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胆子小,也无妨,苏英性子坏,到时两人相辅相成,未必是一件坏事。
元乔扶额,欲再劝几句,却见门口婢女探首,似有急事,她便不再言语。
婢女入内禀话:“殿下,可以移步暖阁。”
人都来了,魏国大长公主也不再问周暨的事,拉着元乔说起新得的红梅,说的聚精会神。元乔无心于此,不能驳了她的颜面,只好耐心听着。
至暖阁外,便见大片开得正艳的红梅,朵朵簇簇,艳而不妖,远远看去,极是喜人。
魏国大长公主在暖阁外止步,随意道:“这是秦国公夫人送来的,我瞧着不错,你可喜欢,若喜欢就带一盆回去。”
元乔低眸,不再去看:“秦国公夫人送您的,我怎好带回府,再者我无暇去打理,带回去养坏了着实可惜。”
“你无暇,自有人打理,摆在屋里也喜人。”魏国大长公主劝道。
元乔不肯,反看向暖阁,不动声色道:“您今日还邀请了谁?”
“都是些后宅妇人,我们去看看。”
两人往暖阁而去,魏国大长公主不好再劝,元乔细心,再劝就会露馅了。
阁内炭火烧得旺盛,元乔将大氅脱了,入内端坐。阁内确实有不少夫人在,都在说话,不时打量着元乔,屈于她的权势,而不敢上前说话。
唯独秦国公夫人,走近元乔,行礼说话。
元乔非多话的人,秦国公夫人善谈,她问几句,元乔才会说一句。她也不恼,反而笑意浓稠。
她表现的太过热切,令元乔不适,除了小皇帝外,还没人与她这般近乎。
元乔不耐,起身欲走,被魏国大长公主按住,轻声道:“急甚,你这般的性子,怎地变得焦躁。”
“您这是要做什么?”元乔察觉出什么,言语间冷了下来,气氛一时间略微尴尬。
魏国大长公主不乐意,按住她的手:“你既已猜到,就安心坐下,陛下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
元乔沉默,与陛下有何关系?
陛下若知晓此事,必然会炸毛的。
她敬重魏国大长公主,此时若走,势必闹得不欢,愁绪萦绕心头,思虑后只得坐下。事情已看透,元乔的神色更加冷了些,就连秦国公夫人也不敢贸然去说话了。
魏国大长公主不悦,可眼下骑虎难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元乔能够留下,是看在她的颜面上,已然不易,不好多求。
夫人们聚集在一起,说的便是临安城内的吃食衣裳,又或者是哪府后宅的趣事,哪家大人新纳妾室,哪家大人嫁女,都会说上一说,
元乔静静品茶,不作言语,眸若冰霜。
等了许久,都未见秦知尧过来,元乔坐姿不变,姿态优雅,反是秦国公夫人不断向外张望,不时令婢女去查看,早就坐不住了。
设宴的魏国大长公主早就不耐烦,频繁示意秦国公夫人,她好意留住元乔,秦知尧却这么不识趣,清高给谁看。
暖阁内的其他夫人也感应出不对,面面而觑。魏国大长公主实在坐不住了,命人先开席,请其他夫人去饮酒,她将秦国公夫人拉至一旁,不悦道:“小公爷人呢?我令她留在此处,她已然埋怨我,秦府还这么不在意,寻我开心啊。”
秦国公夫人被训得抬不起头来,忙令小厮去查看。
小厮打马走了一圈,再回来之际,就要开席了,他擦着汗水禀报:“小公爷被陛下请入宫去了,说是对弈,还未曾出宫,多半是要留宴。”
魏国大长公主气得捂着额头,又是一个不省心的,好不容易安抚住元乔,小皇帝将人扣住了,她生气又无奈。
秦国公夫人不知内情,急得无法是好,同魏国大长公主求救:“您看,要不改日?”
“改日?你以为莘国大长公主同你一样居后宅无所事事?”魏国大长公主甩袖离开,好端端的事竟被小皇帝截胡了,改日入宫定要去问问,陛下究竟是何意,霸道小姑姑的姻缘是何意?
难不成真要元乔孤独终老不可,真是胡闹。
事情办砸了,元乔宴席上饮了几杯酒,见秦国公夫人脸色不好,也猜出几分端倪,脸色也缓和下来。
待出了公主府,令人去打听秦知尧出去了何处。
她有几分头晕,不能进宫去看陛下,欲回府歇息,至府门前的时候,侍从来报:“今日秦小公爷被陛下宣入宫对弈,方出宫门。”
果然是她。
元乔依靠着车壁,想起小皇帝炸毛的模样,颇觉得可爱,笑着吩咐车夫:“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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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尧出殿后,元莞就未曾挪动身子,右手无法握拳,她就一人坐在案后,右手捡着白玉棋子,白子黑子混在一个棋篓里,棋面的子却未曾动过。
手臂使不上劲,捡得非常慢,捡起来,手臂抬到空中,棋子就顺势掉了,还得重头来过。
如此反复多次,手臂就酸了,左手揉了揉,宫人入内摆膳。
望着满目的菜肴,她不放心问孤鹜:“大长公主可回府了?”
“她出府,秦小公爷才出宫的。”孤鹜解释。
元莞不问了,照旧以右手执筷,看得孤鹜心惊胆颤,令伺候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免得损失皇帝颜面。
皇帝浑然不在意,吃了些点心,眼下也不饿,拿筷子来练手,同孤鹜道:“你觉得秦知尧如何?”
孤鹜上次听了教训,不敢再替他说话,违心道:“不好。”
“朕也觉得他不好。”元莞笑道,也不在意手腕发颤,眉眼弯弯。
孤鹜顿觉恶寒,陛下果然大了,心思不好猜。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