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薛晓同人——星沉大海 第32章

  金光瑶一愣:“哪里。这两人不肯到金氏当客卿,到头来被你收归己用,是你的本事,你说行便是行。”

  薛洋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自言自语重复:“当然,我说行就行。”

  苏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站回金光瑶身后待命,他伤势不重,揉着胸口咳了两声,金光瑶给了他一颗丹药,转回头对薛洋说:“你让我来,是需要我做什么?”

  薛洋打量了他一番,笑:“该是我问金宗主,这都好几年了,还追着不放,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金光瑶看着他说:“我如今什么都不缺了,只是想探望老朋友,这才来了。”

  他看起来很是诚恳,但薛洋不吃这一套,转转眼珠问他:“哦?什么都不缺?”

  金光瑶两手一摊:“那你说说,我还缺什么?比如……”

  “比如€€€€”薛洋开门见山,“阴虎符?”

  金光瑶面不改色:“阴虎符早已失落,就算还在世,也是难以操纵错漏百出的残次品,得到它的人还会成众矢之的,万不可拿此等凶物开玩笑。”

  薛洋道:“这么说来,金宗主当真和你那便宜爹不一样了?也是,金宗主高风亮节,做些坏事也全是忍辱负重逼不得已,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当然要做个表率,既要杀我这样的恶人,又要建那劳什子€€望台一边监视一边施恩,这才当的起仙督的名号,是不是?”

  “这就实在折煞我了。”金光瑶面带惭色,“你如今这样生分,说来还是我多有亏欠。有什么我能做的,愿为代劳。”

  薛洋懒得跟金光瑶兜圈子,但他确实有自己难得做的事,也就没客气,直接跟金光瑶伸了手。

  第二次见面在一个月后,离义城不远的一个破败宅邸。月色皎皎,金光瑶在院中石桌旁站着,薛洋姗姗来迟,站定后随手翻看金光瑶带来的东西,是他要的禁书孤本和仙草灵器。不痛不痒地寒暄几句,薛洋见金光瑶没提自己拿什么东西交换,便拿了孝敬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金光瑶忽然说:“我看你要的那些东西……是谁的魂魄受了损,你要补魂?”

  薛洋横了他一眼,金光瑶像没察觉到危险似的,又说:“难不成是那棺里的晓星尘道长?你把人杀了,还碎了他的魂魄,现在要补魂是……”

  “谁说是我杀了他?”薛洋冷笑,“他自杀,自散魂魄,我可没动手。”

  金光瑶脑子一转就猜到关键:“发生了什么才把人逼到这地步?”

  薛洋提着东西要走,金光瑶又道:“那宋道长又是……”

  “晓星尘杀的。”薛洋走不掉,转过身笑眯眯地跟金光瑶讲故事,“那把霜华剑真是斩妖除魔的好剑,宋岚中了尸毒粉它也铁面无私不留情面,晓星尘一剑从宋岚心口捅过去,血溅了一地。宋岚舌头被我割了说不出话,跪在地上不能相认的样子要多惨有多惨。晓星尘瞎了,到死才知道被我愚弄,知道自己亲手杀了他的好朋友,杀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最后干脆把自己也杀了。什么明月清风傲雪凌霜,也不过如此。”

  金光瑶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摇头叹气:“晓星尘道长这样的人物,被你陷害落魄至此,又被这般玩弄,这真是……”

  薛洋冷笑几声,再没兴致,转身走人。

  “成美,你如今大费周章要补魂,是后悔了?”

  “闭嘴。”薛洋说,“我从不后悔。”

  金光瑶道:“那就好。我看那上头写的法子都又悬又险,若只是想把那两个人踩在脚下,报复先前他们打压你的事,有宋道长这具凶尸,晓道长魂飞魄散,也够你消气了,不必冒险做那其他……”

  “谁说够了?”薛洋阴笑一声,“我要报复谁,就是要他死都不得安宁,入了地狱我都拉回来叫他每一缕精魂都后悔招惹我。”

  金光瑶古怪地笑了下:“是吗?”

