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岑律的意思,这笔款怎么催比较稳妥?”身为法务总监,狄青文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因为心里知道林沅芷对岑清伊的器重,岑清伊也很恭敬,“狄总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狄青文的意思是打电话直接和对方催,“我们两家除了近几年没合作,前些年合作过很多次的,算是老客户。”
老客户还不给钱……岑清伊心里吐槽,嗯了一声,说:“狄总说的方法也可行,不过您觉得落实到纸面上,会不会更好点?”
“您的意思?”
“我建议以云盛集团的名义给对方发函,看对方态度如何,会不会回函。”
狄青文啊了一声,笑着说:“好的,那您稍等,林总在公司,我请示完,可以的话您直接草拟一份函。”
岑清伊没计较狄青文撇清烂摊子的态度,爽快地答应下来,她是云盛的法务,该受狄青文的领导。
岑清伊一边琢磨函件的内容,一边小口啜饮热乎乎的咖啡,助理安歌敲门,瞟到她手里的咖啡杯,立刻把自己手里的姜汤红茶递过去,“老大,你都病了还喝咖啡。”
于是喝了一半的咖啡愣是被夺走,岑清伊继续喝姜茶,顺便问安歌,“你和秦川一起处理的重婚案怎么样了?”
“现在相当匪夷所思。”安歌双手撑在桌面,神秘莫测的表情,“a说b重婚,b不承认,但是a有结婚证,c作为现任新郎官说是不知道b结过婚,现在处于崩溃边缘。”
“重婚罪好查吧?”岑清伊不以为意道,“民政局肯定有档案。”
“问题就在这!”安歌一拍桌子,两手摊开耸肩,“民政局没有。
”
“所以有人在撒谎。”岑清伊捧着姜茶出神,安歌盯着姜茶雾气后漂亮的脸,叹口气,“美好的爱情都被他们毁了,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爱情在她们眼里一文不值。”安歌尚未恋爱,对爱情充满幻想,人在律师所工作,接触离婚案子也多,千奇百怪的离婚理由太多了。
岑清伊听她抱怨也没吭声,安歌凑近一点,问:“老大,你工作那么久了,会不会受到影响啊?”安歌的意思是岑清伊会不会因此对爱情不再抱有幻想。
“我本来也没有想法。”岑清伊放下杯子,“我现在是不婚主义。”
安歌还想再问,岑清伊的手机响了,她识趣地出去。
岑清伊摸过手机,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这内容风格太有辨识度,一看就是江知意发的,她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岑清伊一度以为是秦蓁,积攒一肚子火气的人翻电话的动作都是暴躁的,只不过看见来电者,她的火气稍微降了些。
林沅芷打过来的,时间已经奔着后半夜,没等来岑清伊的电话,她担心她会不会是醉倒在酒吧里,亦或是更糟糕的,落入某个伺机而动的oga手中,比如说那个穿黑色长裙的女人。
“我不在酒吧。”岑清伊不算撒谎,她们现在在车里。
一低头撞上女人慵懒的目光,无意中流露出的娇媚最迷人,肩上的裙带不知何时滑落,半遮半掩的美景让岑清伊看得出神。
“那你回家了吗?”林沅芷还在问,岑清伊得极力稳住呼吸,“等会就回。”
“你喝酒了,不能自己开车,知道吗?”林沅芷还想一一嘱咐,岑清伊却耐不住性子,因为后座躺着的人坐起身,长裙受到重力吸引缓缓滑落。
岑清伊深吸一口气,费力地说,“林总,您早点休息,我挂了。”
江知意摊开掌心,岑清伊迟疑地递过手机,她眼睁睁看着手机被关机。
岑清伊身体里的血液仍在沸腾,所以才让她如此失控,如果刚才继续也就顺理成章,眼下突然被打断,她不知该不该继续。
岑清伊犹豫时,江知意抬手,挑起裙带穿好。
所以,看来是不能继续下去了,岑清伊有些没来由的生气,是她惹得自己,现在她又不干了。
江知意抬眸,一张余怒未消的脸,因为酒气脸颊泛着酡红,她抚上岑清伊衣服上解到一半的扣子,一颗一颗重新扣上。
这是彻底没戏了,岑清伊还有一丝理智在,低头盯着系扣的动作,不甘心道:“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这样。”
江知意头也不抬,淡声问:“哪样?”
“换别人,你今晚会怎么样,你很清楚。”两个人的空间面对面,岑清伊也不好意思再强硬。
“呵。”江知意轻笑,系好扣子,抬手抚平衣服的褶皱,勾起一颗扣子往身边拽她,抬眸浅笑道:“我不喜欢在车里,去你家。”
第 266 章 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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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几乎是要用撕的,她撕开抑制剂的药盒,从里面拿出最后一颗胶囊。
水都来不及喝,丢进嘴巴里仰头吞咽,胶囊卡在喉咙那,岑清伊疾步到茶几前,喝掉她曾经倒给江知意的水。
一颗小小的胶囊,发挥药效需要时间,更让岑清伊担心的是,她这次的感觉来的又凶又猛,一片药怕是不够。
江知意还在浴室里,岑清伊回房找来衣服,屏住呼吸打开门丢进去,咣当一声关上门,她抓起衣服落跑似地逃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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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出来时,房间里的麝香味浓郁得让她有些腿阮,作为医生,她知道这是发热期来临前alpha会散发出的味道,有一种迫人的气势让oga会感受到压力,同时也会唤醒oga对强大力量的渴望。
江知意深呼吸,望着桌上仍冒着香气的饭菜,她坐在桌前,呼吸都开始升温。
与发热期的alpha在一起,尤其是气息让人着迷的alpha,对oga本身就是一种折磨,更何况她被标记过。
江知意的手机又响了,母亲秦清澜打来的电话,问她几点回来。
“今晚不回去了。”
“啊?”秦清澜久违的期盼落空,却又不想被女儿察觉,“是值班,还是在朋友家?”
