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会做到。”
喻宜之搂着她腰贴在她背上:“那,好啊。”
那是漆月对她许下的,第一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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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月把喻宜之载到每次翻出学校的围墙外。
漆月:“你打算怎么进去?”
喻宜之望了望那墙“唔”了一声。
漆月就笑了,她踩到边上垒起的两块砖上往上攀,像只敏捷的猫,很快跳到围墙以内,俯身下看的时候一头红发垂下,露出一张猫一样妩媚又狡黠的脸。
她对喻宜之伸手:“上来啊。”
喻宜之仰头上看,唯一一盏路灯映亮漆月的眼,无论脸看上去如何成熟,那双眼却小动物一样纯真无比,望着她带着笑意,在灯光中变成了纯纯的琥珀色。
喻宜之伸手,漆月用力一拽,带着她重心往上。
喻宜之攀上那面墙,在漆月身边稳稳落地。
“漆老板?”
大头站在那,惊讶的看着她俩。
喻宜之低声:“那,我走了哦。”
漆月:“嗯,小心点。”
喻宜之冲她淡然一笑,向着格物楼、向着朗朗晚读声、向着她的光明未来走去。
漆月再次敏捷的翻墙出去,和大头一起,消失在了静谧校园的世界之内。
一人往右,一人往左,背道而驰的两人,再次归于不同世界。
大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学校,你,来干嘛。”
漆月扯起嘴角:“来晃晃。”
大头眼尖,已经看到了漆月车上那个粉紫色的头盔:“你不会让装……喻宜之坐你的摩托车了吧?你专门送她回来的?”
漆月:“你今晚逃课要去干嘛?”
“你别转移话题。”大头严肃挡在她身前:“漆老板,你从来没让你任何一任男朋友或女朋友坐过你摩托车,我也没坐过。”
漆月:“那不是你恐摩托么?”
“那如果我敢坐的话,你会让我坐么?”
漆月不说话,摸出一支烟点了含在唇边,口红印在上面。
“漆老板,别人不知道你但我知道,不管你看上去多随便,你其实跟任何人都隔着距离,从不让任何人坐你摩托车也从不让任何人去你家,我他妈跟你这么多年兄弟,我都觉得我从没真正走近过你。”
“你现在搞什么?就他妈为了一个喻宜之?”他拉了漆月一下:“我知道你对她不一样,但你也亲口对我说过,你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会放下她的。”
漆月甩开:“只是朋友。”
大头很罕见的在漆月面前冷笑一声:“朋友?你自己信么?”
“我信啊我为什么不信?”漆月则是罕见的冷静:“就像我说的,我知道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能当朋友已经很好了,我不会痴心妄想的想要更多。”
“要是她痴心妄想呢?”
“……她不会的,我已经把话跟她说清楚了。”
“她最好是不会。”
两人在夜色下静静对峙一阵,气急败坏的大头终于放软了声音:“漆老板,这么多年我就你一个真兄弟,我不想看你受伤。”
漆月叼着烟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嗯,我知道。”
她跨上摩托车问大头:“你今晚逃课要去哪?还没说呢。”
“辉哥今晚组了个局。”
“辉哥?你开始叫他辉哥了?”漆月皱眉:“你知道他现在跟钱夫人抢生意,闹得很僵吧?”
“你放心,他没有逼人站队的意思,他也知道跟钱夫人的事闹大了,自己也想办法和解呢。”
漆月扬扬下巴:“最好是。”
大头目送那辆火红机车消失在夜色中,火最凌厉,却也最脆弱,遇水则熄。
喻宜之下晚自习的时候,意外被大头堵在格物楼外:“喻宜之,跟我过来下。”
喻宜之顿了顿。
班长走过来:“喻宜之,要不要帮你找老师过来?”他瞥大头一眼,默认大头是来找麻烦。
喻宜之:“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她跟着大头走到角落。
“我们好像没单独说过话?”