  薛洋不再纠缠,径直离开。

  这之后金光瑶又来过两次,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义城城内唯一一家酒楼。那是晓星尘死后第五年,薛洋还是没能把晓星尘的魂魄补起来,他把大半灵力用于维持晓星尘的肉身不坏,此外潜心钻研鬼道,用心至极几乎走火入魔。他杀了很多人,把死去的人的魂魄拍碎,再用禁术补魂,但就连那些七零八碎的魂魄都疯狂想要抓住一线生机,晓星尘的散魂也始终沉寂于锁灵囊内,悄无声息毫无反应,并且一日比一日暗淡。薛洋把锁灵囊放在心口护着,都怕呼吸太重把那几缕散魂碰得更碎。

  金光瑶几年下来已是声名远扬的仙督,薛洋却还是行事疯癫的恶徒,两人对坐桌前,苏涉坐在金光瑶身边。薛洋是蒙着双眼走进城来的,他扮晓星尘出神入化,进了酒楼跟人说话甚是有礼,店小二很瘦小,听声音甚至还有些稚气,见薛洋眼睛不能视物,走在他前面带他上楼,帮他开了包间的门又给他看座,把茶杯放到薛洋手边才退出去。

  薛洋一直很温和地笑着,这笑容在熟悉他的人看来很是古怪,但他旁若无人地演,直到小二把门关好,他才把蒙眼的绷带摘了,便露出一双煜煜生辉的眸,眼神高傲执拗得仿佛什么都打不垮他,可金光瑶只与他对视一瞬,就觉得眼前人已到了穷途末路。

  金光瑶也许终是不忍他自欺欺人,摇头苦笑着问他:“成美,你看看你这样……早知有朝一日会为情所困至此,当初何必捉弄那明月清风?”

  “说了别这么叫我!”薛洋做出呕吐的样子,“什么为情所困,你恶不恶心?”

  金光瑶给薛洋斟了茶,没再他触霉头。

  薛洋却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神神叨叨地骂:“为情所困?笑话。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情爱,只有傻子才被这种东西绊住手脚。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不如想想要是你做的那些事被泽芜君知道了,他还会不会正眼看你。说不定到时候第一个要杀你的就是他,别管你为他掏心掏肺做了多少,人家会当回事吗?到时候你再后悔,都没人可怜你。”

  金光瑶面上笑容一直未变,说:“我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你确定?金光瑶,蓝曦臣他们那样的人,眼里容不得我们这些罪人,等你被拉到世人面前审判,你再看看那些人,你确定不会后悔自己没先下手为强?你一厢情愿,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你的,要是被人知道你的心思,你猜,蓝曦臣会不会也对你说一句‘恶心’?我真期待看到你悔不当初的样子……”

  “我不会后悔。”金光瑶仍是那副表情,笑得温和无害,“他对我如何不需要别人评说,就算日后反目我也毫无怨言,我伤他才是后悔。”

  薛洋嗤笑:“我不信。你连自己的老子儿子都杀,忌惮一个泽芜君?”

  金光瑶一点都不恼,摊手道:“我不是忌惮二哥,我是忌惮我自己。这世上偏生有人要长成心头肉的样子,我也没办法。心头肉须得好生呵护,否则伤了疼的是自己。”

  薛洋一阵恶寒,夸张地搓了搓手臂:“你越来越肉麻了,我刚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走了。”

  金光瑶站起来掸了掸衣服,跟着走过去,道:“金氏如日中天,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我,我以后恐怕不能再跟你见面了。”

  薛洋手上抓着一团绷带,无所谓地摆摆手:“我也不想见到你。”

  金光瑶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沉声道:“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吧。你这样不管不顾的,要是被人认出来……你觉得有几个人见到你不会直接杀了你,而是把你带到金麟台去审判?清醒一点,天底下这么天真的可只有一个人,那人现在躺在棺材里,活不过来了……”

  金光瑶话音未落,薛洋已经掉头逼近,降灾出鞘抵在金光瑶脖子上。一旁苏涉脸色骤变,金光瑶腰抵桌沿,对苏涉抬手让他不要动,眼睛还看着薛洋,笑眯眯地问:“成美这是什么意思?”

