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局可算是被豫王元清的出现打破,皇帝一无所获,还赔上了元意欢。
元莞损失更加严重,赌局输了,面对元乔都低了一等。
接到皇帝后,转去城外别院暂时休息,赵原手中带着上官€€的手书,事情写的一清二楚,隆安郡王被拿下后,投入天牢。
元乔细细问了几句:“副指挥使还掌控着城防军?”
“那倒未曾,臣的人都只是面上听他的。”赵原出声,他不过是设了一局,瓮中捉鳖罢了。
“隆安郡王先不去审问,另外副指挥使先放着,免得让你陷入困境。”元乔吩咐道,赵原既然受伤了,就让他继续‘伤着’,有心人也无法牵扯到他。
赵原应道:“臣知晓,另外豫王处有些古怪,他去劝服副指挥使时无人在场,无人知晓他二人说了些什么。”
“关门说的?”元莞打起精神,扫了元乔一眼。
元乔晓得她的心思也不好说什么,顺着她的话:“豫王去中书是当着很多人面,怎地去见副指挥使就变了?”
“这也是臣好奇之地。”赵原回道。说不通道理的事,他不好再开口。
他谨慎,元乔也没有追问,眼看着时辰不早,吩咐他回城去接手城防军。
赵原离开后,元莞开始絮絮叨叨:“你看赵原都觉得不对,元清必是有鬼,赌约不能算我输,且再等等。”
“你说元清回城,赌约就结束,怎地又等等,出尔反尔可不行。”元乔不答应,旁的事情就算了,赌约之事断然不行。
她难得拒绝,又是满面肃然,元莞被她一看就顿时失去底气了,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就不好说话了。
元莞自己没理,也不胡搅蛮缠,坐在一侧不肯再说话了。
活脱脱一个‘输不起’的街边流氓。
元乔也不去哄她,只要稍微一松口,她立刻就站起了,不能退让。
别院清幽,草木香气浓厚,坐在屋内都可闻到,天色黑了之后,明月挂于树梢之上,银钩般的光色淡淡撒入庭院里,似雨后积水般发着光亮。
用过晚膳后,元莞坐在庭院下赏月,手旁多了一壶酒,对着明月自斟自饮。
她心中放不下赌约的事,多了些憋闷,可赌约是自己提的,也没有脸面去反悔,唯有自己憋屈着。
酒过三杯之后,元乔缓步出来,见到月下倩影,笑了笑,道:“你这是喝闷酒?”
“你来了就不是喝闷酒,陛下要饮一杯吗?”元莞道,桌上只一只酒盏,顺手就将自己喝过的递给她。
酒盏上沾染着元莞的气息,元乔不去接,吩咐人去取新的来,元莞睨她一眼,自己将盏中剩下的酒喝尽了,而后不善地看着她:“周暨道我欺负你,就是以下犯上。”
莫名提起周暨,话意就有些远了,元乔在她身侧坐下:“你醉了吗?”
“没有,你看才几杯。”元莞晃了晃手中的酒盏,觉得疲惫,就靠着元乔的肩,扬首看着月亮:“那个很圆。”
“嗯,也很明亮。”元乔迎合她,将她手中的酒盏夺了过来,倒了一杯后,置于鼻尖闻了闻:“酒味醇厚,你怎地喝这么烈的酒?”
“她们给拿的,不晓得。”元莞酒劲上头了,见到满满一杯酒后开心一笑,接过就喝了,复又递给元乔:“还要。”
迷蒙的视线从月间滑落,兜兜转转一番后落在元乔身上,她端正地坐好身子,这般近距离地面对面,让她视线无处安放,挣扎一番后,落在元乔的面上。
月下清冷的人被银辉镀上冷意,似神女不染纤尘,如水中白莲不可亵玩,可她偏偏想要去碰。
元乔的到来,让她的视线更加灼热一分,本就不是克制之人,伸手搂住元乔的脖子,碰上她的唇角。
庭院内还有婢女,元乔惊得恍惚,想而未想就将人推开,元莞不想她会拒绝,推得踉跄一下,摔下座椅。
手心擦到石子,疼得她一个激灵,微薄的酒意登时散去。
元乔脑海里一片空白,婢女先她一步将元莞扶坐起来,忐忑地退了下去。
元莞怔怔地盯着自己擦破皮的手心,半晌没有言语,不知是疼还是酒意作祟,眼眶红了些许。
庭院里顿时寂静下来,元乔后知后觉地查看她的手,道:“疼不疼?”
她扫了一眼庭院里干站着不动的婢女:“去取水和药来。”
元莞低头不语,她后悔不已,领着人就回屋。
“我方才不晓得你没有注意,下次不会了。”
轻声细语的保证在屋内响起,元乔见她还是不说话,只得先查看她的手。石子坚硬,蹭破了皮,渗出红色血痕。
别院不比宫里都是鹅卵石,石子都带着菱角,轻轻一碰,皮就破了。
元莞恍惚一阵后,抬首怔怔地看着元乔。
元乔抵不住她的视线,率先败下阵来,又恐她胡搅蛮缠,趁着宫人取水未来,先亲了亲她的唇角当作赔礼。
唇角上漾过一阵冰冷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涟漪未起。
元莞嫌弃道:“陛下可真敷衍。”
“看来手不疼了。”元乔见她恢复常态,就放下心来,恰好婢女送来热水,亲密的动作就此顿了下来。
婢女拧干帕子想要给元莞擦拭伤处,元莞将手背在手心,目光落在元乔身上。
意思很明显了,想要罪魁祸首来擦、上药。
元乔理屈,屏退婢女,以帕子轻轻将伤口周遭的灰尘擦去,又叮嘱道:“醉酒误事,可晓得了。”
“哪里是醉酒误事,分明是陛下太过心狠,说推就推,都不提前说一声。”元莞嘶嘶了两声,彻底感觉到疼了。
喊疼的声音让元乔到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只好耐心道:“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