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替身谈恋爱 第92章

  她现下又是个守活寡的,到时更遭人嫌,几个嫂子估计也看不惯她。

  哪像宫里头,大家一起守活寡,谁也没好到哪儿去。

  没有宠要争,就没有龃龉,整天其乐融融的。

  后宫姐妹都是官家仕女,个个花容月貌,赏心悦目,手上都有绝活,说话又好听,齐宝珠超喜欢这里的。

  没一会儿,惯爱下厨的昭媛端来新研究的菜式,齐宝珠闻着喷香的肉味来了精神,一边吃得不亦乐乎、一边喊着这下新裙子穿不上了。

  “你们准备如此齐整,到时候还不是太子妃风采最佳?”

  “哎呀呀,这次可说不准——听闻公主也要赴宴呢。”

  齐宝珠道:“是明寿宫那位嫡公主?我入宫这许久,还未见过她。”

  “那位公主哪是轻易能见到的,一直娇养着,只偶尔出来趟。”

  同样没见过的左昭仪娇滴滴道:

  “那怎都传她容貌顶好的?我偏不信,想是口口相传,三分也说出十分了。”

  “啧,偏你拈酸拿尖。”说话的贵嫔入宫早,笑呵呵道,“我可亲眼见过的,公主当真美极,还不知以后要便宜哪家儿郎。”

  “论容貌,整个后宫只有太子妃能与她平分秋色,你自恃美貌,这次也只能做个‘探花’了。”

  左昭仪没骨头一样赖在陆美人身上,将信将疑,不以为然,动了动鼻子调笑道:

  “便宜谁——倒不如便宜了我。”

  一屋子人哄然笑开。

  “你也真敢说。”

  “就不怕你宫侍再听见、给你说出去了?”

  “陆美人可还在这哪——”

  话音落,陆美人往旁边一挪,左昭仪哎呀一声,差点栽到地上。

  众人又笑开了。

  外头的宫侍面带好奇,侧耳听着,一不留神,手下的草拽断了。

  宫侍跺跺脚:“怎么输了?不算不算,再来。”

  喜鹊在庭院自在走着,到处寻草籽,晴光正好。

  被后妃惦记着的宋翩跹,此时心中放着的,恰巧也是后宫中的事儿。

  贤妃被打入冷宫,宋翩跹一直命人守着冷宫,盯着风吹草动,目前尚无异常。

  萱草去了三皇子身边,带着楚王在宫中残存的势力,牢牢守着宋端,哄着他不要外出惹事,生怕这位小主子再触了圣上眉头,遭了厌弃。

  不过萱草伺候贤妃许久,到底处出点感情,去冷宫看过贤妃几次,带些东西。

  有次,萱草趁晌午没什么人的时候,把宋端带去了冷宫。

  哪想宋端站在那看了看形容狼狈的贤妃,嫌弃地避开贤妃亲近的举动,还责骂萱草,说萱草扰他午憩、原来就为了让他过来看这个。

  对贤妃来说,这无异于往她心口扎刀子,当天晚上,她就在冷宫的木板床上发起了热,自此缠绵病榻,不曾好过。

  宋翩跹想到这,沉静如她,眸中也不禁划过丝讽刺。

  楚王要进京,宋端留了这么久,也该解决了。

  在原剧情中,贤妃与楚王秽乱后宫、且诞下三皇子的事儿,同样是由封月闲揭出来的。

  封月闲当时是为了让皇帝无可选择,在二皇子三皇子都废了后,想让大黎仍然姓宋,只能同意由封月闲择立皇太孙。

  同时,楚王在皇帝面前刷足了好感,一直表现得很孺慕皇帝这位兄长,封月闲作为儿媳,怎么也比不过亲手足在皇帝心里的分量。

  皇帝越信任这个皇弟,信任到封月闲几次揭穿楚王动的手脚、都在楚王哭诉下原谅了他,等知道楚王给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后,越是无法原谅。

  这局,就是为宋端和楚王这对父子设的。

  而换到宋翩跹这,她借助太子身份,直接提出膝下无子这条,要求过继旁支血脉,等楚王入宫,两个事项便可同步进展了。

  这个朝代的亲子鉴定,就如《洗冤集录》里所著的那般,用的是合血法,即滴血认亲。受这个朝代的认知局限,封月闲在查出此事后,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皇帝证明,宋端非他亲生。

