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站着许多内侍与宫人,他指着这一圈人又劝道:“这些人都不是哑巴,您看着办。”
元莞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口:“此事你查了吗?”
“刚得到消息不过两日,还在查,不过无人敢肆意乱说话,百姓并不知晓。”
“晓得了,我先回寝殿。”元莞看了一眼殿门,大步离开。
孤鹜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年岁大了,怎地脾气就愈发暴躁,都怨怪陛下宠出来的。
殿内并没有三位宰执,只赵原一人,与陛下商议布防一事,他耳力好,听到殿外的些许动静,可过了会儿又毫无动静,便不在意。
近来城内不大安全,他商议同陛下改一改原有的制度,加固城防。
赵原的章程拟得很详细,元乔花费一日才看明白,点出几处疑惑之处,待改进后,再做计较。
得到皇帝答复后,赵原退下,临走之际,还看了殿门一眼,若有所思,那厢孤鹜陪笑着送他离开。
等人一走,他迅速入殿,将方才的事禀过:“您要不要去看看,臣恐她会掀了您的寝殿。”
元乔脑海里还在想着城防的事,闻言也不在意:“随她去,你且退下。”
城防一事定下后,谣言止于勋贵之间,处处都有皇城司的人,也无人敢随意说什么。
至午后,元乔才忙完手中的事,得空回延福殿。
一入寝殿就见到坐在那里的元莞,约莫等着兴师问罪,她趋步走近,“听说你差点踢了殿门?”
“很想踢,可惜身单力薄,被人拦住了,陛下来解释的?”元莞当即起身,将寝殿的门关上。
动作迅疾,屋内光线顿时暗了许多,元乔笑了笑:“你这是兴师问罪还是不做好事?”
元莞生气:“两样都可!”
元乔平静:“生气踢门就可,至于那件事皇城司在查了,不算大事。”
“不算大事,待临安城内都知晓此事,我是不是才知道?”元莞忍不住质问。
“怎地脾气那么大。”元乔不想过多解释,走过去摸摸她的脸,指尖在她下颚处转了转,俯身想亲上去。元莞不肯,反讽刺一句:“陛下这是出卖色相来平息这件事?”
元乔不亲了,转身寻了一榻坐好,道:“此事在查,你怒火中烧也没有用处,听说你之前就盯着陆连枝,可是有哪里怪异?”
“我为何要告诉你?”元莞叉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你可知你现在这般模样似街边不讲理的妇人。”元乔今日耐心十足,眼波漾过水光,就像一根丝线将元莞缠住。
不讲理的妇人便是泼妇。元莞气得哼哼两声,转身往内寝走去。
哄人哄到底,元乔起身跟了过去,发觉她在柜子里找些什么,她好笑道:“你这是闹脾气出宫?”
元莞顿了顿,好像是这么回事,她忙停住手中的事:“我找东西罢了。”
“不出宫啊。”
不知怎地,元乔将最后尾音拖得很长,刺得元莞耳朵疼,她招手示意罪魁祸首过来。
元乔不知她何意,抬脚走了过去,提防着她突然出手。
元莞直接将人按在柜子上,冷笑着望她,笑意却不达眼底:“陛下过来出卖色相,我若不领情,岂非是不解风情。”
话音方落,不知哪里来的红绸直接将元乔眼睛蒙住,直接在后打了死结。
元乔眼前一片黑暗,伸手就想解开那层束缚,元莞捉住她的双手,“你现在可以解释为何瞒我。”
一面说,手一面由着元乔的臂膀往上攀去,最后落在她的耳畔上,恐吓道:“不好好说、不好好说……”
她顿了又顿,一时间竟没想到后续的措辞,索性道:“不好好说,明日就让你当个昏君,不临朝的昏君。”
语气显得极为凶狠,元乔却淡然道:“我做昏君,你就成了旁人口中媚惑君上之人。”
“ 我一废帝罢了,孤身一人,不怕闲言碎语,反是陛下清明的名声可就毁了。”元莞将人紧紧抵住,捉着她的手感觉不方便,眼睛上的丝带打了死结,又拆不下来。
元乔被她扯得手疼,挣扎了两下,手腕处就红得更加厉害了,“手有些疼。”
“你想好如何解释了吗?”元莞在殿内张望一阵,牵着她回床榻,随意扯了一截锦帐,将她手绑住,而后慢慢地将她眼上的红绸解开,徐徐凝视。
乍见光明,元乔略有些不适,脑海里想着如何解释,却见锦帐缺了一块,那块恰好在她手腕上,她无奈道:“闹过了。”
元莞有恃无恐,脱了鞋袜,就在她对面坐下:“陛下想好如何解释?”
“应该先问你为何盯着陆连枝。”元乔口中说着,手腕处也略微活动,希望可以解开。
然她的小动作未曾瞒过元莞。
元莞起身去柜子里摸索一番,找来一股端午用的五彩丝线,想而未想就给她接着绑上。
两层束缚,想必不会有事,得意的眼角微微向上弯了弯。
她复又爬上榻,伸手就要解开元乔腰间的束带,元乔微怒:“白日里,你且安分些。”
“我只是想同陛下躺着说罢了,届时陛下定会好好说话,不会欺我。”元莞慢慢地脱了她的外衣,可手腕被绑住了,就脱不下来,又是一重麻烦。
为眼前事所困扰,将兴师问罪的那套已然抛去脑后,在想着要不要解开丝绸之际,元乔开口了。
“这些事不大好听,我恐你会伤心,就未曾告诉你。”
“这个理由不错,陛下该知我脸皮素来厚,并不怕旁人指指点点。”元莞决定还是将丝绸解开,省去很多麻烦。
她醉心于此事,而元乔想的却是蓝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