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他。
要是气得好像还挺厉害的怎么办?
一直亲他。
所以这是一个分量十足的,外人看到以后绝对会脸红心跳,害羞得忍不住眼神躲闪却又想看更多的吻。
莱克斯尝起来还是和上次一样如蜂蜜般粘稠丰美,不过这次还带着一点香槟味,卡尔来这里之前,他大概一边沉思着关乎一座城市的未来的大项目,一边自酌自饮。
卡尔吻上去的时候他只是愣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唇,热情地将舌头缠了过来。
“……别以为这样就行了。”亲吻的间隙里莱克斯轻声说,“你以为我这么好说话吗?嗯?我一直都知道你做事不太讲究章法,但是……今天的事情还是太过分了。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卡尔就嗤嗤地笑,笑的同时他还不忘记把莱克斯拥在双臂之间,趁着莱克斯挣脱他的嘴唇说话的机会,若有若无地轻轻撕咬莱克斯的耳垂。
“我知道,莱克西,但这点危险算什么呢?你就是我遇到的最危险的事情。”他在莱克斯的耳边低声说,语调如同许下一个诺言,或者倾述一个秘密,“你又危险又迷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也只想死在你的手里。”
“说什么傻话,蜜糖,我们绝对不可能站到彼此的对立面去。”莱克斯说。
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仰起头凝视着卡尔的面孔,用手指抚摸了一会儿卡尔的下巴,动作温柔得像是小女孩在把玩自己的长发。
“你不生气了?”卡尔问。
他握住莱克斯的手指,将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
嘴唇接触到另一个人的手指骨节的感觉非常奇妙,像是贴近了什么又柔软又坚硬的东西。
卡尔又亲了莱克斯的手指一下。
“我就是对你生不起气来,蜜糖,我一见你就觉得心情愉快。”莱克斯把另一只手放到卡尔的手背上拍了拍,“但以后别这么做了,这样太危险了,蜜糖。”
“可是我不害怕。”卡尔带着一点故意去惹怒莱克斯的成分说,“就算我从这里摔下去了,我想超人会接住我的。”
超人这个词绝对是莱克斯的痛脚,几乎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卡尔就能感觉到莱克斯的眼神变得冰冷了——尽管那些冰冷残酷而且令人不快的东西飞快地隐没在那双碧绿的瞳孔之中。
“我以为你不喜欢超人。”莱克斯说。
他的手还被卡尔握在手中,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是那么温柔暧昧,可某些蕴含着不安和焦躁的空气静静地围拢过来,让他们之间燃烧得愈发猛烈的火焰委委屈屈地缩小了许多。
卡尔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莱克斯的感情转变。
“我确实不喜欢他,莱克西,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你明知道他是不可信任的,但你还是很想信任他——这样的心情。”他说,主动松开了莱克斯的手,转身走向了莱克斯的办公桌,“我们不说这些了,莱克西,你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以为你不想我来。你不是更喜欢一个人呆着吗?”
“是。你说得对。”卡尔说,“有时候我不想见任何人,可是我又很想要你来。我想要你过来。”
“是我考虑不周。”莱克斯痛快地承认了这个不属于他的错误。
卡尔偏过头冲他笑了。
老实说卡尔还真没想好到莱克斯这里来要做什么,他只是从平行世界回来以后想要见到莱克西而已。
显然他没能选一个好的时机,平时不管是他还是莱克斯都没有多少工作,但近段时间里紧张的世界局势让莱克斯需要亲自处理的事情大幅度增加,茉西已经带着文件进进出出这间办公室了好几次,每一次都目不斜视地尽可能地无视正冲她微笑的卡尔。
“茉西好像有些不喜欢我。”卡尔对莱克斯说。
“没有这回事,蜜糖,她只是不敢和老板的男朋友调情。”
“什么?”卡尔的反应非常快,顿时叫屈起来,“我没有和她调情!”
“你要我说什么才好呢,蜜糖?长着像你这样的漂亮脸蛋,任何女人看你的时候都会心猿意马。”莱克斯刷刷刷地签着字,一点也不避讳和他肩并着肩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的卡尔看到那些文件,“她会想要和你调情,而她不敢在我面前有这样的念头。”
如果茉西在场,她会在心中抗议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她承认艾尔先生非常英俊,脾气也讨人喜欢,但她不敢看艾尔先生,完全是因为害怕多看他们几眼之后被他们之间那种神奇的气氛给闪瞎。
有谁会在看到老板和老板的小男朋友的相处之后,还觉得自己能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调情?
