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第241章

  皇帝能找到证据在他的意料之中,很多事情都经不起调查,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意志便注定狸猫换太子此案定留了蛛丝马迹,也注定了仁宗会提前知道这一切。

  但是为什么八贤王会找上门来?

  他如今已是被软禁,来往信息定然有截留,每天往来尚且频繁换人,也就今天早上出去了,但是八贤王无论如何都不会空到这个程度,他来说的这件事,也绝非紧张到今日必须说清的程度。

  也就是说,这一趟可来可不来的情况中,八王爷选择了来。

  夏安然的情况八王爷应该非常清楚,他虽有内力,却无法调动,更不必提飞檐走壁,江湖中他认识的也仅有司空摘星和陆小凤,此二人本身也是站在官府这一边。

  故而要防他,并不需要由八王爷亲自坐镇。

  那么结论很简单了。

  夏安然的视线缓缓转向了大门的方向。

  既然不是为了防止他逃脱,那就应当是防着有人硬闯。

  而会硬闯来大宋帝王所安排他住下的宅院,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有此权势,也有次必要——太后。

  太后要闯入非常简单。

  她总理后宫,又肩负对皇帝的教育之道,届时只需借口听闻皇帝在外头养了个不清不楚之人便可派人来查,哪怕见到夏安然无论是借口把皇帝带回去,或者是将他脸遮了掳回都算是有个理由,且为家事,此时又是民不报则官不理的时代,若无人替他报案,就算开封府尹为包拯也管不着。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八贤王不在此处。

  八贤王手中掌握着一道瓦面金锏,可上打君,下打臣,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这当然是后世揣测,但是有介于宋接唐,前有武瞾临政,真宗过世之时仁宗尚幼,刘后又是一惯聪慧,真宗留给弟弟一道御令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管有没有,历史上似乎是没有,但是哪怕没有,在刘后心中是觉得有的。

  如果作为帝王生父的八贤王待在此处,哪怕他超脱于朝堂,又低调有加,自然也没人敢硬闯,闯进来也没人敢带走夏安然。

  情况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他眸子微转,立刻意识到皇帝这边恐怕是拿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可是今天包拯不是刚刚回来吗?怎么就拿到了能戳刘后痛脚的证据了?动作好快……

  仔细想想那也是正常,毕竟这个世界有白锦羲的参与呢,白二少可能干啦!

  正当他有些得意的时候,眼角忽然扫到一道探究目光,正是打茶时候的赵元俨幽幽看来,夏安然立刻收起自己的小表情,转而变得乖巧十分,但是……

  “晚了。”赵元俨轻哼一声,他手上动作不停,表情却松了下来,世间但凡聪明人都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和单纯人相处,夏安然这一系列微表情他虽是表现不明,但是都落在了八王爷眼中,他将打好的茶往两个空茶杯里头一倒,推到了夏安然面前,“尝尝。”

  夏安然按下了不知不觉翘起来的猫尾巴,乖巧得捧起茶盏,他虽不习点茶,却习了品茶诀窍,一番品鉴捧得八王爷很是满意。

  末了八王爷也捧起了自己的茶盏,“你是聪明人。”

  夏安然:=w=

  看着这个小表情,赵元俨又是叹了口气,他目光幽幽“陛下纯善,不欲为难你,但是你自己应当清楚,这事不是陛下如何便可决定。”

  夏安然点点头,轻叹一口气“难道陛下的堂表兄弟中,便无与陛下相像之人?”

  他这话问得八王爷一愣,他抚了抚美髯,口中不言,看着夏安然的表情却深沉许多,夏安然全然不顾,反倒是微微笑道“王爷莫怪,在下只是想,吾若非王爷血脉,旁的王室又不曾听闻少了个儿子的,既如此我我若是与陛下全无血缘还能长得这般相像,陛下的血缘兄弟中自然当有更为相像之人呀。”

  “据我所知,并无。”赵元俨语气慢慢,他指尖把玩着茶盏,淡淡说道“陛下的血缘兄弟都在京中,本王逢年过节都要见过一轮,与陛下相像者有,像到你这般程度的却是无。”

  都在汴京?夏安然眨眨眼“恕在下斗胆,王爷世子们若是都在东京,那么平南王、太平王这二位又是……?”