江知意刚到协和医院不久,不是从零起步,所以她其实可以不用值班。
倒是江知意自己主动提出过值班,秦清澜怕累着她,每次免不了念叨她:好好上班就行,值班就不用了。很少回家的江知意本来考虑今晚回家,意外遇见岑清伊打乱她的计划。
“朋友家。”江知意抬手揉揉后颈发热的腺体,轻声说:“您早点休息,我一会也休息了。”
房间里充盈着致命的麝香味,临近发热期的oga如果持续性在这个空间,她的发热期大概率会提前。
提前也没什么,江知意抬手托腮,轻轻叹口气,可惜,小alpha跑了。
江知意忽然想起搞笑的台词:一个发热期的alpha怎么拯救一个破碎发热期的oga?
更何况,小alpha从那晚之后就一直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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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起身到窗边,推开窗子寒风灌进来,她整个人清醒不少。
清醒了,也有闲心看戏了。
楼下枯败的花坛上仍被之前那场鹅毛大雪覆盖,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绕着花坛一圈又一圈地走。
岑清伊出来时太急了,急躁躁冲出来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拖鞋,现在冻透了,洪水猛兽终于消停点了。
岑清伊不敢掉以轻心,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燥热,心跳得很快,明明已经出来了,但鼻尖似乎还缭绕着九里香。
“哎呀~这是什么味道?”夜归的小两口有说有笑,“很好闻诶。”
“我没猜错的话,一种是麝香味,一种是九里香。”男生科普似的介绍九里香的信息素是多么的罕见,“花香九里,果然很厉害,我觉得可能是谁家买了九里香的仿制香水,不过这味道做得挺纯正,”男子顿了顿又说:“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小区还有麝香味的信息素,这是顶级alpha才会有的诶。”
敢情不是她的错觉,岑清伊绕着花坛继续走,江知意知道她身上的味道飘散这么远吗?
万一哪个没长眼的alpha临近发热期不吃药,或者故意不想吃药,那江知意深夜离开有多危险啊?
江知意可真是的,岑清伊自顾生气,一个oga怎么可以没长心似的跟着她回家?真当她是柳下惠!
都是她之前展现出脾气太好的样子,让江知意不知惧怕,岑清伊回想刚才太心急闯进药店,一个oga和一个beta接待她,两人都战战兢兢的,临出去她听那两人耳语。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凶。”
“我以为她要打劫。”
“我以为她要打我。”
岑清伊哭笑不得,她是因为着急,所以说话声大了点急了点而已。
其实就应该对江知意凶一点,oga纵然是顶级的,但估计体质决定她们有oga的特质,柔弱娇气,胆小不禁吓……岑清伊脑子里盘算着,脚步越来越快,因为越来越冷。
楼顶上的人开始打呵欠,嘟囔了句:“56。”
是的,从江知意开始看楼下,岑清伊已经绕花坛56圈。
酒精的作用下,江知意开始犯困,她撑了一会撑不住便回到客厅,她倒要看看这人什么时候回来。
窗也没关,人倒在沙发上,等来等去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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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感觉药效发挥作用,内心那只强大的野兽被彻底控制住,她呵着气往家里走。
一路过来都能闻到淡淡的九里香,江知意还没走,这个女人好像是傻的,就那么放心地留在她家里。
岑清伊无奈地叹口气,开门前跺跺脚上的残雪,冻僵的大脑回过神,她摸摸兜,确认了一件事,她忘记拿钥匙了。
该死啊!
岑清伊想敲门,她也有理由敲门,这是她的家,但看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2点。
江知意喝了那么多酒,或许早就睡了,入睡被吵醒,是很让人心烦的事。
岑清伊无奈地在门口踱几个来回,她靠在楼梯口坐下打起瞌睡,临睡前还在想,她们之间,过了今晚真的不要再见才好。
江知意迷糊的睡梦中,听见礼堂的钟声,她睁开眼睛,是富丽堂皇的婚礼大厅,奢华的舞台上的一对新人被所有人祝福,她们拥抱彼此,亲稳彼此,她们眼中只有彼此……当牧师问,是否有人反对时,她想站起身大吼一声有,但是她的身体像是被人点穴,她只能僵硬地坐在远远的地方望着她们,可泪水却止不住。
撕裂的痛感让江知意从睡梦中醒来,她一瞬茫然身在何处,空气中残留的麝香味很淡。
啊……江知意长舒口气,她记起来了。
窗外天色微微亮,天快亮了,岑清伊没回来。
彻夜不归,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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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意起身收拾,她得上班,这个时间点,与其让人开车来接,不如打车。
去上班之前,还得回去换身衣服,她琢磨这里离她哪个家最近。
江知意临出门前,回头望一眼堪称狭窄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或许是房间太小,所以窗子关上没多久会积蓄淡浅的暖意。
江知意推开门,愣住了。
楼道里是浓郁散不开的麝香味,岑清伊倒在楼梯口,脸色潮红。
乍一看像是发热期,但江知意探手摸额头,烫人,不只是发热期。
江知意俯身捞起地上的人往房里拽,她力气大,但对于一个oga来说,抱一个身形比她高比她壮的alpha还是吃力。
岑清伊几乎整个人考在江知意的怀里,温热的呼吸像是草原上的狼,江知意偏过头躲避,却不料岑清伊跟着凑过来。
江知意后知后觉地问:“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