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道长受了太多苦了。
薛洋收回视线,看到晓星尘有只手露了一半在棉被外,便把被子拉了拉,把道长盖严实了,百无聊赖地枕着左臂,伸出右手摸进被子里,找到晓星尘的手,轻轻握着,时而无意识地把玩勾弄。
过了一会儿,薛洋觉得自己的手指反被捏住了。他愣神的功夫里,指缝已经被另一只手分开,有五根不属于自己的手指稳稳插入其中,与他的手交握。
薛洋抬头看了看晓星尘沉睡中的平静的脸,看了片刻,忽而无声地笑了。他也像道长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静悄悄地枕着手臂一言不发,心里却灌了蜜一样甜。
温暖的棉被之下,天地都看不到的角落里,两只手十指相扣,谁都没打算放开。
路很难走,且抓紧对方,不要再走丢。
第四十一章
开春的时候,薛洋的腿得到了郎中的免死金牌。他在屋里关的久了,终于不再被限制外出,就老想跑出去蹦哒。薛洋往医馆跑了几次,这人相当好学且不知耻,从郎中手里淘换了不少瓶瓶罐罐回来,常趁着晓星尘不备之时用在他身上。
薛洋去医馆的次数多了,免不了会遇到郎中给别人看病的时候,城东木匠刘双木便是常来医馆的人之一。薛洋正想在义庄添置点东西,又有之前从刘双木那里买木料的缘分在,两人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没几天薛洋就跟晓星尘说要去木匠家里做点手工活。
薛洋不做坏事,想做什么晓星尘都不会不答应,嘱咐几句就随他去了。可等这小子真就每天只顾着往别人家跑,晓星尘又有点牵挂,买菜回来屋里没人,做了饭就到木匠家里叫人回去吃饭。
薛洋每次见到晓星尘来找他都很高兴,有几回刚出人家大门就拉着晓星尘往上亲,晓星尘说了好几次他都不知道收敛。
这天薛洋又不老实,亲晓星尘的时候被刘双木的妻子慧娘看到了。这慧娘有些疯症,清醒的日子少,看到两个男人腻歪在一起,捂着嘴“啊呀”一声就开始笑,嘻嘻哈哈地说着羞,又手忙脚乱地关上了大门,留下薛晓二人在门口尴尬。
回去的路上晓星尘很沉默,薛洋也没说话,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需要遮掩的,只怕晓星尘厌烦,明明是结伴而行,也小心地和晓星尘保持了距离,手都不能碰一下,憋闷得不行。
进了屋里盛上饭,晓星尘还心事重重的,薛洋忍不住了,抱着碗说:“道长实在不高兴,我以后就不那样了。”
晓星尘微微偏头。薛洋烦躁道:“你害怕给人看见,我以后注意一点。”
他低声补了一句:“别冷着我。”
“我……”晓星尘神色有些尴尬,“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害怕被人看见。”
薛洋挑高眉毛,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晓星尘道:“我方才是在想,若刘木匠家里容不得你,你要怎么办。不是说想跟他学点东西么,总不好半途而废。”
薛洋没想到晓星尘是在想这些,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我没想冷着你。”晓星尘温声开口,“又没做亏心事,我没什么好怕的。只到底是我们光天化日肆意妄为在先,被人撞见了……”
晓星尘不甚在意地摇头笑了笑:“无甚大碍,吃饭吧。”
薛洋哦一声,过了会儿又高兴起来,追问道:“那往日我同道长亲热,道长不允,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光天化日面皮薄,对吗?”
晓星尘筷子一顿,抿了抿唇,没理他。
薛洋适可而止,偷笑着夹了一筷青菜,吃得津津有味。
下午薛洋还是去了木匠家,晓星尘欲言又止,最后干脆送他过去。等薛洋进屋了,晓星尘也不走,在不远处站着,才好在薛洋被人赶出来时直接领他回去。
结果薛洋的确是一进去就出来了,却不是被赶出来的,而是来把道长领进木匠家里作客。刘双木说家里晚上要杀鸡,邀道长也去尝个味。
晓星尘被薛洋风风火火领进屋,安排在板凳上坐着,薛洋让他再等等,就跟刘双木到院里干活了。
门大敞着,薛洋能从外面看到晓星尘,见他颇为局促地面对笑语叽喳的慧娘,冲屋里喊:“别欺负我的道长啊!”
慧娘回头气呼呼地呸了几句,大声喊回来:“你的道长?谁欺负了?你才欺负了!不知羞!”