  薛洋眼神阴沉得可怕,他咬牙冷冷道:“你还是这么让人讨厌。这种话再让我听到第二次,我让你也尝尝神魂俱碎的滋味。”

  金光瑶连忙陪笑脸:“别冲动,我不说就是了。以后恐怕也没机会说给你听了,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悯善。”

  薛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搡他一把转身走人。他出了门正撞上小二上楼续茶,两人没来得及对视,薛洋一脚把这引他上楼的瘦小子踹到地上,茶水泼出来烫得小孩儿滚在地上滋哇乱叫,薛洋看也不看下楼离开了。

  金光瑶揉揉脖子,慢慢悠悠整理被压皱的衣襟,在薛洋摔门之后笑着对苏涉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人就是这么可怜悲惨,悯善你可不要学他。”

  薛洋出了酒楼直奔义庄,他回来得突然,义庄内传来一阵仓促逃窜的竹竿声,薛洋和以往一样当听不见,背靠黑棺席地而坐。

  坐到月色探进堂内,薛洋觉得腿有些麻了,起来点了灯,又到棺材旁站了一会儿。他向棺盖伸出手,又收回,灯焰闪了一下,他警觉地抬眼看过去,须臾又放松下来。

  薛洋还是掀开了棺盖。

  棺材里躺着的人双手交叠怀抱拂尘,凹陷的眼窝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面容俊秀而清瘦,唇色和脸色一样惨淡。他很年轻,并且是这么年轻,比现在的薛洋还要年轻好几岁,很爱笑,哪怕他短短的人生中受了极多苦难磋磨,也是笑脸多过愁眉。但是他生前最后一刻,脸上爬满血泪一片灰败,身上没受什么伤却痛苦到了极点,绝望到横剑自刎。

  “为情所困?对你这种不堪一击的蠢货……”

  薛洋说不出话了。

  他没有碰晓星尘,沉着脸把棺材盖好,一步步往外走。

  他叫来宋岚,羞辱了几句,宋岚无法反击也给不出太多反应,已经被操控的凶尸是注定要听从主人命令的,没了舌头,宋岚连还嘴斥骂都成奢望。

  薛洋自言自语得无趣,打发走了宋岚,心想虽然晓星尘的舌头没割,但他本来就嘴笨不会骂人,要是把他做成凶尸,逗起来估计也没多少意思。

  把晓星尘做成一令一动不会反抗的凶尸……薛洋忽然懵了一瞬,他想:这还是晓星尘吗?

  薛洋面若寒霜,为自己的犹豫感到不满,但他还是在心里自问了几句:晓星尘听不听话真的这么重要吗?如果不需要晓星尘听话,那自己这么大费周章要补魂炼尸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通,只知道自己就是受不了晓星尘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样子。

  薛洋摸到袖中的阴虎符,冷静了一会儿,抬起步子往义城而去。

  夜里起了雾,城中人早已歇息,偶有几家关了门的店铺还点着灯火,街道很是冷清。

  薛洋不缺钱,但他在这义城吃喝从不付钱,以前晓星尘还在,会补银两,现在薛洋霸王餐吃得多了,夔州恶霸成了义城恶霸,做生意的谁都避着他,躲不过的只能认栽。有时候他扮成晓星尘的样子上街来,会付钱,那些人早年见过晓星尘跟薛洋走在一起,居然也没认出他来,还把他当成真的晓星尘,小声控诉薛洋的恶劣行径。

