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律师Alpha和她的江医生 第548章

得知是为了岑清伊来的,苏吟挠挠头歉意道:“早知道您来,我该买点别的菜。”

薛砚秋笑了笑,“不碍事,我想着用你的厨房给她做点来着。”

“这家伙真幸福,毕业还有您疼着。”苏吟话里有宠溺的调侃,薛砚秋挺开心的,“你们和好了?”

“恩,本来也没啥矛盾。”苏吟让薛砚秋坐着,“我给你炒两个小菜,速度快着呢。”

苏吟下厨,薛砚秋陪在岑清伊身边。

岑清伊睡得不安稳,睡上没几分钟眉头皱紧,辗转反侧。

薛砚秋轻抚安慰,岑清伊又会睡过去。

反反复复,薛砚秋干脆坐在她旁边,像是哄宝宝似的拍着她的后背。

岑清伊终于睡得踏实了些,薛砚秋看着她的脸,消瘦得厉害,像是变了个人。

午饭,苏吟把饭桌摆进卧室,她坐在地毯上,陪着薛砚秋一起吃饭,“薛教授,您年长,懂得多,清伊在你跟前还能当回小孩,您多宽慰宽慰她,让她和江知意把婚离了,做完强断治疗身体恢复了,以后再结。”

苏吟把最近的事都说了,薛砚秋叹口气,“我有所而闻,没想到,现实比我预想的还要残酷,我就怕她一个人憋出病来,才主动找她。”

苏吟咽了一大口饭,“幸亏您找她,她这人性子闷,不会求助。”

薛砚秋欣慰不少,苏吟真的长大了,比以往懂事了。

薛砚秋吃着饭,手不忘拍拍岑清伊的后背,空气安静,听得见她时轻时重的呼吸声。

“她的命太苦了,唉。”苏吟放下碗筷,垂着头说:“我以前还抑郁,想想跟她一比,我活在天堂里,她把我的抑郁都治好了。”

“你们年轻人,压力大,不擅长倾诉,要学会排解。”薛砚秋一下一下拍着岑清伊的身体,“我年轻那会也是这样,我也遇到一个年长的教授对我很好,所以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苏吟下午还得上班,收拾好碗筷,拎上垃圾袋,“薛教授,清伊的事就靠您给说一说,让她早点离婚,做强断治疗,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苏吟像是个小大人嘱咐薛砚秋,“晚上我加班,苏羡回来做饭,您就等着就行了。”

薛砚秋越来越喜欢这对双胞胎,真的懂事了。

午后的街道喧闹,医院门口停着江树的路虎,秦清澜出院,江杨一同过来接人。

路上,江杨提前给秦清澜打预防针,“小意之前救元宝,不小心受了伤,不过好在身体没受重伤,您别担心。”

秦清澜刚要松口气,江杨话锋一转,“不过记忆受损,忘了很多,只记得元宝了,您也别担心,记忆这玩意,只要人活着还会有新的记忆,只要小意没事,那就是最好的,是不是?”

江杨这一年快变成话痨,能说的,不能说的,以前不会说的……现在都主动说出口。

一路的宽慰,秦清澜抹着眼泪,但也做好心理准备。

门口,江知意打开门,秦清澜红着眼圈。

江知意微微点头,“妈。”并无太多情绪,秦清澜难过,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江知意连岑清伊都要忘了,娘俩坐下聊天,竟有些像陌生人那般客套生分。

秦清澜本想劝劝江知意,和岑清伊后续好好相处,哪知道,江知意看了一眼江杨,“你还没说吗?”

江杨抿抿唇,“恩,还没来得及。”

江知意如实告诉秦清澜,她决定要离婚了。

秦清澜几秒都没有做出反应,过于震惊,“为什么?”

江知意耐着性子,将之前说给岑清伊离婚的理由,重新复述一遍。

秦清澜听得呆愣着,江杨旁边补充道:“妈,你还不知道,清伊的父亲、母亲,就在这几天,先后离世,加之元宝和小意的事,她受了很大的刺激。”

秦清澜回家时强忍泪水,此刻忍不住低头抹泪。

江知意抽出纸巾放到她手上,“妈,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

失忆后的江知意淡然冷静,任何事在她眼里都掀不起波浪。

秦清澜问起岑清伊的住处和生活,江杨摇摇头不知道,江知意也摇头,“我没问过。”

秦清澜一方面心疼女儿,另一方面也疼爱岑清伊。

秦清澜主动提出看看元宝,江知意带她去卧室。

元宝正睡着,眉头皱着,知了趴在旁边。

秦清澜眼含热泪,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对不起,小意。”

江知意摇头,“我不怪任何人。”

“元宝身体检查了吗?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异常?”秦清澜问这话时,心是悬起来的。

江知意深吸口气,半晌轻声说:“身体没有问题,但是现在怕生,不爱说话,总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

秦清澜内心更加自责,她没有履行好一个做奶奶的职责。

江知意像是知道,“妈,说这个,不是让你自责的,就以后我们多陪陪她,慢慢会好的。”

秦清澜轻轻抚摸元宝的发丝,呢喃着道歉。

江知意悄悄退出去,让秦清澜和孩子单独待会。

江杨仍在客厅,见江知意出来,他站起身,“门口我安排人了,你出门也别一个人。”

江知意嗯了一声,江杨有些局促,清了清嗓子,问:“什么时候离婚?”