  “这二位是异姓王。”赵元俨此时虽心情成迷,却不知为何竟细细为他解释了起来,“太祖时期,太平王祖辈追随太祖打天下,之后又自愿镇守苦寒之地,平南王擅执政,在其管理下,南边诸县平静不曾反叛,太祖感念其情深,便赐异姓王封号,却未赐国姓,亦未嫁皇女,故时至如今,这二王之后并非陛下亲堂兄弟。”

  不是亲生?夏安然忍不住眨眨眼,没有血缘关系的情况下能够长得一样几率有多大?有亿万分之一吗?

  一时之间他也有些糊涂了,那位平南王世子还和皇帝长得一样吗?如果不一样,为什么还会有紫金之巅的双剑对决?难不成那完全是凑巧?

  他原来以为自己是平南王世子,但是按八王爷的说法,平南王本身就和赵祯并无血缘关系,他的孩子和赵祯长得一样的概率自然极低,这倒也能解释为什么《陆小凤》里头的皇帝从来不曾对平南王世子产生过面貌上的好奇。

  论理受封世子之位的时候,继任者都要去京中拜见帝王,毕竟是异姓王的儿子,若不让赵家人认认脸辨辨忠奸,只怕赵家人也不敢重用。

  先不说明代是否有异姓王,这个情况如果放在宋代倒是的确可以被解释。

  也能解释为什么平南王会想要用那一种荒唐的方法抢夺帝位——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具备称帝的资格。

  作为异姓王,当然和赵家的江山没有关系了。

  唔,到这里为止还是可以解释的。

  不能解释的还是他这张脸。

  八王爷笃定的态度,让他总觉得哪哪漏了一环。

  夏安然一边思考,一边随手将自己今天采买的点心打开来招待客人,他自觉八贤王今天可能不到宫门下钥是不会走了,两人这么呆呆坐着也挺傻,虽然喝茶挺好但是茶喝多了就得上厕所,那多尴尬。

  还是吃点心好,甜口咸口他都买了些,任君挑选。

  见他忙着打开各种纸包装的模样,八贤王捧着茶轻笑一声“尔不必于此间纠缠,我宋朝两个异姓王的世子本王恰巧都有见过,太平王世子钟灵毓秀,沉默寡言,平南王世子于文不擅,却极其好武,本王听闻他还进来拜了江湖上有名的剑法大家为师。”

  “倒有其祖之风。”

  “剑法大师?”夏安然闻言双目闪闪,他将几碟子点心放到了桌案上,推向了八王爷的方向,一脸感兴趣“那剑法大师可是叶孤城?”

  “你消息倒也灵通。”在夏安然强烈推荐下,八贤王的手毫不迟疑得举筷抓住了一块红糖糍粑塞入口中,红糖糍粑是一道以糯米反复捶打后所制作的简单炸食。

  糯米在捶打后成为饼状,将其包成团状入锅油炸,出国后撒上黄豆粉,再趁着糍粑团子还热乎的时候浇下热红糖液,这是一道放凉了便不再好吃的吃食,故而八贤王第一时间就选了这个。

  入口后他皱皱眉,“你定买的不是春华楼的。”

  夏安然此时也在吃糍粑,他嚼着满口的糯米,不好张嘴,便眨着眼冲他点点头,八王爷立刻批评他“汴京城的糍粑唯有春华楼最美,他们家用的江米出自湘西,老板每年春日合着做年糕的劲头做糍粑,一年只售这一季,过了便没了。”

  见夏安然猛然间瞪大眼露出渴望之色,八贤王轻轻放下筷箸,再不碰那红糖糍粑,他用帕子擦了擦并未沾到任何痕迹的唇角言“糍粑三美,糖汁、豆粉、糍粑。”

  “糖汁需熬得刚刚好,要热,万不可有苦意,然红糖极易有杂味,故而春华楼的糖汁加了蜜汁,取红糖糖色,再配蜜汁甜蜜,味道方才刚刚好。”

  突然感觉嘴里的红糖有一点苦的夏安然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做洗耳恭听状。

  “再说这豆粉,豆粉香重,需得撒得刚刚好,既护得糍粑不粘连,又要只有其香气,万不可夺江米之美。”

  好像,好像这黄豆粉的确是有些齁呀!!

