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接了旨意,带着五百人打马回宫。
行宫内还未曾波及,跟着而来的勋贵依旧做着外戚的梦。
元乔因着试探的事,半月都未曾去见元莞,仿若真的生气了。
元莞本不惦记的,自动送上门的小白兔不会因此而跑了,收礼后拟了一份名单,让人悄悄送于御案前。
当夜,元乔就过来了。
元莞笑吟吟地坐在榻上,挥手示意宫人退下,同她正经道:“你真值钱,我算了算,那些东西可值不少银子,够我买下几座白楼了。”
“你何时变得这么爱财。”元乔没法,看着她算计的模样,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元莞不知她心事,拍了拍身侧的座位:“你过来。”
元乔不动,她立即警觉道:“你生气了?”
元乔望着她,眸色晦涩,没有回答。
“生气做什么,分你一半可好?”元莞起身,走过去拉着她一道做下,“同你开玩笑罢了,怎地当真了。”
元乔不信:“礼都收了,还是玩笑?”
“礼单在你手上,又非我一人所得,好端端的皇帝不做,怎地做起受气包了。”元莞笑了笑,伸手去戳她肩膀,“他们可有钱了,不过就是见一面罢了……别走。”
眼看着人恼怒要走,元莞眼疾手快地拦住,迎上她清冷的眸子:“元乔?”
无人之际,元莞就会直呼其名,元乔、元乔唤个不停,好显得两人年岁相当。
她拦住去路,元乔挪不开脚,冷眼望着她,唇角动了动,却未曾开口。
似有委屈,却不开口。
元莞没有良心般乐了,知晓元乔内敛的性子,也未曾想欺负她,就道:“勋贵行事不端,就算我不收,也会送予旁人的。前年雪灾,他们不肯拿钱,今日既然要给,就收下。我非君子,无需光明磊落,不过是一场筵席,你就当犒赏重臣。”
元乔不应她,却也未曾离开,转身坐回榻上。
元莞巴巴地凑过去,歪头看着她:“我没有利用你,那些礼单都在你的手中了。”
人不大好哄,尤其是不爱说话的皇帝。
元莞深深想了想,又忙道:“你若觉得我利用你,此事就作罢。”
行宫内跃跃欲试的人不在少数,人人都有着外戚梦,元莞知晓,元乔自然也知,送礼本是常事,不会有清明的官,也不会干净的事。
她不语,元莞就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口中安慰道:“没有你想的那般严肃,我观察过半个月,拒绝过不知多少次,他们误以为我嫌弃礼轻了,再送之际就加重了礼,我也很为难,又不可得罪他们。”
“这般一说,你也很委屈?”元乔终是开口,眼前的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元莞心虚一笑:“没有便宜可得,你都生气了,不好、不好,我们就此作罢,该安置了。”
“以退为进的办法很好。”元乔直接戳破她的如意算盘,看着乖巧听话,实则心里还是惦记着。
元莞果断摇首:“没有、你想多了。”
“那是我想多了,嗯?”元乔不善地眄视她一眼,唇角抿紧,露出几分不耐之色。
这哪里是不好哄,分明是凶态毕现,与从前无异。元莞皱眉:“你想多了。”
“那我想多了,安置吧。”元乔起身往殿后走去,元莞想了想,选择性跟了上去。
待元乔走进浴室,发觉身后多了小尾巴,她回身看着毫无自觉的人:“你怎地过来了?”
“我也要沐浴,时辰不早了,不如你我一起,恰好方便。”元莞笑意狡黠,望着浴室内蒸腾的雾气,眼中涟漪顿生。
元乔几乎语塞,抬脚就走:“你先洗。”
“进都进来了,为何要走。”元莞回身就将殿门关上,指着屏风后的衣物:“你看,衣物都准备好了,不需你忙碌的。”
元乔不肯:“你先洗。”
“一起。”元莞坚持。
元乔妥协道:“你要怎样?”
元莞眼睛亮了亮:“沐浴罢了。”
元乔无奈,走近她,捧起她的脸颊,在她唇角上轻轻啄了啄,无声望着她。或许是被水雾浸湿,元乔眸子染着澄澈的水泽,显得几分凄楚。
“走就是了。”元莞尝到甜头后,轻松转身,不忘将浴室的门关好。
没过多久,元乔就出来了,洗得很快,也不去看元莞,径直上榻。
元莞这才慢吞吞地去沐浴,在浴室内待了许久,洗得很慢。
等到出来之际,元乔都已经安置了。
元莞轻手轻脚上榻,靠近着元乔,闻着她身上疏淡的气息,伸手揽着她,阖眸一道入睡。
安稳一夜后,两人都醒得很早,元乔先起,让人去置办早膳。
两人静静吃着,不速之客阿布直接冲了进来,见到皇帝坐在殿内,先是一惊,而后行礼。
她吃惊,其他两人都很平静,元莞好意问她可用了早膳,阿布点了点头:“用过了。”
元莞颔首,阿布又道:“陛下来得正早。”瞧着食案上的膳食过半,皇帝不仅来了,还吃了一半,比她早了就不止一刻钟。
她说着,眼睛在两人之间飘忽,偏偏皇帝装得很平静,还不忘吩咐人给她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