“也就这两天。”江知意抬眸,瞧见江杨欲言又止的表情,“有话就说。”

江杨感慨地叹了一声,“原来你们在一起,我不同意,总想着拆开你们,现在你们终于分开,我这心里又不是滋味,人心真是难说。”

江知意没接话,坐在沙发上,微微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当窗外夜色降临时,岑清伊从睡梦中醒来,噩梦捆绑着她,她是哭着挣扎醒来的。

薛砚秋连续喊了几声清伊,拉着她的手握了握,岑清伊才回过神,迷茫地叫了声:“师母。”

薛砚秋倾身,轻轻环抱住她,像是抱着自己的幼崽,“辛苦了,清伊。”

岑清伊苏醒,泪腺也被激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梦里有家人、妻子和女儿,醒来一无所有。

梦最后是血红色的,像是恐怖片一样的噩梦。

想靠近,却又害怕,噩梦醒来一瞬以为醒了就好了,发现她身在活生生的噩梦里。

全家人都死了,她现在像是丧家之犬,被江知意抛弃。

最担心的,最害怕的,曾经设想过无数次的……噩梦成真的滋味,糟糕头顶。

苏羡回家做饭,扯着薛砚秋和岑清伊聊天。

岑清伊没兴致,大多时候都是听她们在说,耳边像是有只小飞虫,嗡嗡嗡一直响,让岑清伊没了时间胡思乱想。

饭后,薛砚秋要下楼散步,岑清伊陪着她一起下去的。

薛砚秋年龄大,走路慢,岑清伊扶着她,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

“清伊。”

“恩。”

“我知道你最近很难。”

岑清伊没做声,薛砚秋继续说:“真的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岑清伊嗯了一声,薛砚秋拉着她的手,走去旁边的长椅坐下。

微微仰头,天空隐约看见几颗小星星躲在月亮旁边,薛砚秋指了指夜幕上悬挂的银盘,“你看,太阳下去了,还有月亮,等到月亮没了,还有星星,这世上,只要你睁开眼睛,总有光亮,就是千万别封闭自己,那样光也照不进去。”

岑清伊懂得薛砚秋的意思,她在劝自己,别闭着眼睛我往死胡同里走,她低声呢喃,“其实道理我都懂,就是真的太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要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岑清伊眼眶酸涩,极轻的声音说:“我现在刻意避开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我真的不敢想,我怕我会受不了,我不明白为什么非得是我。”

“你相信人有上辈子吗?”薛砚秋偏头看她,岑清伊点点头,“我相信。”

“那我告诉你,现在的人生,是上辈子的你,在喝下孟婆汤前自己选的,你信吗?”薛砚秋靠着椅背,慢声细语道:“人生细小的决定,是人类可以决策的,但很多大事,都是天注定的。”

确实,随着年龄增长,岑清伊对于这种冥冥中有定数的感觉越来越深刻,“那就是……”

“你之所以有隐隐的预感,是因为喝下孟婆汤前,你亲手选过的剧本,”薛砚秋牵着岑清伊的手,掌心轻拍她的手背,“那时的你看到人生有那么多困难,但你最后还是选择这个剧本,这说明什么呢呢?”

大概说明,岑清伊那时觉得这剧本还不错,她低下头说:“我该怎么办?”

“你心里知道,只不过你抗拒。”

岑清伊垂眸,扯着衣角的手,使劲儿地按着椅子的棱角,“我会彻底失去她吗?”

“如果注定要失去,不是你挽留,就可以挽留的。”

“那我……”

“摊开你的掌心,给她自由,她会飞走,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飞回来呢?”

岑清伊抿着唇,半晌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教授。”

手机突然震动,是秦清澜打来的。

薛砚秋坐在椅子上休息,岑清伊起身接电话,秦清澜听见她沙哑的嗓音,难过地哭出声,“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妈对不起你。”

岑清伊刚忍住的泪水,又滑下来。

元宝的失踪,江知意的失忆,秦清澜作为母亲,很难原谅自己。

“妈,与其责怪自己,不如好好地补偿,好好对元宝,好好照顾姐姐,”岑清伊顿了顿,哽咽地问:“我们要离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秦清澜捂着嘴巴,抽泣道:“妈帮不了你,小意连我都不记得了。”

“没事,”岑清伊宽慰道,“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即便离婚,我对姐姐依旧不离不弃,不过是,”她深吸口气,告诉秦清澜,也告诉自己,“不过是换一种新的方式爱她。”

无论怎么样,江知意,我都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我同意和你离婚。

翌日一早,天没亮,岑清伊先去了趟江城陵园。

岑简汐的墓里,放着一绺发丝,她一个人挥舞铁锹铺平地面。

八点,江知意和岑清伊如约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悲伤的事,天公也不作美,天空阴云密布,一场阴雨正在酝酿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民政局。

两人协商一致,孩子抚养权交给江知意,她有探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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