  夏安然将爪子放下了桌子,挺直了脊背认真听讲。

  “最后,这糍粑的灵魂便是江米。”

  八大王将被他咬开的横截面给夏安然看,“江米需要砸成凝脂状,密密软软,手触之不粘,牙嚼之不沾,筷触之不连,无结块,无疙瘩,如此做出的糍粑才有嚼劲却不会带来负担。”

  一向只注重嗅不注重味的夏安然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横截面,哎呀!好像的确有些松散呀!但是这个区别极其的微小,八王爷刚刚吃糍粑的时候明明完全没有往里面看。

  太,太厉害了!

  “以花生油拌入猪油烹之,油温不可过高,缓炸可保其口味感酥脆不过硬。”

  沐浴在夏安然崇拜眼神下的八贤王表示咱早就习惯这种眼神了,并不以为意,倒是因为吃这一点上被人崇拜还是挺新奇。

  他又指了几个夏安然买回来的小食,笑了下“你鼻子倒是停灵,这几个确是汴京城有名的几家。不过堂食更优,外带会失了滋味。”

  夏安然先是骄傲得挺起小胸脯,不说别的单就嗅觉他可是最有自信啦!只要是好闻的饭香,隔几条街都能闻到!

  要说外带那就没办法啦,这几天白二少早出晚归,若非他每天起床了手上总是暖呼呼的,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这位回来过。

  这般繁忙自然不能和他一同逛街,吃到了好吃的夏安然当然想着给这位留一份,这已经是习惯了。

  不过想想他也能理解,毕竟白锦羲跟着他一路出入,估摸着自己的事情也落下了不少,休假之后不加班那是不可能的事,夏安然对此非常体谅。

  他见八贤王吃了几个还有热乎气的饼子便不再动筷,就知道这位大佬怕是不想吃这些已经凉了的食品,他眼珠子一转,想想八大王好歹也是来护着自己,要是真的吃这些也太没有待客之道了,看看日头已经过了中午,想来八大王应当也已经叫了外卖吃了午膳。

  今天风不大,春日暖烘烘的,坐在庭院里头也挺舒服,二人本就便坐在了庭院之中,灶间的调料和食材基本都有,夏安然抓了一把红豆,洗干净吩咐厨子煮了红豆汤。

  他自己干脆就端出了一个小炭炉。

  炭炉是汴京城常备的红泥小炉,升温较慢,东京人一般是拿来温酒的,很有乡野意趣,夏安然却在上头加了一个铁丝网。

  如今的铁丝全为人工拉丝穿透,铁丝网自然有一些难度,故而卖得价格都要能抵上一小口铁锅了,全是工本费,但是为了美味的烤物,夏安然表示完全可以接受。

  今天他刚拿到铁丝网,第一次就决定用烤年糕开光啦!

  对于夏安然拿出这东西,八贤王有几分好奇,见他拿着风雅的折扇在炉子下方奋力呼噜,这位汴京城的八大王不由自主将自己名家绘制的折扇默默藏了藏,生怕夏安然对他说火力不够让他也来帮忙。

  对于夏安然这不认生的态度……赵元俨也是很无语的。

  就在生火升温的时候,夏安然将红糖糍粑用刀切成半圆形,然后拿来了两双筷子示意八大王将糍粑放在火上烤。

  烤……糍粑?

  八大王拿着筷子的手有一些犹疑,但是他见夏安然兴致勃勃,还是将糍粑放到了铁网之上,然后他学着夏安然的模样拿了一把刷子沾了些油点在糍粑上头。

  不过片刻,他就看着糍粑很快就受热膨胀,尤其是切口这边软糯的江米面很快就受热焦化,出现了一道焦疤。

  八大王皱了皱眉,焦了……能吃?

