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事件可能和高远熏本身的关联不大,因为她从原凝那得到消息,王小虎等参与此次事件的激进派在第二次袭击事件之前就已经被高远熏从协会除名。
只不过那时候高远熏只是在协会内部公开了除名文件,没有说具体的原因,原凝和她提过这件事,但因为协会里时不时也有些退会的事,她那时又担忧妻女,一时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以江楚些对高远熏的了解,对方对金钱没有什么欲望,作为医院的院长,加上其他资产的收入,高远熏绝对算得上隐形的富豪。所以她不可能为了钱而让会中的人去接什么暗杀的任务,因为这会极大的增加协会暴露的可能。
从后续警方获得的证据其实也不难发现,这很可能是高远熏借助他们之手来铲除会里那些不听话的人。
即便如此,江楚些最担忧的也仍是联平会,仍是高远熏。
渣A在原著中固然套着主角光环无所不能,但在简单地解决完赵显之后,江楚些就有了清楚的认知。在重生的高远熏面前,这帮年纪尚幼,羽翼未丰的小渣A们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就连自己想解决他们,也是手到擒来。
她和高远熏角力多年,双方一直算不上针锋相对,也从未真正开战过。但纵观这几年的经历,江楚些发现自己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每每以为成功渡过一个难关时都会发现,这其实是高远熏早就设好的棋局,而自己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
这种无力感让江楚些难免生出几分焦躁,平时或许还能用理智排解,但这次最爱之人受到生命威胁,她的担忧与惶恐就又冒了出来。
可以说,如果没有余温今天的这一通电话,她的心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稳定下来。
“灵均,我很想你……”
江楚些轻轻磨蹭着妻子的身体,语调变得柔软起来。两人每日待在一起,当然不可能有相思之苦,江楚些的这句话暗示意味明显。
顾灵均虽然没受多严重的伤,但两人这段时间还是没什么亲密接触。有重重心事压在身上,就算两人感情再好,也没心情做运动了。
不过今天余温的这通电话不仅让江楚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也让她卸下了部分重担。所谓保暖思那啥,作为一名Alpha,抱着自己魅力无限,温柔可人的Omega,江楚些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顾灵均轻轻抚摸着江楚些的后脑,轻笑道:“我还想早早怎么那么爱撒娇,看来是像你。”
江楚些可不想被妻子拿来和女儿对比,有些强硬地吻上了她的唇瓣:“看待会儿到底是谁撒娇。”
“阿嚏——”
江为早小小声地打了个喷嚏,庄时晚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听到后立即关心地问道:“早早,你怎么打喷嚏了?是空调开得太冷了吗?”
江为早也觉得奇怪,揉着鼻子疑惑道:“没有啊,我觉得还有点热。”
孩子本来就体温高,庄时晚还一定要和她搂成一团,她会觉得热也正常。
“那把空调再开低一点吧。”
“不用了,你离我稍微远一点儿就不热了。”
庄时晚嘟嘟嘴:“不要嘛。”
“你不热吗?”
江为早虽然被两个妈妈说爱撒娇,但性子并不黏人,甚至可以说天生有些冷淡。要不是和庄时晚确实感情要好,别说被她这样黏着,大概都不会愿意一块儿睡觉。
“我不热呀。”
江为早不信,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明明出汗了。”
“唔……那我喜欢热一点。”
“好吧……”
江为早并不去纠结庄时晚说的是真是假,闭上眼准备睡觉,却听到庄时晚还很精神的声音问道:“早早,明天晼晚姐姐会来,对吗?”
“嗯,她来看我,我顺便把生日礼物送给她。”
“你送她什么生日礼物啊?”
“妈咪公司新出的手机,还有一个琥珀挂饰。”
“是那个你自己做的,很好看的小方块吗?”
“嗯,下午包礼物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了吗?”
庄时晚笑出一个小梨涡:“那我今年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呀?”
“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庄时晚想了想:“我想要惊喜。”
小甜妹很会给人出难题,江为早皱起眉来,有些为难:“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惊喜。”
“其实我也不知道,知道的话就不叫惊喜了。去年你送我书签的时候我就很开心、很惊喜,所以今年你要继续加油哦。”
“唔……”
“你生日的时候,我也会努力给你惊喜的。”
庄时晚很有公平意识,并不是单方面的索取,江为早这才点了点头:“那我也会努力的。”
*
顾灵均第二天在家照顾孩子,招待陆晼晚,江楚些则神清气爽地去见了余温。
江楚些虽然心情大好,但在和余温见面时依然没表现出多少和善。一方面是她十分记仇,可没因为多年后双方目的一致就忘记对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另一方则是她想给余温一点儿下马威,借此赢得更多的主动权。
“……录音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等你履行完承诺,我一定会给你的。”
余温面色憔悴而疲惫,纤细的身躯略微有些佝偻,身体状况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不过江楚些比起他的身体更加关心录音的事,虽然在余温答应接受保护时她就预料到,对方肯定会留着后手,但在真正听到对方的回答时,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道:“你不是说我性格正直,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理吗?既然这么相信我,为什么还要防备我呢?”
余温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但这是我唯一的筹码,也是梁却的救命稻草,我不得不谨慎对待。你就当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但我绝不会食言的。”
江楚些叹了口气——余温虽然可恶,但毕竟是个Omega,现在又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她还真没兴趣欺负弱小,只能先换了个话题。
“好,录音的事暂且不说,我们先来说说梁却的事。”因为梁家已经不是张鲁平能够插手的事,江楚些最终还是无奈地向陆行止打听了情况,“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梁却没有参与其中?”