薛洋哈哈大笑。
傍晚刘双木果真杀了家里一只老母鸡,炖了许久,满室飘香,吃饱喝足之后才把薛洋和晓星尘送到门口,跟薛洋约好次日相见。
天上星月相映,路上行人寥寥,他们本就住在城边,一路走来越发安静。薛洋落后晓星尘几步,嘴里叼了根草,没咂两口就吐掉了,跟晓星尘喊苦。
晓星尘停下来等他,好笑道:“知道苦还往嘴里放。你可真真是自讨苦吃。”
薛洋眼睛到处转,非说是刚刚鸡汤喝腻了才找草吃的,又说自己现下吃了苦,难受得紧,问道长管不管他。
薛洋耍赖不是一两次,晓星尘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回话,就站在原地等他自己跟上来,再继续往前走。
薛洋老老实实贴着他走,忽然道:“道长,现在没人看了,青天白日不能亲,那月黑风高拉个手不过分吧?”
晓星尘愣了愣,薛洋已经伸手悄悄勾住了他的衣袖。温热的指尖慢慢靠近,碰到了晓星尘微凉的手背,戳在上面要道长别冷着他,别叫他一直苦着。
晓星尘无奈莞尔,反手轻轻捏住了他的手指,薛洋重重回握,有些傻气地笑了一声,然后故作稳重地牵着道长往前走,一呼一吸都带着喜悦和甜。
“刘木头说了,往后道长白天无事,可以和我一起到他家里去。慧娘脑子时好时坏,可人还挺有意思的,道长去了应该也不会太憋闷。”
薛洋问晓星尘:“道长愿意和我一起去么?”
晓星尘道:“你怎么想?”
“我当然是想时时刻刻都见着道长。”薛洋理所当然,“其实你来不来都好,我过两天也要回去了。全听道长的。”
“那我明日和你一同去吧。”晓星尘说。
第四十二章
晓星尘说到做到,接下来几天果真跟着薛洋一起去了刘双木家。
刘双木的木工活在义城小有名气,但他家里养着个需要时时照看的病人,精力有限,花钱的地方也不少,守着一门手艺也算不得富足,人却热情,经常留薛洋和晓星尘用饭,一来二去两家人便互相熟识起来。
义城大多数人都做的死人生意,刘家院子里也有不少棺材半成品,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柜子板凳一类的家具,薛洋跟着木匠什么都学了一点。刘双木看好薛洋雕花的本事,两人合作了几个小梳妆盒,拿到市集上很受姑娘少妇们的欢迎。
有薛洋在,又有晓星尘可以帮着看顾慧娘,刘双木做事都顺了不少。他做生意认识不少人,东西能卖到义城之外,跟薛洋商量着,话里话外都是长期合作的意思。
薛洋本就是闲人一个,看晓星尘跟这家人相处得欢喜,自己倒也不介意多来往,想到道长时不时还要出门夜猎,就跟刘双木说,合作可以,但是时间长短呢保证不了。他早在一开始找上刘双木的时候就说了,自己是想学点东西,刘双木看他能做不少事又觉得和他投缘才没收学徒费,薛洋没个定性,刘双木也不强求,直说时间有一段是一段,做些散活就行了。如此一来两边都没什么意见,这事就拍了板。
过了些日子,晓星尘开始继续夜猎除妖,薛洋想学的东西学得差不多了,就跟木匠打了招呼,隔三差五去一次刘家,赊了些木材回义庄,每天待在义庄敲敲打打不亦乐乎。
天气渐热,他在院子里忙着,晓星尘左右无事就拧好帕子给他擦汗,被薛洋逮着夸他贤惠,再板起脸训他不要胡说。
折腾了一段时日,薛洋某天趁着晓星尘出去买菜,把自己刚做好的东西搬进了屋,等晓星尘回来了,他再拉着晓星尘走到墙边,让道长摸摸看满不满意。
晓星尘手指搭上那只大木桶,薛洋站在旁边搭上他的腰,贴着晓星尘的耳朵说:“喜欢吗?可以装两个人,灶台也搭好了,可以热一大锅的水,往后净身不用跑到河边去,冬天还能洗个热水澡。道长没力气了,我可以把你抱进去,到时候你就坐在我身上……”
晓星尘转身推了薛洋一把,薛洋退后一步又笑嘻嘻地贴过来,把晓星尘抵在浴桶边,不老实地伸手揉了一把晓星尘的臀肉。
“道长,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这浴桶好不好用吧?”
晓星尘摇头道:“不可。”
薛洋一边扯他腰带一边问:“有何不可?”