  可以的!夏安然坚定得告诉他,两个人围着小炉子,炉子很小,铁丝网稍大,烤的膨胀起来的糍粑团团被放到了边上没有火的网处温着,夏安然跑了几次灶间,终于在第三次之后他端出来了一锅热腾腾的红豆汤。

  红豆没来得及提前浸泡,自然不容易成沙,只能用“手动”方法助其成沙,煮好的红豆汤被仆役端到了桌案上,一并端来的还有糖粉和盐粉,八大王随意看了眼,立刻被吸引,他有些困惑得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指着里头的盐粉问道“这是盐?红豆汤里放盐?”

  这表情几乎就差等夏安然承认后要指着他大喊:你这个异端了。

  夏安然默默瞅了眼这位,直觉如果有豆浆甜咸之斗的话他一定是坚定的甜党,他一边将糍粑翻身一边解释“是在下让灶间莫要放糖的,因为不确定烤过之后的糍粑糖度为何,若是再撒糖蜜,便不好了,不若一边试一边撒。”

  那盐呢?八贤王的眉毛依然没有落下来,就在等他的回复,夏安然笑着解释“咸可烘托甜,王爷不妨一试,少许咸可以使得甜更有层次。”

  见八王爷一脸你莫不是在开玩笑的表情,夏安然指了指桌案上的茶水“王爷您想,饮茶时候是否是入口苦涩,片刻后则转甜,若是此时吃了糖度高的食物便会觉得更甜?”

  “倒是有几分道理。”于此间似乎非常有经验的八王爷点了点头,他颇有些怀疑得看了眼红豆粥“这……当真可行?”

  夏安然点头点头,非常笃定。

  这是一个较冷的知识,会知道这个倒不是因为他下厨房的缘故,而是因为去日本旅游时候见到有一个糖的味道叫做:咸西瓜。

  夏安然本是以为那是类似于西瓜酱一样的东西,买了尝试之后差点没吐出来,西瓜的香精味道配的居然是咸的口感。

  两相搭配实在是常人所不能接受,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日本国土狭小,资源缺乏,尤其是种植西瓜所需要的土壤少,故而其每年的产量都十分少,在华夏人抱着半个西瓜啃的时候他们只能切片啃。

  而且买西瓜时候自然也没有华夏人可以切个口尝一下,不甜不要买的待遇,买了一个瓜的情况基本都是待客的,若是开了瓜发现不甜当然也是不包退。

  于是机智的樱花国人可能是从烹饪上得到了灵感,也可能是被生活逼出了智慧,不只是何人第一个在西瓜上头撒上薄薄一层盐,在浓度较淡的时候,咸味可以使得甜味更加突出,尝起来自然也更加甜蜜。

  但是这个度十分难以把握,大部分时候吃到嘴的还是甜咸交加的西瓜。这个滋味构成了日本一代人的记忆,现如今的日本青少年基本很少会有这种经历,这是资源缺乏时候老一辈的美食智慧。

  就和华夏的老人们总会有几道现代人并不会去食用的料理,譬如由未成熟的麦子中搓出的淀粉液体稍稍烤一烤就很好吃。

  譬如一串红的根部有蜜,很甜美,譬如打碗碗花的种子搓开,里面的白粉碾碎了可以做粉饼。

  种种种种,都不是现代年轻人知道的知识,而随着物产逐渐丰富,这些冷门的小知识最后可能只会留在历史书上。

  八王爷将信将疑,但是见夏安然已经在乘粥了便将话咽了下去,他的手还在翻动着烤糍粑,眼神却不断往挑粥的夏安然那儿瞅,片刻后他还是没忍住,对夏安然说“本王的那一碗粥且多放些蜜。”

  夏安然已经准备加盐的手一顿,往他的那碗里头加了些糖,在被要求第三次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得扭头“王爷,糍粑本就是甜的,若是再加糖便要齁啦!”

  “不会的。”八王爷极其自信得表示“本王空口吃蜜都不会齁。”

  夏安然抽了抽嘴角,稍稍抖了些糖进去,然后又撒了些许盐粒,等这碗红豆汤放到八王爷面前后,他做了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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