  不过武将都是战场历练出来的,见惯死尸,在边境见过许多靠滴骨法、还无法判定自己血亲的,对同出一脉的合血法,自然心中存疑。

  封月闲听闻后,让人在外头试了几十对血亲,发现合血法果然有错漏,不够准确。最后其实是在水中动了手脚,从贤妃口中诈出的真相。

  宋翩跹不用这么麻烦,有09辅助,可以帮忙让滴血认亲这种“时代局限下的不确定鉴定”展现应有结果,算是升级后的辅助功能之一。

  她心中打定主意,只等楚王入京,好戏拉开帷幕。

  却不想,没几日宋端就惹出了事。

  那日是生辰宴前夕,宋莹光也是要随何婕妤赴宴的,她很喜欢后宫里头的漂亮姨姨们,此次惠妃姨姨做寿,她想了又想,觉得自己也该送份贺寿礼。

  跟何婕妤说了后,何婕妤还笑她人小鬼大,便说让宋莹光亲自去采花,第二日布置在生辰宴上,也算尽到后辈心意了。

  宋莹光带着宫侍去了御花园,却遇到了偷偷跑出来的宋端。

  彼时她正不顾宫侍劝诱,爬上矮矮的假山,亲自去折那开得最好的木槿,宋端从后头绕出来,将她一把推下去,宋莹光吓得尖叫出声,幼小的身子直直往下栽。

  宫侍乱成一团,七手八脚地接住宋莹光。饶是如此,宋莹光的额头还是触到了地面上一粒石子,直直刮出血来。

  若是没拦这一下,或许脖子都栽断了!

  宫侍吓得魂飞魄散,宋莹光呆呆地捂着额头,眼泪花啪嗒啪嗒往下掉。

  三皇兄怎么又欺负她了,母妃不是说他再也不能欺负自己了吗?

  宋端死瞪着她,恶狠狠的,嘴上说着:

  “我没有好日子过,你凭什么这么舒坦,你怎么没直接断脖子给小爷瞧瞧?哈,等小爷以后做了——”

  后头的话被匆匆找来的萱草拦住了,到底没说完。

  等宋莹光回去,何秋婵看着宋莹光苍白的小脸,和捂在额上渗血的帕子,差点没被吓晕过去,抱着宋莹光就哭了起来,连声唤太医。

  好在没出什么大事,但何秋婵这下是真恨上宋端了。

  她到乾清宫去哭诉,老皇帝犹豫了会儿,只说这是孩子玩闹,宋端天生顽劣,就罚他禁足三旬,以示警告。

  何秋婵揪紧了帕子,扭头出了乾清宫,恨得咬牙。

  说什么禁足,那小畜生本来就被拴在里头,她本以为这就安全了,看在他尚小的份上,对于他以前欺负莹光的事儿,也就算了。

  哪成想人坏起来,从根底就是烂透了的,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救无可救。

  思及宫侍有样学样的那句话,何秋婵歪在步辇上,心里急跳不止。

  月朗星稀。

  她坐在步辇上,遥遥向东望去。

  几息后,她吩咐道:

  “去东宫。”

  到了东宫,太子妃的贴身宫侍亲自迎出来,将她接了进去。

  等到了正殿,灯火醺黄,透着暖意,宫侍束手行走,无声无息,极有规矩。

  她走进去,见太子并太子妃两人闲适安然,一举一动极为默契,何秋婵看着,也不知为何,心稍稍定了定。

  寒暄后,她道:

  “……今儿莹光受了些委屈,我这个做母妃的,心口痛得难受,只想着做些什么,能让莹光舒坦些。”

  “便想着来东宫讨份吃食,她是极孺慕您们这对皇兄皇嫂的。”说到这,何秋婵握了握泛汗的掌心,柔柔道,“也盼着她皇兄皇嫂,能多照应着她才是。”

  后头这句话,明显话中有话了。

  殿上,太子妃并太子并肩而坐,宛如璧人。

  先是封月闲道:

  “瞧着何婕妤今日,当真是被吓得不轻,饮冰,去端碗安神汤来。”

  “再让小厨房将各式点心拣些装好,回头你亲送过去。”

  “是。”饮冰会意,带着宫侍退下了。

  何秋婵抿着唇道:“太子妃真真是个体贴人。”

  宋翩跹则道:“若是照料……宋端着实不成样,有父皇在,想来自会惩戒与他,婕妤放宽心。”

  提起这个,何秋婵就恨得慌。

  她本来不太看得上皇帝的品性,最近看在皇帝对莹光颇为疼爱的份上,才看他顺眼点。

  女儿是母亲心头肉,这次莹光受了委屈,皇帝却护着小畜生,让她心头灼痛。

  饶是她平日总以一朵惹人垂怜的清纯白莲般的模样示人,此时也不由语带怨怼:

  “我刚从乾清宫回来,皇上罚三皇子禁足。”

  宋翩跹蹙了蹙眉,一副不好非议父皇的模样:

  “这……”

  封月闲则悠悠一叹:“当真委屈了莹光,可怜的。”

  何秋婵吸了口气:

  “宋端还说了那番话——想来已传遍了,皇上定不会不知,却只是略施惩戒。”

  她看向面前两人,目光坚定起来:

  “若是我知晓,如何除去宋端,太子……”她顿了顿,目光晃到封月闲身上,“还有太子妃,可愿与我联手?”

  烛花炸开,烛影跳动了瞬。

  座上两人对视一眼。

  这次是宋翩跹先开口:

  “何婕妤意欲何为?”

  下了决定后,何秋婵模样冷静许多,她弯唇,目光冷然:

  “自打元风十五年——也就是十二年前,楚王舍了京中的楚王府,搬入宫中,新诞下的龙子凤孙只有两个。”

  “一是宋端,一是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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