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答应了,快快乐乐地回府准备。周遭婢女看着带坏少女的祖宗面面相觑,胆大的问了一句:“陛下的小金库给您了?”
“府里那个库房不就是她的。”元莞眯了眯眼,有些得意。
“可落霞姐姐说您的库房也在陛下手里……”
“对哦,你提醒我了,去要回来。”元莞心思陡然开朗,阿布的态度让她明白过来,前途如何,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患得患失,只会给自己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屋里,元乔靠着软枕,并无困倦。但见元莞回来,扬眉笑了笑:“阿布寻你为何事?”
“并无大事,不过是为了落霞,我养大的姑娘被她诱走了,都不回来看我一眼。”元莞故作唏嘘,落霞当是被阿布带坏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也该回来说一声才是。
“原是这样,阿布郡主会留在临安,只要安分,余生富贵是自然的事。”元乔扬首望着她,眸中漾过期许,“你当如何想的?”
“我、我哪里都可,孤身一人,又无累赘。”元莞眉梢扬起,出口语气轻松,听得元乔心口一跳。
“嗯,你并无累赘、那、那我呢?”
“陛下是大宋君主,如何都不可成为累赘。”元莞眯眼一笑,元乔的反应不如以往平静,难不成真的很在意她?
她想了想,追加一句:“我若走了,陛下大可立皇夫,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我之间的恩怨,算是化解了。废帝一事,我不恨了,你也莫要在意。”
“立皇夫、孩子……”元乔喃喃自语,唇角一张一合,沉浸在元莞离开的话里,久久没有回神。
元莞本想逗弄她一番,看看她急切的模样,哪里晓得她又不说话了,若痴傻一般,容色惨淡。
“元乔、元乔……”她慌了,连忙唤了几声。
在她唤到第五声之际,元乔的眼神才漾过几分神采,反问她:“你当初怎地不听话,若立皇夫,联姻权臣,也不会轻易败了。
说起废帝的事,元莞少不了炸毛:“当初是我甘愿放手,殿前司在我手里,我能杀元淮,也可杀刘氏。失去刘氏的支持,你以为苏闻之流会信你的空话?”
言语之间还有几分自豪,眉眼处更是生动。元乔蓦地笑了,元莞自知失言,便改口道:“你的皇位稳固,朝内稳定,你的地位可比先帝。”
不,应该是先帝更强,先帝都没有她的政治手段强硬。
“我比不得先帝。”元乔摇首不应。
“那是你不敢比,总觉得人家待你好……”
“不及你的好。”
元乔及时打断她的话,眉眼弯弯,“先帝再好不如你的好。”
“哪里哪里,还不如你的祖母好。”元莞不服气。
提及心结,元乔眼皮子一颤,揉了揉鬓角:“做梦梦到她之际,总说些不肖子孙的话,转而一想,豫王父子所为,换作其他人,早就抄家灭门。我所作所为,又是无愧。阿莞,我同你一样,你若要这江山,我便还你。”
“还我不怕被先帝掐死?”元莞伸手在她颈子上比试一二,以笑掩盖自己的震惊。
元乔不惧,认真地对上她飘忽的双眸:“若无你,江山于我不过是一责任,也是无趣的事。”
元莞的手终是顿住,被元乔握住,十指紧扣,就像锁扣住没有钥匙就解不开。
说不动容也是假话,尤其是元莞本就喜欢她,也不会同她去争这些身在之物,她深深叹了口气,“我比你的江山、比你的阿兄、祖母还要重吗?”
“嗯,后来居上。”元乔揶揄,眼中也有了光色。
元莞哼哼唧唧不再言语,又为了让自己理直气壮,就将阿布与落霞的事说与她知道。
元乔明白她的话,唇角忍不住弯弯,却将那份难以言喻的欣喜压制住,故作轻松道:“大宋财政在中书,周晋管着,只要他安分守己,你的人我就不会再动。”
元莞抓紧机会:“那我的私库呢?”
“那不是你的嫁妆吗?”元乔坐直身子,见元莞抓着不放,便靠近着她,“你要也都还你。”
只要你留下。
元莞得了便宜,自然不再做声,元乔喜欢靠着她,好似这样就会很舒服。她明白元乔将她当作依靠,露出脆弱的一面,不会故作坚强。
“周暨是好心,并无恶意,就是耿直了些,陛下莫要同她计较。”
元乔不理会她的求情,只但:“你不理会她的话,我便不计较。你若理会,周暨就会因此付出代价。”
元莞拦着她道:“不用威胁我,我若离开,千方百计都会走的。”
元乔没有固执地同她理论,人在眼前就可,她不会计较太多,余生由她护着,总胜过颠沛流离。
“你同我回宫吗?”
“回宫作甚?”元莞疑惑。
元乔皱眉,从她怀里脱身,方才明明都说好,怎地又反悔了,莫不是又炸毛了?
“为何不回去?”
元莞解释“孤鹜道过几日大婚,我不能待在宫里,道是祖先的规矩,婚前不可见面。陛下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还是忘了成亲的事?”
话入重点,元乔确实忘了成亲的事,嘴上不好明言,低眸望着榻板,耳尖发红。
元莞顿时来了精神,说教一番:“礼院的人与宫里的尚宫未曾同你商议大婚的事,再不济也有朝臣断断续续送贺礼,你就想不起来?”
“大约被你一闹就忘了。”元乔坦诚,酒醉后就将其他的事都跟着忘了,噩梦使得她惶恐,哪里还记得成亲的事。
元莞哼了两声,伸手在她腰间掐了两下,凑到她耳边:“那我以后多闹几次,岂不是会延误政事?”
“那你为何要闹?”元乔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