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啊。”
周烟浅一边说着,一边翻身贴过来,没有骨头似的靠进她的怀里,伸出手捏她的耳朵,声音里懒懒的,像是在笑:“嗯……我们小连司机耳根子这么软,不会真借了吧?”
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指顺着耳朵滑动,轻轻地点了点连晚的嘴唇。
“嘴巴也好软。”她若有所思,口气玩味,“不知道心软不软,什么人说话都会听。”
她说完这句话,就抬起头,极快地亲了连晚一下:“我尝一口就知道。”
连晚下意识地闭眼。
嘴唇上像是有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再度睁开眼睫时女人已经重新靠在她的怀里。
“有这么紧张吗?你身子都僵了。”周烟浅攀着她的脖子直笑,“嗯€€€€是不是要多亲几下才能习惯?”
预想中的沉默来临,周烟浅做好了准备,正想再多说几句调笑的话,好教容易害羞的狗勾把耳朵也蜷缩起来,最好整个人都躲进她怀里,冷不丁却被捏住了下巴。
连晚默不作声,力度却蛮横,把她的下巴钳得生疼。
“你干什么……嗯……”
话没说完,就被牢牢地堵住嘴唇,这一次的吻跟往常一样炽热,周烟浅同样失去了主动,被动地承受着狗勾害羞的代价。
嘴唇被啃咬,□□,力度毫不收敛,周烟浅疼得抽气,几乎又要推开她,但渐渐地,似乎是尝到了好处,过足了最开始的瘾,连晚放轻力度,开始生涩却认真地尝试周烟浅教过她的技巧,周烟浅感觉到她的变化,明明技巧仍旧拙劣,可她的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像一滩水似的软下去。
连晚闭着眼睛,呼吸在吞吐间轻柔地包裹着她。人与人之间的亲密乐事不外于此,周烟浅仿佛能在唇舌交缠间体会到她的心情。
她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认真?
不可否认,周烟浅没有力气抗拒这样的认真,哪怕眼下的情况并不合适,她的身体也软在她怀里,做好了一切准备。
在她的难耐里,连晚喘着气,放开她,目光在黑暗中灼热而专注。周烟浅被她看得几乎不能自拔,挺起身子,更紧地缠着她的脖子索要拥抱。
“要抱……”她如是说。
一直以来,因为连晚在她面前的一览无余,她总是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所有她想展现的话语和目的。
果然,她所看中的这只小狗立刻抱紧了她,还用她挺拔的鼻梁轻轻挨着她,撒娇似的。
好乖。周烟浅满足地叹着气,亲昵地揉揉她贴过来的脸颊。
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周烟浅随即想到一些这个人的别扭,不自主加重了指尖的力度。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仿佛能感知到她的心情,一直温顺地抱着她的连晚忽然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她的手心暖热,仿佛是一次反客为主的安抚。
第26章 chapter 26
空调冷静地吞吐着空气。
房间漆黑,窗外小孩的笑闹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把屋里衬托得格外寂静,仿佛世界都与她们隔绝。
耳垂敏感,被连晚的手和冷气交替着拂过,鸡皮疙瘩将起未起,周烟浅浑身酥麻,不自觉曲了曲脖颈。
偏偏连晚察觉到她的动作,暖热的手心更紧地贴过来,声音也轻轻的:“你空调开太低了。”
她隐约不赞同,语气也不容反驳:“我去调高一点?”
