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醋个什么劲?”祁瑾秋感叹道,“还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祁筝没有多言,她的妹妹向来天资聪颖,点到为止即可。
“秋秋,你跟筝宝在嘀嘀咕咕什么?”祁母举着祁父盛着昂贵醇香红酒的高脚杯,品了口后笑眯眯道,“味道不错啊,难怪这么多人惦记这一口。”
“说悄悄话。”祁瑾秋毫不避讳。
反倒是被戳中雷点的祁筝顿了顿,沉默地将红酒瓶放回原位后才无奈道:“妈,你真的不能换个称呼吗?”
祁瑾秋憋笑,祁父默默不语,只有祁母柔声问:“为什么要换呀?长大后就不是妈妈的宝贝了吗?”
许是酒精让往日那些被封存的记忆涌了出来,祁母半眯起盈盈杏眼,语气怀念:“你不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跟妈妈说的了吗?你说你最喜欢妈妈了,最喜欢当妈妈的宝贝了€€。”
在名利场上无往不胜的小祁总只能无奈地憋着反驳的声音,名贵的腕表泛着银色的光泽,迎着祁父暗示的眼神,最终她只能妥协道:“随您怎么叫吧。”
“好啦好啦。”祁瑾秋出来打圆场,率先给祁筝夹了口菜,“秋宝好听筝宝也好听,赶紧吃饭吧,不都饿了嘛。”
圆盘餐桌上摆放着各类菜式,有一部分是两人都很爱吃的甜辣口菜,菜肴随着齿轮转动,从窗口吹入的晚风徐徐而过。
祁家向来不喜铺张浪费,过了一轮都吃饱后便没再上了。
祁瑾秋擦干净嘴角,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她的锁骨上,她伸手去拂开时,祁母忽然凑了过来:“秋秋,你晚上跟绵绵一起睡的吗?”
“不是,她睡兔笼里。”
祁母眼睛一亮:“那能不能今晚把它放到我的卧室呀,就一晚嘛反正它都睡着了。”
“怎么呢?”祁瑾秋轻声低语,“它很怕生,早上醒来如果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它会吓到的。”
几番思衬,实在心痒的紧的祁母也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那好吧。”说完,她又叹了口气,“可是它真的好可爱哦,为什么会有小兔子长得这么可爱呢?”
“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在家里养一只。”祁父过来哄她,亲昵地揽着她的腰,淡漠的语气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一并往前走,落后几步的祁瑾秋仿佛在路边忽然被踹了几脚的狗,她将手臂搭在旁边祁筝的肩上,语气疑惑:“为什么她们能这么秀?”
“你是第一天在这个家里吗?”祁筝收回目光,将袖口折下,“习惯就好。”
祁瑾秋点头,像在暗自劝慰:“习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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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洗漱完,那团雪白的糯米团子也依然熟睡着,祁瑾秋望着它乖巧的睡姿,一颗心软成了一潭秋水。
“晚安,绵绵。”她轻声道。
凌晨的时候窗外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昏暗的室内只留有一盏壁灯。蜷缩在窝里的小兔子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了什么,绒白前爪下意识揪紧了被角。
而距离兔笼不远的白色大床上,祁瑾秋正睡得香。她侧躺着,半张脸都陷在了柔软的枕头内,对角落里扭动不安的小兔子一无所觉。
不知过了多久,淅沥小雨黏附在玻璃窗上,打湿了花园里盛放的粉玫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晚间的秋雨才逐渐收停。
犄临山鸟鸣清脆,山雾缭绕。
山下的别墅在雾中如仙阁般壮美。
铃声打破早晨的静谧,祁瑾秋迷蒙地握住手机看了看,发现才早上七点半。她接通电话,声音有些嘶哑:“姐。”
“嗯,起了吗?”电话那头很安静,“妈重新找师傅算了算时间,决定把葬礼提前,起床洗漱好我们就过去。”
意识逐渐回笼,祁瑾秋翻身下床:“嗯,我马上弄好下来。”
“好。”
祁筝挂断电话,祁瑾秋连忙冲进浴室洗漱,弄完又换了件肃穆感很强的黑色大衣。她蹲下身去看兔窝里的小兔子,却发觉往常一般比她醒得早的兔兔还在睡觉。
葬礼时间提前,车程长久,她思索了番还是决定将小兔子放在家里。将各个摆盘都装满小兔子爱吃的兔粮和零食后,她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才拿起手机离开。
一下楼,她就瞧见了显然等了好一会的祁筝和老管家,两人都不约而同穿了浑身黑,祁瑾秋快步走向她:“等了多久?”
