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莞扬起下颚:“没有,你自己愿意做戏, 未曾与我说, 那便不算。”
元乔颔首:“也罢, 既然如此, 我便同你说一声,再去做一场戏?”
“不、不许去。”元莞陡然被刺激道,怒目而视, 不管不顾道:“你若去, 我便回临安去,让你和那些小郎君作伴。”
元乔不再说了, 低低一笑:“吃味了。”
“那又如何,我很坦荡,吃味就是吃味,不像某个皇帝遮遮掩掩,华而不实。”元莞照旧讽刺一句,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闪着不屑。
若是旁人,在元乔面前定不敢如此说话,她却敢肆无忌惮,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毫无顾忌。
就像曾经小皇帝与大长公主这般,并没有眼下庶民与皇帝的关系。
元乔惯来不在意这些,元莞性子如此,她喜欢的也是这样不拘束的人,何必计较虚无。
“嗯,你很坦荡。”元乔顺势哄她一句,牵着她的手,正色道:“此事就此作罢。”
“陛下还指望有下次?”元莞又恼。
元乔微微一笑:“怕你利益熏心。”
元莞毫不示弱:“我还怕陛下为俊秀小郎君所惑,沉浸于他们美貌中。”
元乔笑笑不语,抬首看向殿外,临安城内的天不知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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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回宫后,将意欢接出资善堂,将人安置在延福宫内,令人好生照顾着。
奈何他刚将人送进去,隆安郡王就来要人。
隆安郡主惧内,又是拎不清的人,不知听了谁的话,非要将孩子接回郡王府,仗着郡王身份与陈砚起了争执。
宗室子弟并非都是聪慧之人,亦有愚蠢不堪的人,隆安郡王便是如此,听从王妃的话将人接回去才可保平安。
陈砚奉帝令,又不可与他说得太清楚,无奈谎称皇帝想小郡主,想要将人接去行宫。
隆安郡王略有些迟疑,一旁王妃出声道:“既然如此,那请大人拿出圣旨来。”
陈砚心慌,面上如旧,镇定道:“陛下口谕。”
“既无旨意,我们就不能信了。”王妃执意道。
他二人是小郡主的父亲嫡母,陈砚无奈,若再争执下去,只会打草惊蛇,唯有将人给他二人带回去,不得不提醒道:“陛下对小郡主也有几分喜欢,望郡王多加厚待。”
隆安郡王抱起孩子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眼中亦是疑惑,被王妃一把拽走了。
意欢趴在父亲肩头,望着陈砚:“小姑母想我吗?”
陈砚不知小姑母是谁,硬着头皮回答:“自然是想的。”
意欢破涕而笑:“我也想她。”
话说完,就被隆安郡王匆匆带回府,陈砚无奈,夜访上官府。
朝中大事皆在上官€€手中,城防安全归于赵原,隆安郡王府的事还是需要听从上官€€的吩咐。
上官€€年过不惑,生得儒雅,文质彬彬,不同于周晋的狡猾与苏闻的左右逢源,他是脚踏实地之人,破格被皇帝提至中书相位,心中感激。
听过陈砚的话后,也没有吃惊,隆安郡王的为人早就了解,言道:“陈大人去让人去盯着隆安郡王妃,她与何人接触,说了什么话,记录在册。”
隆安郡王自己分不清局势,惹祸上身也是好事。
陈砚颔首,又问道:“资善堂内的孩子都被父母接回府,您看这件事会不会打草惊蛇?”
“生病回府乃是常事,唯独隆安郡王强硬地将郡主接走,待陛下回城自有定论。”上官€€摆手,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人若有心行谋逆之事,就是愚蠢。
明明有机会去争储君之位,却走上谋逆的路,可不就是愚蠢。
陈砚得到吩咐后,心中安定,揖礼退下。
翌日夜间,他又去总指挥使赵原的府邸。
赵原知他身份,谨慎地将人接去书房,两人商谈近两个时辰,直到子时才出门。
陈砚先行半步,揖礼道:“指挥使莫送,免得被人察觉。”
他谦逊有礼,赵原也是恭敬有加,吩咐心腹将人从侧门送出,悄无声息。
出了赵府之后,陈砚迅速回到自己府邸,此时盯着隆安郡王妃的人回来,道是郡王妃与母家联系密集。
郡王府都是这位霸道的王妃在理事,她膝下无子,给郡王纳妾室,才有了元意欢。
后来她自己又有了儿子,郡王就更加听她的话,对府里妾室侧妃看都不敢看一眼,眼下将郡主接回来约莫也是她母家意思。
郡王妃父亲身在枢密院内,平日里也无人在意,偏偏这次引得陈砚在意。
迅速将消息送回行宫,他自己亦不敢轻易离开,就是不知赵原可能压得住那些不甘心的宗室子。
元乔得到消息后,一时间对郡王妃的父亲竟无印象,两府内的朝臣无数,又是平时无功无过之人,更是想不起来。坐在她身旁的元莞接过来,冷笑道:“跳梁小丑罢了,莫要在意,反是后面的大鱼才是最主要的。”
后面的大鱼还未曾浮出水面,就不能急着收网,先让郡王妃闹腾,孩子接回府邸并不能干扰事态发展。
“你觉得大鱼会是谁?”元乔问道。
“不知,总之不会是元清。”元莞随口道,皇帝这次撒网,聪明人不会主动上钩,就凭借着赵原与侍卫司留守临安这样的阵仗就可知,城防是轻易无法撼动的。
她想了想,“我倒觉得应该略过临安城,鼓动周遭路军,将你困在行宫,这样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