便要问一问二舅舅,他们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父亲也是与国有功之臣,如今去了,别人还没欺上头来,倒是亲舅舅家这般不依不挠的要致我们于死地!岂不是连个路人都不如吗?”

徐硕顿足斥道,“真是岂有此理,荣国府也是世族,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嗯,林家靖安侯迎娶重华大长公主为妻,这,这,”尚书将“包子”两字吞下,道,“林谨玉也算有些皇室血脉,怎么能跟商人结亲呢?唉,这个媒做得也忒不合适了。小谨玉,贵妃的信在不在?”

林谨玉早有准备,从袖子里取了出来,尚书扫了几眼,凤眼一弯,对着信吹了口香风,笑道,“此事既然发生在我工部衙门,自然我来办,瑞王徐相说呢?”

徒汶斐笑道,“自然。谨玉,这位是工部尚书吴大人,吴大人曾任左都御史,定能为你伸冤作主的。”

徐硕也没意见。

吴尚书随手折了两折便将信揣在袖中,笑道,“小朋友,你既然把信呈给我,便无反悔余地了。行了,回家听信儿吧。”

林谨玉起身要走,吴尚书笑问,“你怎么进来的?外面侍卫没拦你吗?”

林谨玉摇头,“没有。”他还以为会有一番纠缠呢,哪儿知这衙门好进的很呢。

吴尚书唤人进来好生送了林谨玉出去,兴奋得如同吃了三斤春药,摩拳擦掌道,“自从皇上要我做这个鬼尚书后,我就没痛痛快快的骂过人了!瞧瞧,为长不善、欺凌遗孤、治家不严、宠妃逾矩、仗势结亲,好几年没碰到过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儿了,”吴尚书华丽的相貌中闪过一抹杀气,冷声道,“不参上一本,岂不愧对我玉面御史的声名!”

徐硕的头开始痛了,吴忧将守门的侍卫唤进来,问道,“你们当我这工部衙门是菜市场呢,谁愿进谁进啊?若进来的是刺客,你们有几条命够赔!”

侍卫甲道,“回大人,那位少爷动作实在太快了,属下没看清楚相貌。不如小少爷的衣裳同瑞王爷一个料子款式,属下以为那是瑞王爷的家里人呢?就没多问。”

瑞王爷咳了一下,尴尬。他的恶趣味,凡衣物都一模一样做两套,就盼着林谨玉哪天跟自己穿情侣装呢,此时被人破道,瑞王爷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拿起茶碗喝茶。

吴尚书倒没注意,关键是瑞王爷端得是玉树临风,那林谨玉完全是个包子相,两人就是相同的衣服穿出来也是两极分裂的效果,此时一想,眼睛瞟了喝茶的瑞王爷一眼,笑道,“你倒是好眼力,下去吧,以后注意些。”

徐硕的头更疼了。

林谨玉出了工部衙门回家,许子文已经在林谨玉的花厅坐着喝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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