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闻言,目光变得温柔起来, 拍了拍江景乔, 道:“你能体会到皇兄的辛劳, 皇兄很欣慰, 景乔长大了。”
正德帝说着调侃道:“这娶了王妃就是不一样, 各方面都有长进,这朕和太后得多谢静王妃啊。”
赵清芷闻言福身笑道:“回陛下,殿下长进全赖自身, 若陛下将此归功于臣妾,夜里她该气得要撕了我磨牙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正德帝当下爆笑如雷。
江景乔也眼里含笑骂道:“你也忒胆大了,在我面前不修言辞倒罢了,皇兄面前也敢玩笑。”
“无妨,无妨。”正德帝笑着看向赵清芷, “静王妃真性情朕很欣赏。”
赵清芷笑着福身道:“多谢陛下不多怪罪。”
正德帝虚扶一把笑道:“快起来,此番出门,你们都辛苦了,太后在宫里也望眼欲穿,眼下正在宫里摆宴,静王会先去太后那请安吧。”
“喏,臣妾告退。”赵清芷自知正德帝和江景乔还有事要说,便识趣地福身离开。
江景乔才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打开盒子,取出尚方宝剑,呈给正德帝道:“尚方宝剑,归还皇兄。”
正德帝看了身后太监一眼,小太监连忙上前躬身双手接过,随后放到了剑架上。
“宁王一事,你有什么看法?”正德帝撩了袍子,直接坐在御阶上,而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江景乔走过去,坐下道:“那是块毒瘤,趁早除去的好,他有朝一日必反,若是挑在了北境未平,西域战事又起之际,就更糟了。”
正德帝微微一叹道:“朕也是日夜担忧此事,可要先下手却没有确凿的证据公示天下,难免天下人议论皇家无情。”
江景乔见自家皇兄如此忧虑,便宽解道:“咱们目下没有证据,可同样,宁王起兵目下也没有好的由头,况且淮阴现在很多要职都是朝廷的人,宁王若想拉拢他们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说得也是,总归还有些时日周旋。”正德帝点头,“先不提他了,如今江景钰死了,那些兄弟姐妹都消停不少,也算因祸得福。”
江景乔闻言想起阿武,从怀里取出麒麟玉佩,递给正德帝:“皇兄,看看这个吧。”
“怎么把你的......”正德帝说着便愣住了,“这麒麟形态.......”
江景乔微微一叹:“这玉佩是九皇兄江景天的。”
正德帝脸色微变:“你从何得来的?这玉佩应该随葬的呀。”
“皇兄还记得臣妹被人诬告使民间女子有孕一事吗?状告人阿武就是九皇兄。”
正德帝闻言大惊:“这怎么可能?你会不会搞错了?老九刚出娘胎就没了。”
“臣妹也不愿去相信,但此事八/九不离十了,因为,颐嫔娘娘,也未曾离世。”
正德帝惊得站了起来:“你是说先帝的颐嫔娘娘?”
江景乔跟着站了起来,道:“是,此事是我一好友临死前告知的,她还说,颐嫔娘娘曾经和江景钰私下交谈过。”
正德帝闻言沉默良久,摸着手里的麒麟玉佩道:“此事不简单了,可有查到他们的下落?”
江景乔回道:“日前倒是抓捕到了九、那个阿武,我已让人废了他的武功,放他走了,目下有人跟着,若是颐嫔娘娘去见他,必定能摸到踪迹。”
“这事你做的甚好,查到下落速递消息过来。”正德帝道。
“喏。”江景乔应道。
正说着话,大太监总管进来,低着头道:“陛下,九门提督鲁炕回来 ,特来复命。”
正德帝闻言道:“让他进来吧。”
“等会。”江景乔想起一事,“皇兄,这个鲁炕,好像担不起九门提督的职责来。”
“朕是想换了他,已命吏部拟选了个几个人,朕正要挑个呢,怎么,你有什么人推荐吗?”
江景乔笑道:“臣妹倒还真有一个人选,就是梁州郡守韦冰。”
正德帝闻言敛眉:“她是文臣吧?”
“文臣脑子转的相对活一点,这次臣妹也领教了她守城的厉害,再说上次江景钰偷运军粮进京一事她也有功劳,臣妹觉得让她担任这个九门提督再合适不过。”
正德帝闻言沉思片刻:“用来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调任京都,梁州派何人去?需知道梁州是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啊。”
江景乔忙道:“臣妹想好了,梁州就委派王欣去赴任,她这个人爹娘早丧,既无兄弟姐妹,也无伯叔姨娘,孑然一身,刚刚出仕并没有什么污点可以让人拿捏的,宁王叔若想拉拢她,必定碰壁。”
“刚刚出仕,经验总不如韦冰,且郡守官至四品,派王欣去恐朝廷有人不服啊。”正德帝说着上了御阶,想了想,道:“不过.......可以先调她过去做副职,过些日子调韦冰进京,郡内没有郡守,自然她主事。”
江景乔闻言笑道:“到时候怕是朝廷那些老头老太太要上奏催着皇兄赶紧另派新的郡守了,他们这个岁数下面都有自己的学生,谁不想这份美差落在他们自己人头上。”
“他们上奏他们的,朕压着不处理就是了。”正德帝说罢便笑了,做皇帝有时候也挺无奈的,“行了,我霸占你也不少时间了,母后宫里肯定盼着见你,你先过去吧。”
“得嘞,臣妹告退。”江景乔笑着作揖,退了出去。
江景乔出了御书房走到高高的红墙下,在离万寿宫两殿距离时忽听得前面一声清脆的把掌声,往前走了几步,却见丽嫔正在教训一个小宫女,便停了下来。
“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紫莜看着地上的那颗被踩烂的药丸,双眼气得血红,每个月的今天她都来此处等那老婆子的药丸,刚拿到手就被这个冒失的宫女撞到地上,若没有药丸,疼起来她如何能熬?
“撞了娘娘,还想饶了你?”红叶出声道。
小宫女闻言更是瑟瑟发抖:“贵妃娘娘急着要新做好的衣裳,奴婢一时急了,撞了娘娘,罪该万死,望娘娘恕罪呀。”
“你敢拿贵妃压本宫?”赵紫莜咬牙切齿,弯腰狠狠地捏着宫女的脸颊。
自从上次她和贵妃一起被太后禁足后,贵妃就一直看她不顺眼,如今连尚衣局一个小小宫女也敢欺负她。
江景乔见那宫女疼得快哭了,便从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