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乔撑着眼皮,食指轻揉太阳穴,晃晃悠悠站起来:“可以,没事。”刚说完,脚一软栽了个踉跄,险些摔倒,祁言连忙上前扶住她,“还说没事,在里面摔跤怎么办?要么不洗,要么我帮你洗。”
最后一句惹人遐想。
“不用了……”陆知乔软在她臂弯里,挣扎着想站直,因醉酒而泛红的脸颊绮艳动人。
祁言后知后觉自己话里暧|昧,轻咳了两声,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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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浴室很大,既有淋浴头也有浴缸,祁言进去简单收拾了一番,放好热水,把洗护用品都摆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又将防滑地垫拼起来,铺在浴缸边,而后翻箱倒柜拿出崭新的生活用品。
“这是新的牙刷杯子毛巾和浴巾。”
“这是洗发水,沐浴露,发膜,身体乳,磨砂膏,浴盐……”
“还有护肤品,可以用我的。”
“睡衣是我穿过洗干净的,内|ku是新的,你先将就一下。”
“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客厅。”
看着祁言像个丫鬟一样忙前忙后,半是紧张半是欢喜的样子,陆知乔神情有些动容,染着醉意的眸子里荡漾起层层波纹,心像被一团烈火包裹住,冰封在最深处的东西悄悄苏醒过来。但很快,这种感觉被酒气与困意冲散,她只想赶紧洗完澡睡一觉。
“谢谢。”她诚恳道,扶着墙挪进浴室,关上门。
祁言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眸光暗了下去,僵愣在原地。
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玻璃门上人影晃动,她反复揣摩着谢谢两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莫名生出一丝酸苦。那瞬间她们之间明明相距咫尺,却站在离彼此最远的地方。
水波搅动声。
入水了。
安静的环境下,听觉尤其敏锐,祁言站在门口仔细地听着,情不自禁想起两人初遇那晚的癫狂——室内各处留下痕迹都不够,最后进了浴室,在水中扑腾。
画面清晰历历在目,越想越诱人,脸颊持续烧起来,以至浑身燥|热,她害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冲进浴室,生生掐断念头,逃似的出去。
将近十点。
祁言把客厅里那盆冷掉的水倒了,清洗干净小方巾,挂在洗漱台旁的钩子上,听见里面水声连绵,一刻也不想多停留,转身回了卧室。
关上门,她背抵着门,轻轻喘气,抬手捂了捂脸,还是热。
必须找点事情做来转移注意力,祁言拿起床头柜上昨晚没看完的《与神对话》,坐到客厅沙发上,一边等一边翻看,心慢慢地静下来。
今夜本多云,天空黑沉沉的,可夜渐深,堆积的厚实云层逐渐散去,一弯瓷白皎洁的下弦月显露出来,洒落银色光华。
祁言看书看入了神,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大半,她猛地抬起头,墙上挂钟的指针逼近十一点,浴室里的人竟然还没有洗完。
出事了!
她放下书,三两步冲到浴室门口,急切地敲门:“陆知乔!你洗完了吗?”
无人回应。
又敲了两下,里面连水声也没有。
祁言心一紧,顾不得许多,拧开门冲进去,一阵热腾腾的烟雾迎面扑来,空气潮湿热乎,夹杂着淡淡的雪松沐浴露香味。
浴缸面上漂浮着稀碎零散的泡沫,陆知乔躺在水里,脑袋歪向一边,双目紧闭脸颊绯红,祁言愣了两秒,以为她一氧化碳中毒,忙上前,手伸向她鼻子。
呼吸沉稳冗长。
睡着了。
虚惊一场,祁言松了口气,视线不经意往下移,一怔,头皮倏然发麻,险些喷出鼻血来。
寸|缕未|着的人浸泡在水中,灯影下光泽滢滢,愈发丰|润,白如新雪的山峦上点缀两抹猩红,连绵起伏,延伸到最隐秘的峡谷,丛林茂盛,魆黑发亮。
方才看书静下来的心,此刻怦怦乱跳,祁言直勾勾盯着水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喉咙有点痒,那股不安的躁动愈来愈强烈。她强迫自己移开眼,不去看,轻轻拍了拍陆知乔的脸:“喂,醒醒……”
浴缸是智能调温的,里面的水仍然温热,泡着舒服容易昏睡,加之酒精麻痹神经的作用,她喊了半天,陆知乔一点反应也没有,呼吸倒是愈发平稳。
看样子要想办法把人弄出来。
祁言环顾四周,拿起搭在架子上的大浴巾围在身前,两手伸进水里牢牢勾住陆知乔腋|下,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人拖起来,一点点抬出浴缸,靠墙站稳了,拉过浴巾擦干净水渍。
难免有擦碰,那些软的,极有弹性的,嫩的,挠手的,无一不是。
如此情况,睡沙发是不可能了。
祁言半拖半抱着陆知乔放到自己卧室的大床上,铺开被子给她盖好,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顺便把那套给陆知乔准备的睡衣带出来,仔仔细细替她穿上。
穿衣服的过程亦是极度煎熬。
算算日子,自从那次酒吧疯狂后,她已近两个月没有xsh,以前会不定时出去寻合口味的女人解决需求,但尝过陆知乔的滋味后,她宁愿忍着自力更生,用玩具解决。
如今美味就躺在身边,手无缚鸡之力,任由她摆布。
偏偏她不能。
趁人之危是下作,是无耻,说难听些是迷|jian,是犯|罪,她无法对陆知乔做出这种事,更不可能冒着对方与自己撕破脸的风险来满足一时的贪念。
房里台灯调得昏暗,熟睡的陆知乔有种恬静的美,褪去所有矜持与冷漠,不设防备,她呼吸平稳深长,浓而卷翘的睫毛宛如两把小扇子,投下淡淡阴影,昏黄的灯光下,眉宇显出些许脆弱与疲惫。
祁言伸出手,轻轻抚平她眉心褶皱,在她唇角处亲了亲,小声说:“晚安。”
关灯,躺下,极力克制着不去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