“就一会儿。”祁筝站起身,“爸妈先过去了,我们也出发吧。”
“嗯。”
一路上,两人的脸上都没有笑,且眉眼间漾着一股清浅悲恸。越发临近目的地时,祁筝也难得有些没稳住,她望着车窗外的料峭青山,低不可闻地说了句:“瑾秋,三奶奶走前给我打了电话。”
“她跟我说了很多,最多的一句就是让我照顾好你。”祁筝顿了顿,“我说我明天忙完回去看她,可没想到她那天晚上就在梦里走了。”
这句话让祁瑾秋瞬间眼热,她喉间同样干涩,难以言表此时的情绪。
山间的秋雨总是多些,抵达目的地时,两人刚下车就下起了小雨。从两人肩膀擦过的雨丝很缠绵轻柔,那样的温情,反倒像极了最后一场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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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更迭,等到棉花团似的云朵被镀上一层淡金色时,睡了将近整整一天的小兔子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它不明所以地望着眼前的各类碟盘,大脑如同宕机般开始重新启动。来不及抓住最后一点记忆,那股熟悉的化形感紧接着接踵而至,很快便蔓延至四肢百骸。
它愣在原地,满脸呆萌地跟镶刻的小熊猫玩偶大眼瞪小眼。原以为又会像昨天一样汇聚到最顶峰便消散,可是没想到却环聚不消。
兔笼没有上锁,它连忙€€€€x€€蹦€€而出,几步跳到了沙发上。巡视了圈发现那只两脚兽没在后,它又忍着隐隐痒意跳进了敞开门的浴室。
兔兔身形太小,关门需要用点力气,它抬起爪爪推不太动,最后只能用身体去推。好在没一会儿,那扇象牙白的玻璃门就被它从里面关上了。
它蜷缩在洗漱台上,探头打量镜中映照而出的小兔子。
棉白的毛发依然干净无瑕,蓬松柔软。尽管纪€€眠不愿去回想,但又不得不承认...祁瑾秋把它照顾得很好。
昨晚睡过去后发生了什么它已经记不清了,可也还依稀记得..它又去黏祁瑾秋了。具体怎么黏法,纪€€眠捂着两只发烫的兔耳朵,撇过脑袋不敢去想。
它怎么、怎么就这么爱黏着祁瑾秋呢,纪€€眠羞窘心想。
浴室很宽广,里边还隐隐泛着股玫瑰花香。纪€€眠的目光从洗漱台上的护肤品上掠过,最后又停驻在那本不知何时被放置在展柜的《养兔三百六十问大全》上。
紧接着,它的脑海中倏地浮现起祁瑾秋亲吻它脸颊、耳朵的场景,白如碎雪般的小兔子竟一瞬如被火点燃般烧成了粉色。
清晰入耳的“嘭”声消散后,洗漱台面的小兔子就变成了话本书上的勾人兔妖。乌发雪肌,娉娉袅袅,€€丽的五官无一处不完美无缺,饱满的唇瓣即使没有擦任何口红,也如同染上了嫣然的山茶花色。
望着镜子里骤然变化的熟悉面容,纪€€眠惊讶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祁瑾秋的呼喊声。
“绵绵,你在里面吗?”
