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了夸奖的话,元乔就是一榆木疙瘩,亦或是一算盘,需要算账之人,拨一下,她才会动一下。
隔了很久,她放弃了,不如自己先睡,让榆木疙瘩自己去想。
“你还没用晚膳,不能睡。”元乔给自己找了借口,拽了拽她身上的被子。
“你很厌烦。”元莞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起身瞪着她:“你笃定我不会赶你走?”
元乔莞尔一笑:“笃定了。”
元莞最不喜欢她的自以为是,好像自己成了笼中鸟,被她死死捏在手心里,眼看要炸毛了,元乔顺毛般抚上她的碎发,元莞伸手拂开,强调道:“我不是你的猫。”
“嗯,你不是。”元乔迎合。
元莞毛炸得更为厉害:“我也不是你的暖宠。”
元乔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松开她:“我未曾这么想过。”
发上的温度消失了,元莞有些后悔了,陆连枝挑拨的话怎地就说了出来,可要道歉又说不出口来,偏头就不去看她了。
元乔心中压着事,被她这么一刺激,半晌不知该说什么,纠结一番后,她起身离开。
她不喜欢逼迫元莞。
榆木疙瘩话不说完就这么走了?
元莞恼了,掀开被子就追上她:“元乔,你就这么走了?”
元乔回身,不经意间被直接撞了过来,后背磕上屏风,疼得一颤,后退几步,跌坐下去。
一撞后,整座屏风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榻前的光线陡然亮了很多,元莞面上的阴霾显得更为清楚,元莞本就是憋不住的性子,见不得她故作委屈的样子,解释道:“我没欺负你。”
看她凶狠的样子、冷冰冰的眼神,还有阴沉的语气,哪里都像是欺负人的样子。
元乔被撞后,疼得微微佝偻着身子,元莞自知失了分寸,幸好外间宫人不敢走进来,不然认定她欺负今上。
她疼得厉害,眼睫颤动不已,元莞心虚了几分,走过去扶着她:“我给你看看。”
元乔借着她的力气站起来,呼吸紊乱,走了几步,元莞让人将屏风搬出去,碍事的很。
宫人默不作声地进来,又迅速退了出去。
元莞等人走后,脸色白了白:“你哪里疼?”
这话问得有些奇怪,元乔自己低首看了一眼脚踝,方才扭到了。
元莞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欲蹲下身子之际,猛地一记惊雷炸起,吓得她向前扑去。
突然被投怀送抱的元乔下怔住,下意识扶着她的身子,口中贴心道:“约莫是要下雨了。”
“白天还好好的。”元莞从她怀里退出来,忙去查看窗户,发现都关得严实,这才回身。
再看到元乔紧抿的嘴巴后,忙去查看她的脚,脱了鞋袜就发现脚踝肿了,她不会处理,只得让人去请太医。
元乔不肯,“敷一下就好。”
元莞也不肯,半坐在踏板上,唤来若竹去请太医,添一句:“去时悄悄的。”
若竹觑了一眼两人暧昧不明的态度后,快速地退了出去。
元莞这才站起身,将元乔双腿摆在床上,而后用被子盖好,想起一事来,又回身看她:“陛下今夜来做什么的?”
陛下二字不大好听,元乔宁愿她开口喊名字,想了想,道:“送意欢回去。”
“哦,原来不是来找我的。”元莞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又见元乔难掩后悔之色,在太医未来之前,故作一问:“脚还疼吗?”
话题转得有些快,元乔跟不上她的思路,扬首望着,面上痛苦的神情好转了些。元莞不怀好意一笑,似浪荡子一般伸出两根手指头,抬起她的下巴。
元乔感觉不到疼了,下颚处的力道轻缓,感觉到元莞的用意后,她微微偏首。
这样的姿态,也不知谁才谁的暖宠。
元乔不乐意了。
元莞很乐意,指尖慢慢挪到唇角,指腹轻轻摩挲,就像元乔平日里顺毛摸一般,摸了一遍又一遍,让元乔不觉跟着咽了口气。
外间走动的脚步声大了些,眼看着就要被打扰,元莞对外道一声:“别进来。”
一声呵斥,殿外的脚步声就消失了,就连元乔的窘迫感也消失了。
元莞挑逗的勇气与办法又进步了些,前一刻还高声呵斥,下一息整个人就柔和下来,视线落在元乔吞咽的喉咙上。
她又松开了手,去摸着元乔的喉咙,重复道:“脚还疼吗?”
元乔面上看不出疼痛,颤抖的眼睫显示她很紧张,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情绪。
元莞松手,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可又有些失落,来不及敛下失落的情绪,眼前一暗,唇上覆上一抹柔软。
突如其来的吻让殿内陷入沉寂,接连来的雷声就像响在耳边,惊得元乔本能地出手揽住逗弄她的人。
雷声愈发密集,轰隆作响,元莞却无所畏惧,情到深处,狂风暴雨也阻挡不了。
不知何时扣住元乔的颈后,将人按住,不许她后退,一直不肯探进的舌忽而迅疾地掠夺元乔口中的甜蜜。
如入无人之境。
元乔扬首,呼吸紊乱,外间的脚步声又响起,元菀松开她,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脚若不疼就让他们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