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不肯:“我为何要出临安,您听了几句话,就赶我出临安?”
“你既无留恋,为何不走?”魏国长公主不信她的说辞,元乔将拘在宫里多日,又甘愿为她得罪宗室,其中关系必不简单。
“走与不走是我的自由,退一步说,我与元乔毫无关系,就算喜欢又如何?”元莞敛去笑意,觉得世人莫名可笑,元乔并非昏君,她又非祸国殃民之人,还未曾做出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她走。
眼下她与元乔没有什么,若真的做了什么事来,她就是千古罪人了?
魏国长公主被她直白的话气得手发颤,质问道:“你二人真的不顾及天下人的眼光?”
“我并非是先帝血脉,否则以元乔的性子,不会废帝,这点您该明白,至于我二人的感情,并非是您想的那样,清白二字,您该懂。”元莞努力解释。
“眼下清白?日后还能清白?”魏国长公主气得脑壳疼,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元莞,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心思,又道:“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元莞不搭腔,面色漠然,落在她眼中,就是执迷不悟,她忍不住叹道:“皇帝什么都有,权柄天子,富有大宋,你呢?”
“您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再者感情一事,不能以物质权势来形容。外间日头炎热,您早些回府。”元莞不想再谈,令落霞送客。
魏国长公主在她面前罕见吃瘪,面上阴云不断,被簇拥着出了府门。
她的到来反令元莞安了心,虽说不知是何人嚼舌根,可她二人的关系想必是暴露了。
元乔身旁的人嘴巴严实,元府里就算落霞都未曾察觉,必然不是她这里出了差错。
思来想去无果,不如入宫去问问元乔,或许会有答案。
午后正是酷热之际,她顾不得太阳日晒,令人套了马车入宫。
垂拱殿外鸦雀无声,炙热的太阳顶着晒,孤鹜等人还站在廊下,衣襟都湿透大半,见到疾步匆匆的人而来,本能地反应出了什么事。
他迎过去,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您来有事?”
“自然有事,陛下在何处?”元莞也惹得脸蛋通红,见殿门紧闭,猜出元乔眼下没有时间,她择了一处清凉的偏殿等着。
偏殿比起外间要凉快,她喝了一盏去热的凉茶后,夺过宫人手中的扇子,自己扇了起来,问着孤鹜:“魏国大长公主近日可来了?”
“未曾,她久不入宫,可是出了什么事?”孤鹜担心。
“那就算了。”元莞深深一想,大姑母约莫是不敢来找陛下,只得寻她说话,劝她离开。
她摆手示意孤鹜退下,心头更加燥热,她本不欲与人为敌,但被人盯着,也不会示弱。
热意围绕着她,她几乎坐立难安,走到窗口,发觉风也是热的,面上汗水不断,她有些后悔急匆匆入宫来,就算大姑母知晓,也算不得大事。
她并非是爱嚼舌根的人,想来也是会隐瞒的。,深深一想,又觉得无甚可怕,她与元乔本就是清白,嚼舌根的事历来都有。
安慰好自己后,就想回府,回身就听到殿门开启的声音,元乔来了。
元乔款步而来,见到被热气熏得脸色通红的脸,好笑道:“你这是出了大事?”
“并非是我一人的事,也是你的事。”元莞扇了扇手中的折扇,见到从容的人,自己也被她影响,跟着淡然下来。
“我?”元乔不解,从她手里接过扇子,反过来给她扇风,烈日下急着跑来,想必不是小事。
两人就近坐下,元莞也不隐瞒,将魏国长公主的话都说了一遍,疑惑地看着元乔:“何人在她面前嚼舌根的?”
起初她慌得厉害,毕竟被人知晓就会引起麻烦,易军的事还在继续,被这么一闹,元乔的筹谋就可能白费了。
她慌,元乔轻轻一笑:“不难查,她平日里鲜少见客,只需查一查她近日见了谁,便知晓了。”
“陛下好似不在意?”元莞犯难,元乔的态度云淡风轻,眼睫都未曾颤一下,显得她很慌张不安。
元乔不热,心静自然凉,反手给她扇着风,眉眼如画,平静道:“为何要在意,魏国长公主并非是乱说话之人,她知晓便知晓,不会横生是非,倒是背后那人,心计不浅。”
魏国长公主惯来和善,知道此事后,第一时间是劝元莞离开,而不是大肆张扬,可见她并无坏心。
“陛下处有人泄密?”元莞猜测道。
元乔抿唇:“不大可能,就算知晓,也不会去魏国长公主处泄密,思来想去,倒是有一人可疑。”
元莞紧张地看着她,扇子扇出来的风也无济于事,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水,“谁?”
“陆连枝。”元乔启唇。
元莞恍然大悟,急迫之下,她竟将陆连枝给忘了,只觉得身上愈发热了,陆连枝确实怀疑她与元乔之间的关系,又与魏国长公主素来来往,她顿悟道:“多半是她了。”
元乔笑意清浅,就像夏日里山谷深处的泉水,清澈而冰凉,看一眼,浮躁的心情就会安定下来。
“若是她,你要如何做?”
元莞心里微乱,元乔的手在眼前晃过,阵阵风袭来,她觉得更加热了,将扇子夺了过来,自己使劲扇了扇,道:“我去问问她,若是她否认再说。”
“她承认又如何,再告知她喜欢你、爱慕你,你又如何做?”元乔淡淡道。
“你怎么知晓她会这么说话?”元莞犯疑,感觉元乔对陆连枝的心思很懂。
元乔微滞,不自然地看向他处:“我猜测罢了。”
“陛下竟很懂女子心思?”元莞望着她,总觉得对面不懂情.事的女子会有朝一日猜测其他女子的心思,有些令人不可置信,她还记得当初齐国侯嫌弃元乔的神色,就差将之比作木头。
每每说到这些事,元乔就无法淡然面对元莞,不自觉道:“你怎地又不正经了。”
“是陛下猜测陆连枝的心思,怎地成我不正经了。”元莞没好气,手中的扇子又扇了扇,觉得对面的人假装正经,虚伪至极。
虚伪至极的人不想同她说这些,将话引回正题:“我令人去查一查,你且等着,若真是陆连枝,我会去找魏国长公主。”
“找她作甚?”元莞不明,罪魁祸首是陆连枝,魏国长公主不过是关心罢了。
元乔道:“她知晓,不会放弃让你离开临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