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似调料台翻了,什么味道都有。她反复呼吸的几下,声音低沉:
“是,我承认原来爱过一个女孩,就如现在爱你一般,爱过。”
祁韶安觉得心脏一下被砸了个稀碎,抓着裙摆的手泛白颤抖,她虽然想到了,可亲耳听阿久说出来,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她忽得自嘲一笑。
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难过,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自己的存在都是在拖累着她,又在强求什么呢?
祁韶安背过身,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汇聚在了下巴上。
叶久看她不愿与自己多说,不由得苦笑一声,她定定的看着祁韶安的背影,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从我对你说那句‘我喜欢你’之后,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了。”
叶久深吸一口气,“这一辈子,只要你愿意要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说完她连忙转了头,蓄积的泪珠随着转头的动作被甩了出来,飞溅到地板上。
叶久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累过,不论是被众人诋毁时,还是强逼着自己应酬时,她都没有皱下眉头。
可是韶儿的不信任,让她多日积攒的情绪顷刻崩盘,好像开了闸一样,不停往外冒。
她以为自己做的对,可最后发现,只是她以为。
叶久觉得此时再聊下去,只会让两个人嫌隙更大,她也想让自己乱得跟蚂蜂窝一样的脑子停止躁动。
两人是背对着的,而祁韶安在听到叶久那句动情之语时,便渐渐软了下来,只是这么多事摆在眼前,便在犹豫着该怎样面对她。
就在此时,屋子里响起了阿久低沉沙哑的声音:
“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吧,不要让这些无谓的小事,毁了我们得之不易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能是jj里最没地位的作者。(秃头)
第223章 冷门
祁韶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只听见身后几道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道熟悉的拉门声。
她连忙转过头,然而那门边的缝隙里,只剩了一道藏蓝色的残影。
祁韶安一瞬间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怎么也不相信,阿久就这样离开了。
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祁韶安怔愣在原地,仿佛阿久关的根本不是房门,而是她的心上那道门。
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她觉得自己好似立在面摊上的面人,只剩下了一个躯壳。
而叶久出了门,反手靠在了门上,低垂着头,紧咬着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等在门外的东绯微雨等人见此场景,面色都有些担忧。
虽然两人刚才已经压低了嗓子,也没有大吵大闹,只不过还是时不时的溢出了两三声,她们在外面听得担惊受怕,生怕两人真的吵翻了天了。
只不过现在看叶久这个模样……
东绯和微雨对视一眼,默默的站在房门两侧,暗戳戳的交换眼色。
东绯:微雨你熟你问。
微雨:我?开什么玩笑??就他这个样子,谁上谁死好吗!
东绯努努嘴:那一人一个。
微雨:成交!
东绯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呃,公子,那个……你还没吃饭吧,我……”
“莲清在哪?”
东绯刚鼓起勇气开了口,就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只见叶久慢慢直起身,头也没抬,而那身影看着有些踉跄。
东绯愣了一下,下意识答道:“没,没看到啊……微雨你瞧见没有?”
微雨也反应了一会,这才答道:“我瞧着她好像去了紫茹苑那边。”
叶久捏着手里的囊袋,良久,她丢下一句:“照顾好夫人。”
随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对面的书房里。
东绯和微雨望了望右边书房的门,又望了望左边卧房的门,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弱小可怜无助”六个大字。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认命的往各自那边走去。
……
叶久直到进了书房的门,整个绷紧的身子这才突然放松下来,她几乎无意识的随意走了几步,最后背靠着博古架滑坐了下来。
她一手扶额,两指手指抵在大阳穴上,缓缓地平静着情绪。
她也不知道为何今日自己会这样激动。
许是因为谢长泽,又许是韶儿的不信任,反正所有的负面情绪一下积在了脑海里,就像点了一只窜天猴,而此时偏偏又刮了风。
叶久看着手里的紫色囊袋,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绣图,准确说,是抚摸着那只落单的鸳鸯。
她分的出来,那鸳鸯是韶儿绣的。
这只囊袋自己天天挂在身上,上面的图案早已烂熟于心,而且就单论绣工,祁韶安的针脚细密,平铺严谨,几乎看不出违和的地方,相比之下,这旁侧的竹子圆月就显得粗糙许多。
叶久懊悔的拍了拍头。
她当时怎么会鬼迷心窍的认为莲清会能把这个修补好了呢。
再说即便是她修好了,那又有什么意义,这是她和韶儿的结发之物,旁人又岂能染指?
叶久半仰起头,小口微张,长叹了一口气。
无怪乎韶儿那么生气,好比人家把一颗砰砰跳的真心捧到你的面前,结果你端了一会没端住给摔了,还拉了旁边一个人拿快黑布挡上,妄图瞒天过海。
可那终究是人家的心啊,你捂的再严实,她又岂会不知。
叶久被自己蠢没脾气了。
好像明明一件跪搓衣板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最后却闹到了离婚打官司的境地。
叶久微微叹息,鼻尖又一次泛起酸意。
韶儿的心,别人不知,难道自己还不知吗。
她把什么都给了自己,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她是在为自己活着,就这样的她,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起疑心呢。
叶久看着手里改的惨不忍睹的囊袋,皱了皱眉,随后一股脑的爬起来。
她左右看看,开始翻找着博古架上的东西。
“筐呢?”
她喃喃自语,忽得碰到了一个匣子。
叶久愣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这个小盒子有点眼熟。
脑子还停顿着,手就已经先动了起来,她拨开铜片,掀开盖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只木簪。
还是一只断开的木簪。
叶久刹那反应过来,这应是祁家二哥送给韶儿的那只。
她望着盒子里的木簪,抿了抿唇。
自己查了这么些时日,依旧没有她二舅哥的半点消息,除了那日韶儿不确定的一瞥,自己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收到。
叶久脑海中有浮现出那日在街上遇见的场景。
骑马之人……在街市上敢骑马之人……
还有那人的服制……
叶久脑子一闪,忽得扯着嘴角笑了下。
谢长泽你个王八,总不能白挨你这一拳。
许是这一个举动牵扯到了脸上的肌肉,被打的地方忽得一阵剧痛,她一时间泪花又一次溢了出来。
“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东绯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叶久回过身,微微鼓了下腮帮子,边把小匣子收到怀里,边应声道:
“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东绯贼兮兮的脑袋。
叶久歪着头看他,那一身红装配上颈后别着的宫扇,就好像一只花蝴蝶在门边扑棱。
“公子,瞧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东绯看见叶久站在屋子里,已不像刚才那般低沉得吓人,便笑了一声走了进来,扬了扬手里的酒壶。
“三春醉,尝尝?”
叶久见状摆了摆手,随意坐在地上,仰头苦笑了一声:“别了,这些天我都要喝吐了,饶了我吧。”
东绯闻言愣了一下,他看着叶久有气无力的样子,一时有些心疼。
这些日是他和陆林交替着陪他家公子来往于玉胭阁。而公子不仅要与那些人逢场作戏,同时要想办法引他们入套,最重要的还不能让少夫人发现。
本来就消瘦的面庞好像看起来更……
€€€€肥了。
东绯瞪大了双眼,“公子,你的脸?”
叶久闻言吓了一跳,她抬手扒拉过一旁的铜镜,侧着脸照了一下,结果被里面的样子唬了一瞬。
她抚摸着自己隆起发青的左脸蛋,哀声叹了口气,“真是好厉害的王八拳。”
东绯:“……”
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壶,随手放到了一旁,在叶久身旁坐下,犹豫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