小狗突然的反客为主,让周烟浅莫名其妙有种被看穿的慌张,别开脸嘴硬:“没有。”
还没忘了解释:“我就喜欢这样开,刚刚好。”
这话不假,她的确有这样的毛病,喜欢大冷天吃雪糕,嘴里反倒被冻得发烫,习惯盖着棉被开空调,在被窝外的冰天雪地里感受到身上的温暖,像是在冬天贪图一个人的怀抱似的。
也许,对比是相当奇妙的感受。没有寒冷怎么显出温暖的妥帖?当二者同时出现,它们之间的对立又会变得全然不同。
周烟浅深以为然。
连晚看着对此无话可说。她紧了紧手臂,恢复了往常的沉默,不说话了。
主动权重新回到手上,周烟浅悄悄舒一口气,放松地往她身上贴。
两个人的被窝,比平常要更加暖和。人体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意,堪称大型暖炉,手感€€€€周烟浅悄悄地戳一戳连晚的腰,又掐了掐,感受到她的如临大敌,忽然觉得把主动权交出去也不是不行。
她这样想着,动了动身子,任凭睡衣领口松垮垮地敞开,散发出女人饱睡和彻底成熟之后娇艳欲滴的芬芳,像树上熟得将要落地的果子,偏偏果实的颜色洁白无瑕,触手细滑,沟壑深深,却只能容纳一个人青涩的占有。
这样一片可望不可及的月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到连晚掌心里。
周烟浅躲也不躲,只攀着她的脖颈凑上来,在她耳畔轻轻吐气:“你手好烫……”
说话时,不说话时,女人的呼吸声都细细的,一下一下,像只孱弱的小兽。
落进耳朵里,就变成勾人的痒意。
连晚克制着这份痒意,她拥着女人的躯体,拥抱着这满怀抱的柔软和馨香,周烟浅在她的怀里并没有很安静,她总爱用手指去碰她的耳廓和下巴,再一路滑落,摸上锁骨,在上头打转,像贪玩的小孩。连晚并不抗拒她的触碰,相反,她能察觉到周烟浅对自己的yu望,跟她对她的毫无分别,她们就像撑在同一片伞下,彼此之间的目光都胶着了。
冲动是相互的,这种相互之间妙不可言。连晚意识到这一点,脑子正胀胀地发热,刚刚在浴室里嗅到的那些味道现在找到了真正的主人。只是冲动有迹可寻,却不知道如何诉说。连晚低下头,用嘴挨着周烟浅的脸,撒娇似的,轻轻拱着脑袋。
周烟浅动了动脖子,不太满意地嘟囔:“好痒,不许蹭。”
女人正躺在她怀里,一切似乎都不设防。连晚用嘴唇轻轻碰着她的耳朵,试探性地舔了一下。
周烟浅浑身一激灵,连说话的尾音都软下去:“不许……你干嘛!”
这声音也许是示弱,也许是邀请,连晚陷进她的香气里,脑袋昏沉,分辨不出她真正的意图。
但奇妙的,她的意识却很冷静,指挥着她的身体,要更紧的拥抱和更近的距离,连晚已经很久不做那种梦了,在这一刻却恍如梦中。
她低着头,凑近,张开嘴,深深埋头进去。
她慢条斯理地叼上周烟浅的脖子,像衔着现实与梦境的分界线。
连晚用的力气不大,只用牙齿轻轻地含着,说是疼,其实是酥麻更为恰当。
只是被叼住,吮吸的痛感,总清晰地被放慢。
周烟浅浑身一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连晚松开自己的脖子,在她脸上又咬了一口。
一而再再而三,周烟浅撑着力气抬手拍拍这不听话的狗脑袋,声音懒得像一滩水:“你想干什么?嗯?”
连晚松开她,蹭着她的脸,没说话。
“今天不行。”周烟浅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慢声道。
“再说了。”她声音里带着笑,“你会吗?上次姐姐还没教你的是不是都忘了,只会咬人,属狗的吧你?”
紧贴的身躯,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柔软。虚软也感受得到。连晚蹭着她的脸,胡乱地点点头,用力搂着她不放。
也许是她使的力气太大,女人溢出了些小小的喘息声。听得她喉咙发紧。
她悄悄缓了好一阵子,才小声地应:“属兔的。”
“怪不得。”周烟浅对她的哑声并不意外,捏着她的耳垂转了转,“怪不得这么会咬人,原来是只小兔子。”
“换姐姐把你吃掉。”她慢悠悠地说。
连晚闷声不吭,周烟浅说完这句话,就把手掌戏谑地下滑,贴在她锁骨以下的皮肤上。
她一边摸,一边明知故问地躲在她怀里笑:“你很热吗?”
