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也没有开灯,昏暗一片,走道的光透过敞开的门,争先恐后地涌进室内。借着微弱的光亮,傅斯恬看见,房间很大,也很空,有一张床,应该是卧室。床尾到墙壁的距离,满地都是可爱、精致的小兔子——兔子公仔、兔子手办、兔子八音盒、兔子香薰机……
时懿也坐在地上,她散着秀发,穿着睡裙,侧对着傅斯恬坐在床腿边上,静静地看着地板上的各色小兔子。月辉映照下,她的身影,孤傲又纤弱,寂寂的,像被困在童话城堡里孤独的女王。
傅斯恬心脏一下子像被什么攥紧了,疼得难以呼吸。
她放轻了脚步,轻唤着“宝宝”,走近时懿。
时懿侧身向她望来。
傅斯恬这才看清,她怀里原来抱着一只毛绒兔子——大一那一年暑假,时懿送给她的、分手后她却没能带走的那一只。
她怔在原地。
时懿乌眸微醺,好像认出了是她,眼底泛起蒙蒙的水光,微笑着却沙哑着呢喃了一声:“你回来了。”
像是在对面前的傅斯恬说,又像是在对那个多年不归的爱人说。
亲昵又哀伤。
一刹那间,傅斯恬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泪水夺眶而出。
她到底,让她的宝宝孤独了多久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又奶又腹黑的时壹壹。
吃瓜群众:奸诈狡猾!
不守武德!
谴责!
江来来羞答答:我……我可以……好喜欢(奶奶的,nǎinǎi的,来,跟我念,第三声~笑哭.jpg)
第149章
傅斯恬在时懿面前慢慢地跪蹲了下去:“是我, 宝宝,我回来了。”她伸手抚摸时懿的脸颊,声音柔得像气音。
时懿看着她脸颊上闪烁的水痕、看着她眼底的懊悔与柔情, 忽然就有真切的委屈难以自抑地上涌。
“你让我等了好久。”她声音低低的,放任了自己的脆弱。
傅斯恬环抱住她, 贴着她的脸颊道歉:“对不起, 是我不好。”
脸上湿湿的, 时懿的心里也湿湿的。过去那些数以千计的黑夜里,她确实就是这样委屈、煎熬地度过的。可什么都敌不过此刻的这一个拥抱。
她靠在傅斯恬的怀里,又舍不得说她了。
“要补偿我。”她闷闷地说。
傅斯恬吸鼻子, 眼底漾出温柔,亲她耳廓:“好。”
时懿颤抖了一下。
傅斯恬以为她冷。空调确实开得好像有点太低了, 时懿坐着的地方还正对着出风口,被环抱着的肩臂都是冰冰凉的一片。
她哄她:“地上好凉, 我们坐到床上去好不好。”
时懿像在思索,好几秒才小声地说:“那你不要松开我。”她想把傅斯恬抱到床上。
傅斯恬却说:“好, 不松开。我抱你。”
她一只手依旧托着时懿的背, 一直手穿过时懿的腿弯, 直立起上半身,是要公主抱的模样。
时懿猝不及防, 心脏蓦地失序, 有点犹豫又有点心动。是不是太勉强了?她怀疑傅斯恬抱不起她。
傅斯恬却像是看穿了她的迟疑,笑了一声,低下头来亲她的鼻尖, 说:“不会摔着你的。”
就站起来,转身,两步路而已。
时懿与她对视着, 眼尾绯色的醉意好像晕染开了。她抿了抿唇,垂下眸,默许了傅斯恬的尝试。
傅斯恬眼眸如水,调整好姿势,屈起腿,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稳稳当当,竟真的把时懿抱了起来。
时懿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手勾着傅斯恬的脖子,看着傅斯恬在暗光中温婉美丽的下颌角、细弱瘦削的肩膀,心好像也跟着荡到了半空中。
过于羞耻,也过于反差、过于勾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热望被勾了起来。
时懿不动声色地紧了紧肘弯还抱着的毛绒兔子,深呼吸,压下潮意。
傅斯恬一无所知。她走了两步,弯下腰,把时懿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时懿依旧勾着傅斯恬的脖子,并不松手。
傅斯恬也不挣扎,弯着腰,长卷发垂落下来,就着这样的姿势,把空调被拉上,盖住时懿的身子。
“我去给你调杯蜂蜜水。”她眉眼都含着笑。
时懿不松手,乌黑的眸里半是情1意半是醉意。“不喝,你上来陪我睡。”
傅斯恬软声:“喝一点明天不容易头疼。”
时懿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傅斯恬张口还想劝,时懿长睫颤了颤,忽然松了手,问:“你是不是不想陪我睡?”
语气低落,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