作者有话说:
兔兔:救救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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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女友出轨劈腿后,曲蓁同意了家里人给她安排的相亲。
见面那天恰好是立秋。
她坐在餐厅等了一个小时,正准备走人时才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相亲对象。
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这是曲蓁对沈之蔻的第一印象。
*
短短两周的相处,两人一拍即合去了民政局领证。
新婚蜜月,两人如胶似漆,每晚都履行婚内义务闹到深夜。
可曲蓁也在这期间多次瞥见来向沈之蔻讨债的催还消息。婚后,她目睹沈之蔻为了还欠款劳累工作,身体越发消瘦。
于是,她发奋努力工作,一路升职加薪坐到了公司副总监的位置。庆祝宴那晚,她情难自抑,吻了她那娇弱的病美人妻子一遍又一遍。
*
升职后半月,曲蓁跟随上司出差与C市最大的珠宝品牌公司蔻然谈笔生意。
那晚觥筹交错,她被灌的有些脸热。出门醒酒透口气时,透过水晶吊坠帘她蓦地瞧见€€€€
电话那头温声细语说在家的妻子,此刻正穿着剪裁合身的高定西装,一改往常病弱,神情漠然地与身后随行的蔻然经理冷声道:“再降十个点,同意她们的方案。”
她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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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由远及近的呼叫声让刚化形的纪€€眠慌张了起来, 她下意识跳下洗漱台用身体堵住房门,快速打量四周后发现房内并没有足够大的窗口让她逃出来,而且就算是逃, 恐怕她也逃不出监控重重的祁家。
“绵绵,你在里面吗?”门外的人又耐心地问了遍, 纪€€眠紧张到仿佛都能听见那人的脚步声。她咬紧下唇,决定化回兔形再拖延一会儿时间。
可当她像小时候化形前那样催动时,却发现体内灵力极其不稳, 不是粉嫩的兔耳冒出来, 就是绒白的兔尾巴。她越来越急,也越来越慌张,€€丽的面孔上布满了惊慌,就连挺翘的琼鼻都涔出了薄汗。
门把传来松动,纪€€眠的心仿佛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即使是生病的alpha也能轻而易举地胜过Omega的力气。门缝由窄变宽, 房门被从外推开, 祁瑾秋迈步而入。
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刚刚开门的时候她觉得门后好像有什么东西抵着, 以至于她多用了几分力气。她往门后一望,发现原本应该空荡荡的空地多出了一只粉雕玉琢的雪白小幼兔。
往常灵动傲娇的小兔子,此刻正呆呆地望着它,只有那双粉色的兔耳朵耸动。祁瑾秋有些无奈地蹲下身, 食指指尖轻触兔兔的脸颊:“绵绵, 你怎么跑进浴室了?我早上走的时候给你的小碗里装满了水和食物, 刚刚去看好像一点都没动哦。”
说着, 她双手合十抱起了它:“小调皮, 你在浴室里偷偷做什么?”
她环顾了圈四周,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被摔或被损坏,于是越想越不明白,索性把它抱出来带到了沙发上。卧室太宽大了以至于有些清冷感,将兔兔的东西都放置进来后一切却又刚刚好。
祁瑾秋戳了戳呆滞的小兔子,不禁道:“绵绵,发什么呆呀?”
被戳中小脑袋的兔兔逐渐回神,它难得没有发脾气,甚至还很乖巧地任由她捧着,只是那双琉璃珠般的双瞳总是不敢像平时一样望她,它时不时看看不远处的兔笼,时不时又看看那扇象牙白的玻璃门,唯独不敢看祁瑾秋。
只是它不知道,它越是这样,祁瑾秋便越是怀疑它肯定偷偷干了什么事。
“绵绵。”她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而是将它抱进怀里揽的更紧,下巴轻抵在它的脊梁上,语气略微有些低沉,“我今早去参加三奶奶的葬礼,见到了很多以前认识的人。我..我做的不够好,我应该多回去看看她的。”
她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前后也缺少逻辑,可偏偏怀里的小兔子仿佛听懂了她的悲伤似的安静了下来,任由她抵在自己敏感的脊梁上,脸颊偶尔右歪贴着它。
“我以前确实..确实不太喜欢兔子。”早上参加的葬礼对她整个人的情绪有一定影响,她的眉宇间都笼着一层淡淡的哀伤,潋滟的桃花眼令人心碎,“但并不是因为我对这种动物抱有偏见。”
小幼兔听到这个话题时,身体有过很明显的僵硬,但依然很安静地听着她诉说。
“我刚开始学画画的时候,还住在老宅那边。那会我还很小,大概六岁多一点,我记得那天下午我跟我姐一起去老宅后的山里玩,她去拍照了我一个人留在亭子里写生。”聊到过去的阴影,祁瑾秋的声音越发低,骤然响起时如悠扬的大提琴声,哀婉动听。“那座山安全保障措施做的很好,我想凑近一点看桥边的风景,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草丛里有一只...死兔子。”
软白的幼兔浑身一僵,扬动的尾巴尖立即缩成了一团。
“那只兔子死状很惨,我当时被吓了一跳,没敢多看就跑开了。”当时她还小,被吓了一跳后其实没有立即跑开,而是僵在了原地,骤然回缩的瞳孔与那只蚂蚁啃噬的死兔子对视。“那会我谁也没告诉,吓得不敢说话,我姐问我也没有说。晚上回去的时候,恰好吃的又是...兔肉。”
吃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吃下第一口她问了句才知道那顿晚餐吃的是兔肉。联想到山间见到的死兔子,她立马捂住嘴巴跑到厕所吐了出来。这两件事对她影响很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去动物园的时候都不怎么敢去看兔子。直到慢慢长大,她才逐渐从小时候的阴影和不适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