喻宜之点一下头。
“你就不能放过漆月么?”
喻宜之:“什么叫放过?我只是想跟她做朋友。”
大头笑一声:“你这次月考多少分?”
“六百八十七。”
“智商很高啊学霸,在你眼里我们这种人是不是都很蠢?告诉你,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哥以前可是缉毒警察,我不如他,但我鼻子也灵,闻都能闻出来你很危险。”
“我哪里危险?”
喻宜之清清白白站在月光下,长发披肩,身量纤细,一看就是那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手无缚鸡之力。
大头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哪里危险,但如果你敢伤害漆老板,我不会放过你。”
喻宜之:“你翻墙出去了又特意回学校,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对。”
“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打我一顿?”
喻宜之缓缓走近,大头不知怎的心里一慌,后退一步:“我k,你干嘛……”
“我就是问你,你觉得打我一顿能给我带来多大伤害?还是你能做到更进一步?”喻宜之冷白的一张脸,在月光下平静到近乎诡异。
她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大头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
妈的自己是混混啊,明明是来威胁喻宜之的,反而觉得被喻宜之威胁了是怎么回事?
喻宜之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的时候,有人问:“刚才是致知班的章磊找你?”
喻宜之很冷静的说:“嗯,找我要钱。”
同学紧张起来:“你没给他吧?!”
“没有,我说再来找我的话就告诉老师。”
“你做得对!就是不能助长他们这种行为……”
跟同学分开后,喻宜之没什么表情的坐上停在路边的宾利。
喻文泰和蔼的问她:“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好。”
“这次期末好好考,我上次不是帮你找人了吗?只要你接下来成绩不要出现大波动,保送清大没问题。”
喻宜之淡漠望向窗外:“嗯。”
“嗯是什么意思?”喻文泰手覆上喻宜之的肩:“你该跟我说什么?”
喻宜之表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越发淡漠:“谢谢。”
“这才对。”
肩膀上的伤在那只宽厚大手的覆盖下隐隐作痛。
回家以后喻文泰还有工作要忙,喻宜之背着书包上楼,一个人路过楼梯转角。
别墅的木地板旧了、楼梯被磨得太光滑不好走,这是真话。
但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这是假话,喻宜之还不至于那么蠢。
她回到自己卧室,放下书包开始写卷子,盯着英语卷子上的一道题干开始走神:“Whathaveyoudone?”
你做了些什么,喻宜之?
下午去找漆月的时候过分顺利,本想一起学习的时候让漆月给她扎头发,但那多少有点刻意,没想到漆月正好在洗衣服。
她帮着一起洗,要皮筋时湿漉漉的手伸出去,漆月很自然绕到她身后帮她扎头发。
她肩上那块伤也很“自然”的露了出来。
这时有人敲门,喻宜之吓得一抖。
家政阿姨声音在门外响起:“宜之,是我。”
喻宜之松了口气:“进来。”
阿姨端着杯牛奶走进来:“先生还在忙工作,说你期末复习太累,让你把这杯奶喝了。”
喻宜之垂眸:“我不爱喝奶。”
“喝了吧,先生也是为你好。”
喻宜之端起,一饮而尽,在阿姨把那空掉的玻璃杯收走以前,喻宜之瞟一眼,稠厚的牛乳在杯壁上挂出一张脸的样子,像嘲讽的小丑。
喻宜之没表情的抬手,在自己肩膀上的淤紫上按一下,疼得轻轻“嘶”一声。
记住这种痛的感觉吧喻宜之,这样你才能明白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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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漆月去上学的时候,被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漆月!你昨天又没上晚自习!学校要评优秀高中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吧?都说了教委领导随时可能来巡查了!”
漆月站没站相叉腰扭胯:“李老师,说真的评优秀高中这事是跟我没关系啊,评上了是会减免我一分钱学费还是怎么?”
教导主任暴怒:“你们后进生也是学校一份子!对母校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怎么这样的觉悟!写检查,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