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离,赶走她!”尉迟蝶在后面掐了一把尉迟离的腰,尉迟离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没给她跪下来。
对面的安歌也不安生,她红着眼眶,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尉迟蝶道:“公主,您忘了在北域之时,她是怎么对待公主的吗,您如今怎么反而要她赶走属下?”
听了这话,一旁的辛然也不乐意了,立马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蹦过来,扯着嗓子道:“小安子你敢这般对公主无礼,以下犯上!”
“无礼又如何!”安歌眼神凛冽,厉声回道。
辛然二话不说,举着拳头就冲了上来,二人再次打成一团,这次不仅打,还掺杂了辛然尖利的叫骂。
一旁的下人越聚越多,都躲在远处看热闹,连在自己院中练武的柳玟裳都咬着包子闻声而来。
尉迟离对着一院子的狼藉长叹了口气,捂住了耳朵,她这是造的什么孽!
不知道谁砍飞了一根树枝,打着旋径直朝柳罗衣而去,尉迟离急忙闪身横在柳罗衣前面,将那树枝接住扔到一旁,怒吼一声:“都给本公主住手!”
她这一声用了内力,堪称震耳欲聋,场中央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终于停下了,停下来之时,辛然扯着安歌的头发,安歌掐着辛然的脖子。
面对面喘着粗气。
尉迟离道:“辛然,回来!”
辛然虽然依旧生气,但还是十分听话地放开了手。
尉迟离戳了尉迟蝶一下,低声道:“姐姐,这孩子一根筋,你说句话。”
尉迟蝶嘟着唇,可怜兮兮地看了尉迟离一眼,摇了摇头。
“姐姐,听话。”尉迟离无奈叹息。
尉迟蝶这才不情不愿地喊了句:“安歌,别发疯了,住手。”
安歌闻言,方才还凶巴巴地掐着辛然的脖子,马上便垂下了双手,快步走过来,又是一个单膝滑跪。
“安歌鲁莽,请公主责罚。”
尉迟蝶刚想说什么,却被尉迟离拦住:“姐姐,我们想坐下来,说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若有误会,也得先说开了不是?”
终于,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她们几人围坐在湖心亭里,面前摆了几盘小菜,看着安歌狼吞虎咽。
她速度极快,一会儿便将桌上扫荡一空,然后仰头喝下一碗茶,这才停下动作。
尉迟离见她吃完了,然后和颜悦色道:“黑姑娘……”
一旁的柳罗衣在桌下拍了她一下,尉迟离这才急忙改口:“安歌,你从北域而来,如何弄成了这副模样?”
“路上遇上了山贼劫道,救了个车队,搅了那贼窝,谁知缠斗之时丢了盘缠没了马,一路南下风尘仆仆,路途遥远,便成这般。”
尉迟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这经历也是颇为离奇。
“公主,你未告知属下便一走了之,属下说过此生只在公主身边,怎敢违抗誓言。”安歌又对尉迟蝶说,目光毅然。
尉迟蝶则是快要气哭了,她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本公主给你官位,给你银子,你还有何不满,何苦整日跟在我后面,做个小小侍卫?”
“属下只愿追随公主。”安歌毫不动摇。
尉迟蝶站起身来,抽出腰间软剑,往安歌面前一甩,瞪着一双凤眼道:“要么滚回北域,要么死在我剑下,你自己选!”
尉迟离连忙起身:“姐姐姐姐,使不得……”
尉迟蝶手一翻,剑就横在了尉迟离脸上,尉迟离闭上嘴,往石凳上一坐,开始喝茶。
安歌看着尉迟蝶手中的剑,眼角渗出一滴泪来,她低下头,轻声道:“死在公主剑下,属下无憾。”
尉迟蝶刚想挥手,就听见安歌又说:“只是那日公主醉酒后,曾对安歌做的那些事……”
尉迟蝶手里剑一扔,上前便捂安歌的嘴,恶狠狠道:“不准再提此事!”
安歌叹息一声:“可公主既然要赶我走,又要我死,安歌便只能在死前回忆一下那晚,也好在黄泉路上,不将公主忘记……”
尉迟蝶头都大了,说话都带了哭腔:“好好好,我不赶你,但那晚之事,谁都不准透露,听到没有!”
“属下遵命!”安歌回答得十分流利。
尉迟离正喝着茶看好戏,就听得柳罗衣软软的气声在她耳边问:“公主,那晚发生了什么?”
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回身答道:“我猜就是,姐姐喝醉了酒,将安歌揍了一顿,然后姐姐觉得此事太丢脸,便不叫她说。”
她对自己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丝毫没有糊弄纯真少女的愧疚。
柳罗衣垂眸想了想,又问:“那为何不是安歌打了大公主,我觉得安歌的武功,好似在公主之上。”
尉迟离思忖了一番,连连点头:“小柳儿说的也有道理。”
“好了,既然她是姐姐的人,那姐姐便将她带回去吧。我要回去歇息了。”尉迟离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朝尉迟蝶招了招手,往自己屋子走去。
身后叽叽喳喳的争吵声渐行渐远,尉迟离往柳罗衣肩上一靠,郁闷道:“累死我了。”
柳罗衣轻声笑着,伸手扶住尉迟离的手臂,道:“那便快回去歇息吧。”
“小柳儿,我们需要找个多人在场的日子,当面将柳大人的冤情呈上,这般才能保证此事开诚布公,但这场合不能太大,否则皇帝下不来台。也不能太小,若皇帝有心不放过柳大人,我们也无能为力。”
柳罗衣点了点头:“每年临近秋季的日子,皇帝都要带着众大臣环城祭天,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祭天场面宏大,但祭天之后的国宴则好些,请的都是些皇亲国戚和三品以上的官员极其内眷。”
尉迟离闻言,心中放心了些:“那便在国宴之时,我将证据呈上,多双眼睛看着,到时候传至京城,便可直接为柳大人洗清冤屈。”
柳罗衣突然拉住尉迟离的手,摇了摇头。
“怎么了?”尉迟离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