  入城第二个巷口支着一个小棚,白天的时候刘家老头和老伴会推个小推车来此处摆摊卖汤圆,他们家的汤很甜,薛洋来这里吃过好几次白食。前面的布庄物美价廉,晓星尘在那里给阿箐买过衣裳。再走几步就要到开集市摆路边摊的地方,卖鬼脸面具的人脸上都是疤长得比面具还难看,杀猪的一身横肉满脸凶相却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包子铺的大孙子满月那天在城里免费发了一百个包子,阿箐抢了三个回义庄,现在这大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薛洋在义城边上住了八年有余,早对此处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走得通。夜已深,他在空旷的街上走了一圈,遇到一只跛脚的老狗,那狗站在路中间冲薛洋狂吠,薛洋一剑下去让它身首分离,踩着血洼往前走。

  南北两头的城门忽然被砸开,薛洋含服了一粒丹丸,从怀里抽出一张蒙面巾系在脸上,抛玩着手中的阴虎符,边走边吹起口哨。

  离城门最近的第一户人家被撞开了门,走尸发出嘶吼声走进屋内。那是个三口之家,小孩子下个月就要去学堂拜夫子了,现在还要赖着跟父母一起睡,就睡在父母中间。他的母亲心灵手巧,给他做了一只小书包,在上面绣了一片宽大饱满的荷叶,叶上还蹲着一只青蛙,青蛙刚绣到腮帮处,用不了两天就能绣好,到时候洗干净了挂出来,路过的孩童都要艳羡。

  第二户门也破开了,那里住着一个霜居的老妪,她在睡梦中听见去世十年的丈夫叫她起床关门,她翻了个身,像刚成亲那年,对着丈夫撒娇要他抱抱自己才下床。

  第三扇门从里面打开,披着外衣的中年男人打了个呵欠出来看动静,他没来得及让屋里喊爹爹的小女儿藏好,扑到他面前的走尸已经自爆,兜头盖脸的尸毒粉把他呛得跪倒在地,他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四家、第五家……南北两头的走尸即将汇合,渐渐有人家亮起惶惶的灯火,人声嘈杂起来,有嗒嗒的竹竿声从街头响到街尾,慌乱又急切地做着无用功。薛洋站在城中央,踢飞了一块碎瓦,绊倒了一个笨重的走尸,他哈哈大笑蹬着一个走尸的肩膀跃上屋檐,居高临下微笑着看被困城中的人满街逃窜,听他们惨叫呼号。

  口哨声一直没断,很轻快的调子,被薛洋吹出来,成了诡异的催命曲。

  这场屠戮来得突然,义城中多少人尚在黑甜乡,又有多少人绝望中跪天跪地拜神佛,都无一幸免成了薛洋手中亡魂。

  薛洋玩了一会儿觉得腻了,又回到义庄,霜华剑倒在地上嗡嗡作响发出异光,但它的主人睡得太沉,再也不会理它了。

  “他不理你,我理你。”薛洋笑着用足尖一挑,把霜华带到手上。

  “道长,我又要拿你的剑去除走尸了。哦,不对,现在也许还有几个能用解药救过来的人?”薛洋说,“你要是现在醒过来,还能帮他们求求情,说不定我会答应你,救他们一命。”

  道长没有醒来。

  薛洋提着霜华剑扬长而去。走出老远,他忽然疯了似的挥着霜华剑在地上狠狠砍了几刀,路边的树险些被拦腰斩断。

  他提着剑怒不可遏冲回义庄,一脚踢翻了遮住晓星尘的棺盖,用霜华剑指着晓星尘,狠声问:“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死了,世上少一个好人,我这个恶人却还活着,拿着你的剑,扮成你的样子为非作歹,谁都奈何不了我!晓星尘,你就是个笑话!”

  没有人回应他,这义庄只有薛洋一个人自说自话,安静得让人受不了。

  薛洋把剑高高举起,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把晓星尘碎尸万段,让他有朝一日突然想回来了,也没地方可回。

  可是死人又哪里还能回来呢?