“不可白日宣淫。”道长义正言辞。
薛洋没忍住笑出声,手都笑抖了,松开解了一半的腰带,双手撑在浴桶边,虚搂着晓星尘不住地笑,边笑边磨:“道长!我的好道长€€€€”
尾音拖长,全是撒娇的味儿。
晓星尘面不改色推开他,整好衣服,走出去洗菜做饭。
薛洋乐颠颠把米饭端下炉,接了晓星尘剩下的活儿炒菜。
夜里两人没出去夜猎,薛洋软磨硬泡还是把道长拐上了床,事后烧了水,和道长洗鸳鸯浴。
薛洋叉开腿把晓星尘抱在怀里,拿着澡豆给他搓澡,可搓着搓着就往不该摸的地方摸,晓星尘不堪其扰,终于在薛洋又乱动的时候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晓星尘轻喘着气说:“不要胡闹。”
薛洋把手从道长腿间收回来,又抓着澡豆去摸他腰腹,理直气壮道:“我没胡闹,我给道长搓澡呢。”
晓星尘痒痒肉都被他搓了一遍,又好气又好笑,正要训话,后腰碰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
晓星尘:“……”
薛洋耍流氓被抓包也不脸红,还挺身顶了一下,轻笑一声:“道长?”
晓星尘:“……你……”
薛洋直接拥住他,捉了他的手来吻:“道长还有力气陪我一次么?”
晓星尘就是说没力气也是要陪他的。于是又是半宿鱼水交欢。
薛洋得了新家具的好处,开始陆陆续续往屋里添东西,桌椅板凳橱柜通通换过,跟木头打交道越发熟练。
夏天过了一半,薛洋终于把最大的一件家具打好了,准备择日搬进屋里。
跟晓星尘邀功那晚正好下了雨,薛洋蜷在床上喊腿疼,晓星尘不知真假,只听他声音凄楚,都想出门找郎中了,又被薛洋拉回来,不许他走。
“道长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就要去找别人。”
晓星尘一个头两个大,辩解道:“我是去找郎中给你看腿。”
到了薛洋嘴里说得像去偷人一样。
薛洋哼哼唧唧装作听不见,嚷着要道长留下。
“道长帮我揉一揉就好了,你走了我疼得更厉害。”
晓星尘明知他耍赖也狠不下心训诫,一愣神的功夫就被薛洋拉着手,掌心贴在了薛洋胸口上。
薛洋紧紧抱着他的手说:“我不光腿疼,我心里也疼,万一道长是嫌弃我残废,走了就不回来了呢?”
晓星尘动作顿了顿,忽而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纵容,在床沿坐下,算是认栽了。
“……知道了。”晓星尘说,把手抽出来去寻他的腿,放在膝盖上不轻不重地揉起来。
薛洋眼睛一弯,惬意地任道长伺候。
晓星尘任劳任怨给薛洋按了一会儿膝盖,薛洋就又开始哼上边儿也难受,晓星尘还没来得及奇怪,薛洋就直接把他的手拉上来,按到腿间鼓胀上,无辜开口:“道长自己摸摸,我可没骗人,是真的难受了。道长要负责的。”
晓星尘:“……”
第四十三章
薛洋真真是不知脸皮为何物,把晓星尘制住不说,还敢往人手心里蹭,晓星尘缩手不肯帮他摸,他就哎哟哎哟喊疼。
可他疼也该是腿疼,这分明不是同一个事。晓星尘气恼得拿空出的那只手推他,薛洋顺势卸了力气,被他推得往里滚了半圈,背对着晓星尘委屈地说:“道长不疼我了。”
晓星尘哑口无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个无赖。
薛洋背对着听道长没动静,慢吞吞翻了身回来,挨到晓星尘旁边小声喊:“道长……”
晓星尘抬手摸他的脸,他一偏头把道长的手指含住了,舌头极具暗示意味地舔上去撩拨,又悄悄把道长腰带解了,把他道袍慢慢扯下肩头来。
晓星尘抽手时碰到薛洋的虎牙,指尖停顿一瞬,心觉这人表里不一,看着再无辜,肚里也是黑的,趁人不备就能扑上来咬你一口。
薛洋也确实是咬住他了,却只是拿牙齿轻磨了磨他的指节,连个印子都没留就松了口,整个人倚过来抱着晓星尘的腰求欢。
晓星尘衣服被他剥了一半,知道此番已逃不过,他一声不吭,任由薛洋把自己扒干净,再一丝不挂坐到薛洋身上,被他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