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老师要请家长 第99章

她疯了吧。

祁言,现在不是她认识的祁言了,那是大集团家的千金小姐,或许正爱玩隐藏身份撩人的游戏,看别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撩得面红耳热的样子,一定很有成就感,而她就像那个小丑,被耍得团团转,还自我纠结,当真是很可笑。

但很快,陆知乔又冷静下来。

这不是重点。

“祁言……”她轻唤她名字,声音有气无力,“你告诉我,我们公司跟你家合作的事,你有没有暗中帮忙?”

说完,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干,她把脸埋进祁言颈侧,闭上眼睛。

那瞬间,祁言什么都明白了。

“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第46章 46

“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祁言主动缓慢地松开陆知乔, 双手扶住她肩膀, 迫使她与自己对视。那双眼睛肃气凛然, 诚恳而坚定, 眸底深处隐隐流露出一丝哀伤,似在赌。

这人力气稍大,陆知乔被桎着双肩不得动弹,毫无准备地迎上她目光,来不及藏起自己眼中慌乱的小情绪, 狼狈又尴尬。

只片刻, 陆知乔就被祁言的眼睛攫了魂。

黑瞳仁里似有漩涡,一点点将她吸进去, 在深处搅拌, 搅得七零八落。

她的心更倾向于相信祁言,即使从傍晚到方才出电梯那一刻,料定了祁言百分之九十有暗中帮忙, 也还剩下百分之十的可能。她希望祁言没有, 更希望祁言对此事一无所知,这样才能平复她今晚纷乱的心绪, 重建她崩塌的信念。

许是这件事带来的冲击太大,她难免会有不安, 自己比之祁言本就样样不足, 唯一能够给予慰藉的工作便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渺小的自我, 她微弱的底气, 经不起这份冲击。

虽然祁言骗过她,但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后来及时向她坦白道歉了。祁言那么在意她的感受,在意她的想法,怎么会骗她。

陆知乔惊觉,原来自己都明白,却不知出于哪种执着,统统视而不见。

冷静下来,她想,她的确是疯了。

祁言可以直接说没有,但却是这般反问她,其中暗含的意思,是不是笃定了她不会信她?那双眼睛里藏得很深的哀伤,此刻形同质问,像带着倒刺的鞭子一样,狠狠抽在陆知乔心上。

抽搐着的疼痛,连皮带肉撕扯出来。

她又想起雨林里那一幕幕场景了。祁言拆鞋带给她绑住伤口近心端,手却抖得打不上结;祁言毫不犹豫答应替她照顾女儿,却说三个人来也会三个人回去;祁言冷静地开车去等救援,路上却差点撞到人。祁言……

都是祁言。

这样了,她还是不信她,那人该有多伤心。

祁言不会骗她的。

陆知乔轻吸一口气,浅浅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我信。”

“那你听我解释吗?”祁言问。

“听。”

祁言弯起唇角,双手从陆知乔肩头滑下来,握住她的手,平静地说“其实,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

去年十月,她在家听父母说起合作的事,接着大概十一月初,她去公司找池念,偶然碰到从厕所出来的陆知乔,只是当时后者并没有看见她,她也没出声。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在犹豫要不要帮忙。

后来在陆知乔家看到那份合作协议,她明知故问了,因为心有动摇,插手,还是不插手。

但最终,她没有。

祁言从头到尾交代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隐瞒,她想自己还不够坦诚,不够让陆知乔有安全感。

“我之所以最后决定不管这件事,原因有两个,第一,生意场上只讲利益,不讲人情,该不该合作应该由我爸去判断,而不是我这个没接触过一天家里业务的人。第二……”

她顿了顿,看着陆知乔的目光愈发柔和。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算了解你,但是能感觉到,你在工作上应该是不打感情牌的人,如果我暗中帮忙,瞒着你,对你来说就无异于被侮辱。我猜你不会愿意的,而我也不能擅自替你做主。”

这个女人看似柔弱心软,实则比谁都坚强,否则怎么能够一个人抚养女儿十几年,在事业上也取得成功。

有些话,祁言不能直白地说出来,因而处处是顾虑,只好换委婉的方式。以前也接触过类似陆知乔这样性格的人,只觉得深入相处起来非常累,但现在,因为是陆知乔,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乔乔……”祁言倾身抱住她,“谢谢你相信我。”

事实上,还有第三个原因。

她希望她们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至少,不要掺杂太多利益纠纷,虽然那时候自己并不笃定,两人能有什么未来。

“在我心里,你最完美。”祁言偏头吻了吻她耳朵,薄|软的唇沿着颧骨移到眼尾泪痣上,温柔地吮|弄。

陆知乔缓缓闭上眼睛,烫意从耳尖蔓延至颈项,一阵阵颤抖着,两手情不自禁攀住祁言的肩膀。

那吻爬遍她整张脸,最后落在唇上,很轻,似乎在犹豫,终究是没有忍住,卷着强势的气息深入纠缠。

只觉自己掉进了漩涡最底部,原以为暗藏危险,却没想到这里一片平静。

以往暗恋别人,陆知乔总是卑微的那个,偷偷喜欢,偷偷心悸,偷偷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长期如此,她在感情方面渐渐丢失了自我。遇见祁言才知道,自己也可以被在意,被珍视,被小心翼翼地对待,而恰好,祁言又是她欣赏的人,最想成为的人。

心,因那八个字平静下来,而后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完美的不是她,而是祁言,世上怎么会有祁言那样好的人,一定是她见识浅短,感情经验少,大惊小怪了吧。

她都没能做到对祁言坦诚相待,凭什么要求对方事事解释清楚,今天莫名其妙地质问,莫名其妙地着急,反倒显得自己有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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