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问鼎 第83章

当寇仲匆匆赶回同兴社的暗舵,推门进房后,就见徐子陵皱着脸坐在床沿边……

“二哥!你受伤了吗?”旋风一般地冲到床边,寇仲凝目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心脏扑通扑通地仿佛要跳出胸腔!

宋师道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似乎并没什么其它损伤,但他此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朝寇仲眨了眨眼睛,便再没有其它表示了……

迎着寇仲的眼刀,徐子陵苦笑道:“仲少你瞪我也没用啊,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一动不能动,话也说不出……”

徐子陵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被焦急的寇仲给推到一边去了,寇仲轻轻地摸了摸宋师道的脸,眼眶微红地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徐子陵很识相地让开了几步,说:“二哥应该是被某种特殊的手法给制住了,我特地揭下他的面具,结果他连表情都没办法变换!”

寇仲的眼中填满了杀意,咬牙切齿地说:“赵德言!我迟早将他碎尸万段!”

徐子陵叹道:“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我们先想想该怎么解除这个古怪禁制吧,否则还得回去求赵德言……”

“连长生诀真气都解决不了这个禁制吗?”寇仲握住宋师道的手,正要渡些内力过去,就被徐子陵给阻止了,“等一等,我刚刚已经试过了,才给二哥传了一点点内力,他就冷汗直流,还乱眨眼睛,显然那会让他很痛苦,你还是别乱来了。”

听闻此言,寇仲的脸色都铁青了,却是无可奈何——他和徐子陵唯一的救人手段就是长生诀真气,如果连这等绝招都没用的话,两人只能大眼瞪小眼地束手无策了。

平日里寇仲和宋师道只要手牵着手就可以传音交流,那其实还是因为内力在他们的身体之间流动的缘故,现在寇仲不敢妄动,两人自然就无法交流,真可谓一筹莫展。

“咦,二哥你想表达什么?”徐子陵瞧见宋师道又在猛眨眼睛,不禁问道。但这样问出口之后,徐子陵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宋师道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问也是白问啊。

难道他们真的要回去求赵德言?

幸而寇仲和宋师道很有默契,他立时会意道:“是不是让我输点内力给你试试看?说不定和陵少有差别呢。”

徐子陵皱眉道:“二哥才不是这个意思吧,我们俩的真气明明就是同源的……你要输也可以,最好一点一点地慢慢来,否则吃苦头的还是二哥!”

寇仲点了点头,又对宋师道说:“在我开始之前,你眨一下眼,就表示同意,眨两下就是不同意。”

宋师道眨了一下眼,目光中似乎还带了几分笑意。徐子陵耸了耸肩,还真给寇仲猜中了乱眨眼的意思,真神奇……然而寇仲却是没好气地说:“待会儿如果难受的话你就使劲眨眼吧,哎,我都快愁死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徐子陵嘟囔道:“二哥才没笑吧,你自己瞎猜的……”结果他又收到了寇仲的眼刀一枚,徐子陵干脆就闭口不言了,反正人家夫夫俩自有默契,他还是别添乱了。

寇仲分出了极细的一丝内力缓缓探入宋师道的体内,见对方没什么痛苦的表现,便小心翼翼地驱使内力游走了起来。一个周天之后,寇仲的表情已阴冷得可以滴出水来了——因为宋师道的七大要穴都各被奇特手法打入了一根银针!

第81章 危机

正所谓“善谋者行于人之先”——既然论武学造诣,赵德言远不及石之轩,祝玉妍也可以完胜于他;那么赵德言想夺邪帝舍利,当然就得尽力发挥他的长处,抓住敌人的弱点、一击致命了。

赵德言打入宋师道体内的银针确实十分了得,就连号称“可破万邪”的长生诀真气也无法轻易解除这个禁制——事实上,李渊的宠妃张婕妤所中的毒,就是赵德言的一次试探。

咬人的老虎不吼,赵德言在暗中花费的工夫确实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宋师道和寇仲假扮的神医依仗着长生诀真气在长安城里无往不利、“气到病除”,唯独对张婕妤的“恶疾”无可奈何,这已然证明了长生诀真气也有局限:张婕妤所中的“焚经散”会逐渐侵蚀经脉,以致其不能承受长生诀真气灌入体内驱毒;但这种毒却是无解的,显然不能以此来威胁寇仲。

于是乎,掌握了对付长生诀真气原理的赵德言便对宋师道施展了“银针制脉”之法,以银针裹挟着他的内力打入宋师道的要穴之中,闭塞经脉,若被人以外力破入体内强行驱针,受术者必会因为经脉爆裂而亡。

不过再高妙的招数也会有破招之法,当寇仲查探到宋师道体内的银针所在之后,再和徐子陵交流探讨了一番,两人都是眼前一亮。

不能依靠外力破解禁制,宋师道只要自行运功逼出银针不就行了?看来他们虽然有些倒霉,却还算不上是霉星高照!