反正茉西绝对没有这个自信。
她心中的吐槽欲已经快要突破天际,偏偏碍于老板的威严和出神入化的手段不敢和别人吐露半分,茉西觉得再这么把话堵在心里,她都要憋出病来了。
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之一是什么?是你亲眼看见你老板,一个年轻有为的总裁,和隔壁公司帅得能靠脸混娱乐圈靠身材混艺术圈的总裁在一起了,而所有人竟然都被蒙在鼓里。
真相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今天的茉西小姐依然在心里委屈不已,并决定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件事捅出去。
光明正大地捅出去她当然不敢,可是……总有办法的对不对?
比如,某些国际级的、隐蔽性非常高的论坛?
“无聊了吗?”莱克斯说,随手将文件全都合拢,“剩下的都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了。我们出去走走?”
“我不想出去走走,”卡尔把脸靠在莱克斯的肩膀上,“一出门就有人盯着我看,根本就不好玩。”
大都会的白天总是很长,时间也还早,太阳才刚刚从天顶滑落,从斜面将光芒洒进这间宽阔的办公室。卡尔眯着眼睛沐浴在阳光里,觉得懒散又惬意。
但他其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悠闲。
他在等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他已经等了一整天了,从早等到晚。
如果这通电话没有在今天之内打过来,卡尔想,他绝对不会给那个应该来电话的人好脸色看。
好在最终他的电话还是响起来了,卡尔一只手从后往前揽着莱克斯的脖子,一只手摸出了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懒洋洋地喊了一声:“喂?”
“嘿小王子,我这边出了点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一声。”
“嗯?”
卡尔不动声色。
“我前一阵子去带着新式武器去帮人做了一场军事演习,之后发生了点不在计划之中的意外,让我受了点小伤,还失联了好几天……今天我才刚和军部那群人联系上。除此以外没什么大事,小王子,我只是说一声。”
托尼努力把事情形容得更轻描淡写一些,但在不撒谎的情况下,这件事根本没办法轻描淡写起来。
斯塔克公司年轻的继承人在阿富汗参加军事演习的时候遇上恐怖分子突然袭击的事情不是个秘密,但托尼因为暴乱和动荡被那群暴徒强行绑架的事情还是一个被死死封锁住的消息。
也是因为他失踪的时间不太长,才不到一周,军部那边还压得住消息,甚至连斯塔克公司的人都被瞒住了。
如果他失踪的时间再长上那么一点,不说多了,再长那么三天,他被绑架的消息恐怕就能被宣传得举世皆知。
事实上,近些天已经有人开始怀疑那场阿富汗的动乱导致了某些后果,才让军部紧急封锁了消息。
否则按常理,这种对外彰显本国军事力量的活动每隔上一阵就会在政府高层的授意下被知名媒体大炒特炒一番,各种评论家们也会一齐上阵,受到了指示也好,纯粹蹭热度也好,正常情况下,整个社会都会热切地讨论军事演习事件。
但这次没有。
整个行动只在初期准备和刚开始的时候受到了人们的关注,自从军事基地被阿富汗地区的那些恐怖分子突袭,非常低调的,所有和阿富汗相关的消息一点又一点地减少了,甚至逐渐销声匿迹。
人们不知道另一个国家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军事演习的结果究竟如何。
嗅觉稍微灵敏的人都能猜测到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
虽然卡尔一向表现得非常天真,乃至于温柔得有些软弱,但托尼可一点也不指望卡尔不理解那些被他藏在言语背后的事件和真相。
卡尔也确实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紧张地收紧了手臂,把莱克斯勒得往后一靠。
“冷静,蜜糖。”莱克斯低声安抚他,“冷静。他现在既然还能给你打电话,就说明他的情况不差。”
“你在哪儿?”卡尔说,缓缓放松了手。
“纽约曼哈顿。好吧,好吧,我在我的办公室里。”托尼说,苦恼地将手中的笔颠来倒去地折腾个不停,“听着,小王子,我已经安全无恙地回来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就……”
“我马上就到。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第149章
他不等托尼回答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留托尼在电话的另一端对着手机干瞪眼。
“我是欠了他还是怎么的?佩普,我是哪儿对不起他了?”托尼匪夷所思地盯着手机直看,“他居然!挂我的电话!”