“梁却因为Beta的身份原本就被他哥哥看不起,当初为了和我结婚,还和家里断绝了一段时间的关系。我们这些年很少回家,和他家里的关系也很紧张。我知道你有办法查证,只要随便问一些人就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顾灵均先前稍微调查过余温和梁却,这部分情况是属实的。梁家好歹也算有头有脸的家族,余温的出身暂且不提,单说他坐过两年牢就绝不会为梁家接受。梁却愿意为他和梁家翻脸,从一个富家公子变成个“穷教书”的,真的算十分真爱了,也难怪余温最终会被他打动。
“我会去了解的,不过这件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简单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余温看起来柔弱,不过从过往的经历就能看出,他相当有城府,否则高远熏也不可能会着了他的道,江楚些看出他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
“你知道尹家的事?”
“梁孟业……梁却的侄子和尹家的尹晟关系很好,梁家涉事的成年人几乎都被抓到了,连梁却也受到牵连。所以这段时间都是梁孟业在奔波,一定是他说服了尹家帮忙。”
江楚些听到这里,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要知道梁家的事连张鲁平也没办法插手,余温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你……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些的?”
余温叹了口气,将面前原本就放着的一本书和一封折叠起来的信推到江楚些面前。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能知道这些的原因非常简单,是梁却写信告诉我的。”
江楚些原本以为这只是余温在等她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没想到竟然与正事相关,一边打开信一边怀疑道:“他们怎么会让这样的信……”
江楚些根本不相信,写着这些内容的信能到余温手上。不过打开信后,她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信上的内容十分普通,梁却除了报平安以外,只是表达了对余温的思念之情。
就是信的格式有些奇怪,不是一段一段,而是像诗歌一样一行一行,而且行文方式也有某种违和感。当然,基于这对伴侣都是文学院的高材生,一般人也不会在意这方面,大概只会觉得这是他俩之间的情趣,放到平时还会暗骂一句矫情。
江楚些翻了翻信纸,发现并没什么机关,余温见她疑惑,伸手打开了那本不算厚的书。
“这是密码信,要结合书才能翻译出来。”
江楚些发现这是一本诗集,按余温说的破解密码的方法,她艰难地破译了两句,确定余温所言非虚。
她唯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梁却竟然记住了这本诗集的所有诗句和页码——这拿的难道不是主角剧本吗?
“他把整本诗集都记住了?”
余温叹了口气:“这是我出的诗集,没卖出多少,但梁却十分珍惜。我们平时经常这样玩,所以刚拿到信的时候我就知道,梁却有危险了。”
就算是江楚些,听到他俩的这些事,此时也是久久无语。梁却窝囊废以及余温恶毒小三的角色定位实在是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加上过往的龃龉,让两人在她心中一直都非常片面且单薄的形象。
可是在静下心和余温谈论这些话后,两人似乎渐渐立体起来。
她因为穿越成江楚些,而改变了江楚些本身以及顾灵均和江为早的命运,或许冥冥之中,也有不少人因为她这只蝴蝶的到来,朝着更好的方向变化。
也是在此刻,江楚些彻底决定信任余温一次。
*
“这、这是为我准备的吗?”陆晼晚难以置信地看着桌上的小蛋糕以及礼物,“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但是我没有参加嘛,今天我们再过一次。”
在别人家过生日的感觉有些怪怪的,但陆晼晚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感动,鼻子和眼眶微微发起红来。
“谢、谢谢……”
江为早露出可爱的笑容:“其实这是晚晚想的主意,我只准备了礼物。”
陆晼晚惊讶地看向那个比江为早更小的孩子,见她笑容可掬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憨然可亲。
“蛋糕是干妈准备的,我只是提议了一下,没做什么事啦。”
“你为什么要帮我过生日?”
陆晼晚并不是很喜欢庄时晚,虽然说不上讨厌,但大概因为都叫wanwan,所以莫名地产生了一丝竞争心理。
“因为姐姐你是早早的朋友呀,早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早早没能参加你的生日,你俩一定很难过,我就想反正要送礼物,不如今天补上吧。”
陆晼晚看了看庄时晚,又看了看蛋糕,蛋糕上面的草莓又大又红,看起来十分甜美可口。
“姐姐,这些草莓是我和早早放上去的,我们也有帮忙哦,你可以挑最大最红的。”
庄时晚献宝似的指着蛋糕上的草莓,大眼睛笑成了月牙湾,可爱得实在是难以叫人生出讨厌之情。
“谢谢……”
庄时晚摇摇头:“不客气。”
顾灵均见几个小朋友相处融洽,不禁十分欣慰,不枉她亲自做了蛋糕。几人为陆晼晚唱了生日歌,顾灵均给她们切了蛋糕——把最大最红的那颗草莓给了陆晼晚。
几个小家伙吃得嘴唇一圈都是酸奶油,陆晼晚也渐渐放松下来。
顾灵均以守护的姿态不远不近地坐着,由着她们小孩子自己玩耍。
“下学期我也要上小学了,姐姐,到时候我就是你的学妹了。”
庄时晚在小朋友里一直十分收欢迎,这得益于她是个天生高情商的小话痨。江为早在学校表露出的毕竟不是她的本性,很大程度上都是在模仿庄时晚,所以当本尊在场的时候,她的话也就渐渐少了。
“你也要上小学了?”
陆晼晚记得庄时晚比江为早还小,怎么一个两个都那么着急上学呢?
“因为早早去上小学了嘛,我要和她一块儿。”
“你也上三年级?”
“不是啦,我读一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