但这解禁之法也没那么简单,可谓是由无数个巧合堆砌而成的——倘若宋师道原本就有内力,那么赵德言肯定会再加一针封锁他的丹田气海,彻底抹去所有隐患。不过即使宋师道有内力,赵德言也不加这一针,他想自行逼出体内银针也是基本不可能的:被银针锁住了要穴和经脉,宋师道甚至无法驱动内力运行,他们除了干瞪眼还能怎样呢?

然而赵德言绝对想不到的是:因为双修的缘故,宋师道本来就是暂且将内力储存在了寇仲体内,那么只要寇仲将内力传回宋师道的丹田气海之内,再相助驱动运行周天,那可就真的万事大吉了!

这就是为什么徐子陵也修习长生诀真气,却没法帮忙的真正原因。

“双修居然有这等逆天功效,我算是懂了,无论敌人使用任何阴招,除非能同时制住你们两个人,否则都无法奏效……这回我真的服气哩!”徐子陵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找个人双修还真是划算啊。

寇仲的脸色转阴为晴,欣然笑道:“哈,陵少羡慕的话也去找一个好了!闲话少说,你出去帮忙守着,我要开始运功哩,如果有事我就喊你。”

徐子陵甩了个白眼过去,干脆利落地走出了房间——打扰人家夫夫双修是不道德的事,他才没有羡慕嫉妒恨呢!

房中,放下心头大石的寇仲果断地解开宋师道的衣衫,以掌心贴于对方下腹丹田气海所在,真气源源而入。

宋师道虽然完全动弹不得,但他心神清明,此时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事实上他的身体情况远没有看起来这么“轻松”,浑身僵硬和说不出话那仅是表象而已,真正要命的是刺穴之处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清醒无比的神智,若是再像这样过上几个时辰,饶是以宋师道的坚强心智也扛不住了。

在长生诀真气的一遍遍冲击下,体内的银针逐渐松动,被一点点地逼往体外,其中痛苦不啻于剜肉,宋师道疼得呼吸渐促、冷汗直流,看得寇仲也有些紧张,忙说:“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能继续的话你就眨一下眼,不能就多眨几次。”

宋师道毫无疑问地选择了继续:长痛不如短痛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真是恨透了这种动弹不得、任人鱼肉的状况,顺带着也恨透了赵德言那只阴毒的老狐狸。

见宋师道坚定地眨了一下眼,寇仲即使再怎么心痛,也必须继续下去。

孰料便在这要紧关头,守在院中的徐子陵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噫,子陵你何时到的长安?之前竟不现身来见奴家,真是好生绝情。”

徐子陵目光一沉,淡淡应道:“婠婠小姐芳驾到访,不知有何见教?”

婠婠媚态横生地摇曳走近,“咯咯”笑道:“奴家听闻少帅遇到麻烦,特地赶来相助,想不到竟会遇到子陵,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明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对!

徐子陵暗自蓄力,心头警惕大生,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婠婠接近房间,否则寇仲和宋师道就惨了……最怕的是祝玉妍也在附近,那徐子陵可就真的要拼死一搏了!

事实上徐子陵此时此刻的复杂心境,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摸透——其实在宋师道中招之前,徐子陵就对这位越国太子有了几分隔阂:这么些年来,宋师道的智计谋略已经让徐子陵越发忌惮了,他绝不是甘心被人利用的傻子……和陷入情网不可自拔的寇仲不同,宋师道对徐子陵的掌控度本来就不高,随着徐子陵的实力越发强悍,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微妙了起来。

而经过了上一次关于突厥入侵问题的直接质问之后,宋师道虽然给了徐子陵一个解释,但两人之间终于还是找不回最初的那种信任了。

即使宋师道的解释并不详尽,以徐子陵的聪慧,又何尝猜不出宋师道心里打的算盘?这位越国太子显然是想借杨公宝库一事搅得李唐四分五裂,使得关中的各大重镇都要在突厥人的压迫下苦苦求存,再也无力与宋阀抗衡!

从天下大势来说,宋师道此行能加速宋阀一统天下的进程,对陷于战乱之中的百姓也是大有益处的——正是因为如此,徐子陵才答应继续帮忙。

然而在长安城内的这段时日里,夹在石之轩和师妃暄中间的憋屈状况令徐子陵更为厌倦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他向往自然,更向往自由,莫说兄弟情义了,就算是爱情也拴不住他的脚步!

可他偏偏就被宋师道的“任务”给拴在了风波诡谲的长安城里,这自然令徐子陵的不爽与日俱增,他甚至越发生出了一些被好兄弟利用了的恼怒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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