托尼失踪的消息一直都被封锁着,除了他在军部和神盾局中比较熟悉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斯塔克公司年轻的继承人才刚刚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即使是目前几乎掌控了斯塔克公司大权的佩普也不例外。
但即使被封锁了消息,阿富汗地区的异常和托尼回来以后略微有些古怪的身体情况——没错,佩普说的就是托尼胸前那个奇怪的、发光的、一看就不同寻常装置——依然引起了这个敏锐的女人的警惕。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托尼。”佩普说,胸前还抱着文件,面无表情地盯着正躺在实验台上的自家上司,“你知道你不可能什么大事都瞒着我,如果我想知道,我总有办法能从别人的口中撬出真相。”
“我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非常好,你想要我重复多少遍这件事?”托尼说得非常硬气,“至于你臆想中的那个什么‘真相’,我得说我告诉你的就是‘真相’。”
“就是这样,佩普,阿富汗的军事演习出了点意外,让我受了点小伤,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他们封锁了消息,然后等我身体好到足够飞回来——我就飞了回来。这些话我刚回来就已经告诉过你了,现在我再重复一遍: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别听那些小道消息。”
佩普盯着托尼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但托尼的脸上全都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他微微勾着嘴唇,玩世不恭的表情让那张英俊的面孔透出某种轻浮的魅力,而这样的表情几乎是明摆着在说,是的,我在撒谎,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真相。
半晌后佩普放弃了深究。
她和托尼还不太熟悉,本来她应该和托尼建立相当亲密的关系才对,毕竟她是名义上的总裁秘书,实际上的斯塔克公司首席执行官,这个庞大公司如果少了她根本没办法继续正常运转哪怕一天;而托尼是斯塔克公司的实际拥有者,能够一票否决她的所有努力。
为了他们双方着想,为了整个公司着想,和睦、亲切、彼此信任的相处是一件必须的事情。
本来他们也有加深双方感情的好机会,就在霍华德夫妻的死讯刚刚传出来没几天,托尼还沉浸在悲痛和茫然中,如同行尸走肉般四处游荡的时候,斯塔克公司群龙无首,股东们小动作不断,内部成员也惶惶不安,单靠佩普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撑不起斯塔克公司,那本该是托尼插手进来,和佩普一起挽回斯塔克公司劣势的时间。
但在托尼的拜托和卡尔的干涉下,亚历山大.艾尔,这个名声在外,谁都知道不容小觑但又深居简出的男人插手了斯塔克公司的事务。
那段时间的工作对佩普来说宛如一场噩梦。
倒不是说亚历山大性情有多残暴和刚愎自用,更不是因为亚历山大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坏毛病,恰好相反,亚历山大的表现太完美了。
不仅仅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上完美,更是在他分配工作上的完美。
因为亚历山大显然在应对这种“父母突然去世,留下一个需要打理的巨型公司”的事情上颇具有经验,托尼.斯塔克又对他身后的卡尔.艾尔表现出盲目的信任,那段时间对霍华德夫妻所留下的财富和公司的接手和修整工作是完全以亚历山大为主的。
亚历山大处理一切佩普觉得棘手的工作,不仅如此,他还能游刃有余地抽出时间为佩普和佩普的部下安排工作,甚至与此同时他还要兼顾艾尔集团的工作。
一个人很厉害的时候,人们会崇拜和仰望他。
毫不夸张地说佩普自己就是那么一个被绝大多数人崇拜和仰望的对象,她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取得了霍华德和玛利亚的信任,帮助他们夫妻俩打理这个商业帝国,而在他们离去后她又继续帮助他们的独生子打理公事和私事,这样的成就足以用辉煌来形容。
然而即使她也要在亚历山大面前自惭形秽。
厉害到了亚历山大这个地步,他所带给人的感觉就已经不单单是崇拜和仰望了。
更多的,是惊惧和恐怖。
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非人特质,那种完美的微笑和优雅的仪态,时常让佩普感到毛骨悚然。
后来,在精疲力尽地处理好斯塔克公司的事情以后,佩普才发现她丧失了和新东家打好关系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