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宝指着盒子,奶声奶气的说,“假山里找的,爹爹,快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住着精灵啊?”
林谨玉常给小宝贝们讲睡前故事,以至于小宝贝们思维之发散……常令林谨玉哭笑不得。林谨玉见他们一脸期待,不好扫了小宝贝们的好奇心,装模作样地,“说不定哦,或者里面是藏宝图哦。”
小宝贝们更加期待了。
林谨玉拿出帕子扫一扫这盒子上的灰,林谨玉原以为是什么木匣子之类的呢。结果,擦拭之后,竟透出一抹幽深的翠色来,徒汶斐赞叹,“好玉!”
林谨玉自幼生于富贵之家,自然也是有些品鉴眼光的人,这玉的质地颜色,一看就非凡品。
见林谨玉的帕子脏了,徒汶斐便递上自己的帕子。
花费了一些工夫,方将整个匣子擦干净出来。捧着这匣子,林谨玉眼睛瞪的溜圆,张张嘴,咕唧咽了口口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倒是小宝贝们不懂得其中价值,只是两眼放光,纷纷赞叹,“好漂亮好漂亮的匣子啊!爹爹,爹爹,快打开吧!”
这匣子应是整一块上等碧玉雕成,那种幽碧之色,在夕阳之下,如同一段被唤醒的时光。
这样好的玉,未雕成首饰摆设,怎么倒做了个放不隆咚的匣子,实在暴殄天物。
这样价值连成的玉匣,那里面放的岂不是更加价值连城的东西么?林谨玉一时倒不敢打开了,小宝贝们已经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匣子里究竟是魔鬼?还是女巫?
林谨玉看一眼徒汶斐,恶狠狠的说一句,“若是有宝藏,我可不会交出去的啊!”
徒汶斐失笑,“要不,我帮你打开。”
“我们老林家的东西,才不用你呢。”这匣子不知道放在假山里多少年,并不好打开。林谨玉费了些力气,方掀开盖子,顿时愣了。
没有魔鬼,没有巫婆,更没有藏宝图。
徒汶斐凑过去一瞧,竟是一张帛纸,伸手将这张帛纸取出,上面一行字,其字颇是飘逸风流。当然,这字的寓意更加风流可爱,很短的一句话,写道:林小四爱徒小三。
林谨玉道,“谁写的啊,这是?”他思来想去,说,“我家历代单传,没听说过哪个祖宗有兄弟的啊。”念叨了几句林小四的名子,林谨玉更不明白了,道,“我生儿子生的最多,也只生到小二啊。”
林谨玉脑子转的很快,道,“或者是旁支的子嗣留下的吧。”但其实,林家与别家不同,林谨玉这一支是林氏嫡系,但,与旁系真的是血缘很远了。便是打靖安侯算起,与旁系的关系就很疏远了。
徒汶斐沉吟半晌,低声道,“是靖安侯的字。”
林谨玉望向徒汶斐,徒汶斐道,“我在宫里见到过靖安侯留下的手稿。”问林谨玉,“你不会不知道吧,靖安侯少时,于家族兄弟中排行第四。”
林谨玉眼珠子转了几圈,打发因没有看到精灵、魔鬼或女巫、藏宝图而失望不已的小宝贝们去找许玉琳吃饭,方对徒汶斐道,“这事儿也稀奇啊,你不知道,我们家里祖上的东西都留着。像我祖父、曾祖父的手稿,现在家里还有呢,就是从没见过靖安侯的手稿字迹。”所以,林谨玉才没有立刻认出来。
“我听说,靖安侯得罪过太祖皇帝。”林谨玉神神秘秘的跟徒汶斐说,“你说,当初是不是太祖皇帝暗中把靖安侯给害了啊。”
“乱说。”徒汶斐直觉为祖宗洗白,他跟谨玉好成这样,祖上若有啥杀身血仇,怪不吉利的。徒汶斐道,“靖安侯那些手稿,就是太祖皇帝藏于内宫的。太祖皇帝出身草莽,说不定以前就叫徒小三呢。”虽然史书记载,太祖皇帝的名子非常威风。但,发迹之后,尤其做了皇帝,改个名儿什么的,太正常了。
林谨玉惊的说不出话,“那,难道靖安侯喜欢太祖皇帝,后来喜欢到娶了太祖皇帝的姐姐?”太不靠谱了吧?
“长辈的事,谁能说的清呢?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徒汶斐将那玉匣子从林谨玉的膝盖上取下来,“不过,这件东西可以完璧归赵了。”
林谨玉多财迷的人哪,他家小宝贝自从家园子的假山里刨出的价值连城的玉匣子,正经他们老林家的宝贝。如今,这没脸没皮的徒汶斐,竟然要抢他家宝贝?
林谨玉已经打算一口咬死徒汶斐、把宝贝抢回来,徒汶斐笑着在林谨玉耳畔低语一句,林谨玉惊的嘴巴能给塞下个鸭蛋去。
徒汶斐抱着玉匣子去表忠心了。
深更半夜的,父子两个,一个捧着玉玺,一个捧着玉匣。
当徒景辰将玉玺严丝合缝的放入玉匣中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徒汶斐有心替林家说几句话,道,“谨玉一看到,忙让我拿进宫来给父皇。”
徒景辰笑斥,“林谨玉素来抠门,先不说他认不认得这是放玉玺的匣子,他林家的东西,哪里舍得拿出来给朕。”只要少数的皇室之人知道,现在放玉玺的匣子,其实并不是原本的匣子。
“行了,玉匣之事,除了靖安侯,估计林家其他人并不知晓。”徒景辰忽然问,“你跟林谨玉现在怎么样了?”
“挺,挺好的。”跟父亲讨论这种事,徒汶斐颇有几分不自在。
徒景辰再未多问,挥手让徒汶斐退下了。
徒景辰抚摸着冰冷入骨的玉匣,当年,太祖皇帝将玉匣相赠予靖安侯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林谨玉战战兢兢的一晚上没睡好,于榻上翻来覆去贴饼子一样的想:那啥,那玉玺匣子,不会是老祖宗靖安侯从宫里偷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