  利剑坠地,霜华蒙尘,薛洋抖着手把那只锁灵囊小心翼翼地放到晓星尘胸膛上,向棺材里探进半个身子。他的脸离晓星尘的脸很近很近,近得鼻尖快要相触,他也探不到道长一星半点的生气。

  他静静地凝视晓星尘,尽管死去已久,晓星尘的皮肤仍然有弹性,如果不是身体太冷太冰,他与睡着的人没什么两样。

  他的眼窝没有眼珠填充,是两个凹陷的空洞。这双眼是晓星尘自己剜去的,为了偿还薛洋造下的孽障。

  他失去了双眼,放弃名望和前程,最后丧命在薛洋眼前。该是痛极了,痛到无法承受,才一死了之€€€€薛洋第一次想到别人也会痛。

  晓星尘不适合这恶人横行的世道,他更适合……适合被捧在神坛上。薛洋看着晓星尘俊秀文雅的脸庞,想,如果神坛上的是晓星尘,那即便要薛洋伸手抬他一把,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但实际上,就是薛洋亲手把晓星尘摁进泥潭,踩在脚底,是他让这谪仙自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有水珠坠砸在晓星尘脸上,薛洋伸手去擦,擦掉了一滴又落下两滴,根本擦不完,薛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眼泪。

  薛洋猛地直起腰,起身太快以至于站不稳跌坐在地,他脑中嗡嗡作响,半天回不过神。

  怎么会痛呢?薛洋捂着心口窒息颤抖,他没有心,怎么会痛呢?大概是……病了罢?是病了,只是病了,再过一阵就好了,等晓星尘的魂魄重新回到他的身体,就好了。

  薛洋伏在地上,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他慢慢爬起来,把那只锁灵囊收回怀中,又取出一颗微微发黑的糖来,盯了一会儿,扭头向外,看到天刚蒙蒙亮。

  又过三年,义城来了一群客人。这群客人里多是一些年轻的世家子弟,其中一人一进城就吹了一段古怪的笛音。

  这时的义城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死城,处处只有行尸走肉,薛洋每天过家家一样让走尸们做生前会做的事,有时让他们互相残杀,有时让他们出去找仙草。阴虎符经过几次修复,虽然威力不如原件,也足够薛洋操纵成百上千的走尸去刺探引诱敌人。

  薛洋从听到有人吹笛就觉得不对,后来一琢磨,决定亲自出马探个究竟。他取出绷带熟练地绑到眼睛上,使出了拿手绝活€€€€假扮晓星尘。

  薛洋让走尸引走蓝忘机,喝下了那碗令人反胃的糯米粥,操纵宋岚,极其敬业地演了一出好戏,他用一群小孩子做人质,威胁魏无羡€€€€吹笛人果然是夷陵老祖魏无羡。

  连被挫骨扬灰的魏无羡都活了,修补晓星尘这点残魂又算得了什么?薛洋满怀希望地把那只锁灵囊拿出来,可魏无羡只看了两眼就说:没法救。

  薛洋这几年已经丧心病狂,魏无羡说的什么没有求生的欲望,生前受了极痛苦的折磨,自杀不愿意再回到这世上……薛洋都听不进去。他不管晓星尘是怎么死的,他只要晓星尘的魂魄补全回到那人的身体里。

  没和魏无羡争出个输赢,蓝忘机赶来救场,薛洋被拖住了手脚,眼睁睁看着魏无羡溜之大吉,恨得牙痒。薛洋起步晚,但是什么他都学,也学得很快,又下得了狠手,加上有浓雾的庇护,竟抗住了蓝忘机一波波的攻击。

  但含光君还是含光君,薛洋没多久就负伤吃力。他本可以逃,像金光瑶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有那么多张传送符,耗一点灵力就能逃之夭夭,谁都找不着€€€€可霜华剑被蓝忘机挑了去,薛洋就走不了了。

  薛洋心中急躁懊恼,这时锁灵囊也被勾走,他几乎疯魔,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后路。正巧魏无羡突然回来,一回来就带着薛洋必死的怒气为蓝忘机助力,而薛洋明知他在激自己出声暴露位置,听到魏无羡的话还是要还嘴。

  “笑,你笑吧。笑死你也拼不齐晓星尘的残魂。人家恶心透了你,你还非要拉他回来一起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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