连晚说:“热。”
她的声音还是哑,周烟浅听久了也浑身发烫,把手伸出被子晾着降温,好让不清醒的头脑也理智过来。
只是她理智了好一阵子,还是没忍住。
“别看了。”周烟浅伸手捂住连晚的眼睛,声音又低又软又涩,像正在酿造的葡萄酒,“下回补偿你。”
记忆中,她们俩后来还说了一会话。
只是连晚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夜,昏昏涨涨的脑袋,连梦也是胀着的,一池子的水,满得险些要溢出来,天蓝色的池底,像另一片天空,周烟浅就在这片天空里仰躺着,柔柔地随着水波起伏。
连晚不会游泳,站在岸上干着急。周烟浅的湿润和她的干渴在梦境里分裂着她的神经。连晚烦躁,不安,伸出拳头,却无处可挥。
泳池无边无际,仿佛满世界的水都在推着她们走。
最终有一个瞬间。
它们奔涌而来,淹没了连晚。
连晚醒过来,口鼻里似乎还残留着被水淹没的窒息和呛痛。周烟浅正蜷缩在她的怀里,与梦中相反,她的肩膀正紧紧贴着她的,胸腔有节奏地起伏,像一阵催眠的节拍。
夜凉如水,全世界的寂静。连晚的手心里满是周烟浅后背的曲线,温软,顺滑,仿佛沾了一手粘腻的香汗。
第27章 chapter 27
天亮之后,连晚的手机早早地就震动起来。
计算不清夜里睡了多久。连晚按掉聒噪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把手抽出周烟浅的颈下,小臂上似乎还有酸麻的痛感,她却似乎恍然未觉,只撑着身子,定定地看了好一会睡颜恬静的女人,才伸出手,掖了掖她的长发。
她生平第一次对人做这样的动作,不知道怎么掌控力度,怎么做都不合适,不像是柔情似水的安抚,倒像是趁着睡着毛手毛脚,决计要扰乱别人的清梦。
还好,周烟浅只无意识地呢喃一声,偏头拿鼻尖蹭蹭她的手背,女人的眉眼间满是熟睡之后慵懒的满足,骨肉似乎被睡眠泡散了,平时触感紧实的胴体在此刻松软到不可思议,连晚的指尖从发间落到她的脸上,陷下去一点,立刻无端地生出许多遐思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静悄悄地变了。连晚想,从昨天晚上那个乍醒的梦境起,她在这之前不会想到她和周烟浅有这样在床上隔着睡眠安静对望的时候,她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从对周烟浅避之不及,再到任由周烟浅摆布,她心里一直期待着的,其实也不过是这样的一刻而已。
那么这样的场景,周烟浅在她之前也和别人有过吗?
这念头磋磨着连晚的神经,让她在梦里也不得安眠。
她在心里宽慰自己。周烟浅之前所处的世界和平川镇相差那么大,可她还是回来了,她从一开始就纠结她的过往,倒不如抓住她的当下。可话虽如此,连晚却一边难受,一边又更因自己的宽慰而难受,到最后,她谁也无法责怪,只好迁怒于自己的木讷和死板。
不行,不可以,不允许。她想。这些念头在昨天晚上自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次,以至于连晚现在的心绪这样蛮横,她的指尖还留在女人的脸颊上,像捧着颤巍巍的奶油蛋糕,香甜到让人不舍得松口。
谁能舍得松口呢?
连晚顿住许久,才无声地动动嘴唇,缓步下了床。
离开暗沉沉的卧室,客厅里已经天光大亮,现在还早,附近还十分安静,没有什么零零碎碎的声响,连晚轻手轻脚收好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先回了一趟家。
夏天天亮得早,一出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暑气,连晚一路走,一路出了好些汗,她心不在焉,差点一脚踢坏不知道谁家在楼道里摆的一缸绿萝。
开锁的声音清脆,更是衬得家里静得发慌,几天没开火,电磁炉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阳台泡沫箱里的小葱和香菜也焉头焉脑,连晚把手里头的东西放下,先往箱子里喷了一遍水。
夜里起风,地上满是被风刮进来的枯枝败叶,因为刚刚浇水的缘故,空气中难得有些湿润气息,连晚心情稍霁,提起精神里里外外把家里打扫一遍,又拿上衣服去洗漱。
出来的时候手机再度响起来,连晚头发还湿答答的,她一边擦头发,一边听电话那头的声音也像隔着水雾,王志强在水雾那头没有了平时的大嗓门,只问她在哪,半个小时后到车队来一趟。
“知道了。”连晚说着,顿了一顿,才道,“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