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长老摸着长长的眉尾点点头:“怎么,你这次过来,可是又有什么东西要算?”
白安安沉默着,没有开口。
翟安易的心思,早就被十长老口中的天煞孤星给吸引过去了,这时便连忙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师妹怎么可能是天煞孤星?”
十长老慢条斯理地抚摸着自己的眉尾,没理翟安易,只对白安安道:“老夫瞧你顺眼,这次就再免费给你算一次。”
白安安登时摇头道:“安儿并不奢求,什么都不算。”
她说罢,便想拉着满脸不服气的翟安易离开。
一道清澈温润的少年声叫住了她:“白师妹!”
白安安和翟安易转身。
一个同十长老一般,身着灰衣,眉目如画的少年羞涩望她一眼:“白师妹留步。”
白安安好整以暇瞧着他,似乎正在思索他是谁。
翟安易老大不客气地拧起眉毛:“柳星舟,你乱攀什么关系?叫谁师妹呢?小师妹的师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柳星舟温和一笑,不以为意:“翟师弟说笑了。”
他说着,没有理会炸毛的翟安易,一双温润的眸子静静凝视着白安安,嗓音也是柔柔的:“白师妹,我代师傅向你赔礼,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说着,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透明珠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小玩意,送给你。”
他看见白安安诧异的视线,登时羞涩红了脸,解释道:“这东西不值钱,就是可以储存声音。你瞧……”他说着,将灵力输入珠子里,珠子登时响起一段清脆欢快的乐曲,十分悦耳。
这不就是八音盒么?
白安安微笑着将珠子接过来,没有推迟:“谢谢刘师兄。”
翟安易深感自己师兄地位不保,一路上都冥思苦想,想把小师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他努力思考一阵,忽然灵光一闪。从乾坤袋掏出一张红色彩纸来,神神秘秘道:“师兄给你个更好玩的。”
那彩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色彩鲜艳,纸面光滑硬挺。翟安易手巧,三下五除二便折了一只纸鹤,他将纸鹤托在手心,献宝道:“瞧,好看吧?”
白安安瞄了一眼,勾唇一笑:“师兄真厉害。”
翟安易登时得意:“还没完呢。”
他说着,空着的另一手捏起法诀,对着纸鹤念念有词。
红色纸鹤身上忽然笼罩着一层莹莹微光,白光与红色交相辉映,十分好看。翟安易将纸鹤往上托起,然后便瞧着纸鹤歪歪扭扭地扇动翅膀飞了起来。
白安安伸出指尖,小心翼翼碰触纸鹤,眸光闪亮道:“师兄,这纸鹤可以干嘛呀?”
翟安易赞许瞧她一眼:“聪明!这是修仙人士特有的通讯手段,你试着朝纸鹤说话。”他说完,还不忘损柳星舟一句,“所以那珠子完全不稀奇,谁都能做!”
白安安没理他后半句,只盯着红色纸鹤说了一句,记录自己的声音。
翟安易想了想,手指指着一个方向,纸鹤便摇摇晃晃,朝着那个方向慢悠悠飞去。
白安安眨巴一下眼睛:“它去哪?”
翟安易抓了一把头发:“大师姐那呀,总不能飞师尊那吧?”
第33章
纸鹤飞出去,竟半晌都没回来。
翟安易喃喃自语着,抓抓后脑勺,一脸迷茫。
白安安安慰他,或许纸鹤丢哪里也说不准。
暮色四合,白安安回到寝殿,竟发现红色纸鹤落在她支起的窗棂上。
她神色一顿,眯起眼睛打量片刻,拾起窗棂上的红色纸鹤。
纸鹤精致小巧,被白安安托在手中,骤然响起成年女子温润而柔软的嗓音。
白安安听着这道声音,眸光立刻一闪。
她没有料到,宋绮玉不仅收到了她的纸鹤,竟还给她带了话来。
纸鹤录制的声音和本人虽然有些差别,但是大体上没有区别。白安安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宋绮玉自然知道她是谁。
她知道宋绮玉必定疑心她的身份,可是此刻她身在禁地无法着手调查,唯有通过这小小的纸鹤先试探一番。
她假装不知道对方的心思,一副天真单纯模样地和宋绮玉当起互相传声的好友来。
俩人聊得深入了,不免会聊起她们共同的师尊穆天音。白安安便屡屡烦恼道:“师尊最近督促安儿练字,安儿真怕不能让师尊满意。”看似在说烦恼,实则都是炫耀。
瞧瞧,你放在心上的白月光,如此不辞辛劳,手把手地教另外一个弟子识字。身为她的大弟子,可曾有过这种待遇?
每每白安安炫耀,宋绮玉便会沉默以对,要么就转移话题。白安安觉得比较遗憾的是,不能当场瞧清楚宋绮玉是什么脸色。
她想着,几乎忍不住窃笑出声。
“笑什么?”耳边骤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
白安安神色一顿,眸光闪烁循声望去,她见到坐在案前的穆天音,连忙抿唇到:“回禀师尊,安儿想起师兄送安儿的纸鹤,所以心中欢喜。”
穆天音就在隔壁,白安安又毫无遮掩,自然知道她每天晚上都会用纸鹤和另外一人交流。纸鹤传声本是普通法术,与白安安交流的那人也处在明心城当中,不是什么邪魔外道,她便没有追究。
可是白安安竟连来书房练字都带着纸鹤,实在让她始料未及。
她不由微微蹙眉,目光清冷,眼神落在红色纸鹤身上:“将纸鹤拿过来,本座替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