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那么软 第104章

  陆琏模样甚是踌躇,似是不愿开口,卫长宁面露笑意:“无妨,说给蔺相听听,也是一件趣事。”

  几人站在湖旁,望着宁静的湖面,也都沉静下来。

  湖旁草木葱茏,春日淡淡的光色从树枝缝隙中露出,徐徐落在卫长宁的身上,给人一种从容冷静的姿态。足智多谋的人,日月的光辉都不掩盖她的锋芒。

  而这份久久不曾显露的锋芒,在蔺锡堂面前展露,他觉得这位五殿下当不比宸阳公主差。

  一旁的陆琏在此时开口:“前些日子上灵郡发生一起当街杀人的案子,运货的兄弟们看了两眼,发现马车中藏着铁石。”

  一句话让蔺锡堂明白过来始末,陆琏见他懂了,才继续说下去:“场面一度混乱,杀人的也不知去了哪里,马车也没人敢拖走,衙门里的人来了就将马车拖走了,杀人的案子也没有解决,就这样不了了之。”

  为官多年的蔺锡堂一听就明白是上灵郡的当地官员将此事按了下来,不为外人所知。

  杀人被衙门隐藏下来不是大事,重点在于那几车铁石,开采铁矿不是小事,大唐的铁矿在何处,他都知晓,可从来不知上灵郡那处在开采铁矿。

  且单单杀人的案子,五殿下没必要浪费时间告诉他。蔺相一猜就明白她的用意,“有人私自开采铁矿?”

  卫长宁一笑,甚是体贴道:“蔺相明知故问,好似不太厚道。”

  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蔺锡堂是私自开采铁矿的人,气得他老脸发红,忍了忍,道:“殿下可有证据是臣为?”

  “您手下的人在做事,难不成不是您?”卫长宁淡淡道,“我查到是工部魏煊利用官职之利,重金买下铁山,他曾是您的人,打着您的旗号做事。”

  私自开采铁山可是大罪,蔺锡堂恼火,五殿下说的也是实话,这件事一旦捅破,人人怀疑的对象可不就是他,被魏煊拖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去岁他揭破殿下女子身份的时候,他便脱离臣,眼下的事更与臣无关。”

  卫长宁依旧狐疑地看着他,明摆着不相信这番言辞,蔺相锡堂又道:“臣自己会查明这件事,望殿下留些时间于臣。”

  湖旁微风荡过,在卫长宁的平静如水的眼眸中漾起层层涟漪,她经过一番思考后,才道:“好,蔺相自去查,若是不能给我满意回复,我便去御前奏与陛下知。”

  “不用殿下去奏,臣自己先告知陛下。”蔺锡堂知晓五殿下能查到这件事,旁人也能,他按下这处,那处也会冒出来,无休无止,不如先去陛下说清楚。

  来时目的未达到,反添一桩麻烦事。他急匆匆出府,命人去上灵郡查一查,再与陛下言明。另外,他派人会盯着魏煊。

  这个老小子,尽不做好事,就想让他背黑锅。

  他气冲冲地离开,陆琏才明白五殿下的意思,这件事需要有人揭破,观来观去,唯独蔺相合适,也容不得魏煊狡辩。

  “殿下,这件事要跟进吗?”陆琏问。

  “不用了,蔺锡堂比我们着急,等着他就好。”卫长宁转身看着自己新种下的海棠,今年好像看不到海棠开花了。

  唉……先生约莫着到时也不会答应的。

  陆琏见她愁眉不展,只当为铁矿的事担心,也不知如何上前宽慰。

  卫长宁敛了敛神,不去想这些事,打起精神让人去问问韩元,李瑾最近有什么动静,只要她察觉蔺锡堂注意到铁山,就会坐不住了。

  依她估摸,蔺锡堂将事情查得差不多,就会直接捅到皇帝面前。

  ****

  春日里的光色,美过夏秋冬三季,许多人都想着去郊外踏青,蔺锡堂忙了数日,头痛腰酸,才查出点点端倪。

  在下朝后,不顾太傅没有来得及退下,就将这件事捅破。

  开采铁矿是大罪。皇帝这些年国库都是入不敷出,将这些方面都看管得十分紧密,一听蔺相将证据摆上来,也惊讶,旋即怒道:“是何人这么胆大妄为。”

  殿内庄严,透着冰冷沉闷的气息,蔺锡堂忽而跪地,艰难道:“是臣监管不力,让臣下带头做下这等违逆君上的错事,贪恋属于朝堂的银钱。”

  他艰难地跪地,阻隔君琂的视线。她望了一眼,故作不解:“此事与蔺相无关,蔺相怎地先行请罪,朝臣数不胜数,谁又能知晓他们会偷偷做下此事,不过此事必须查清。”

  她看向皇帝,请旨道:“陛下,臣觉得此事重大,需要隐秘去查,勿要让那些违反大唐律例的人提前察觉。”

  太傅话中也帮蔺锡堂说话,皇帝满心只有铁矿的事,也没有在意,吩咐蔺相起身,才道:“那就交给蔺相去查,勿要放过漏网之鱼。无论是谁,都不可饶恕。”

  闻言,君琂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眸中闪过冷意,道:“陛下,此事不好经过刑部与大理寺,不如陛下选出几人去查,越快越好。”

  御案上的证据明晃晃地告诉皇帝,工部尚书魏煊参与这件事,他已是高官,后面怕是还有很多人,这些人拿着他的俸禄,想着却是自己的利益,太可恶了,不严惩不足以彰显皇威,长此以往下去,很多人都会效仿,朝廷便乱了。

  半晌后,皇帝道:“准。”

  三人达成共识后,选出几人去上灵郡查看,待近午时,蔺锡堂与君琂才退出太极殿。

  两人要去署衙,宫道上人多眼杂,蔺锡堂不好多说话,低声道谢,谢她方在殿内出言相助。

  君琂没有多余的话,凝视脚下青砖,回复他:“蔺相谢错了,我只不过是为着自己罢了。”

  确实,她数次相助蔺锡堂,不过是想要未来能够扶持卫长宁罢了,没有这些,她怎会帮助政敌。

  太傅直言相告,也是意味着她在替五殿下招揽。蔺锡堂哪儿不明白,事情走到这一步,他还可以回头?

  他叹了口气,道:“他日五殿下有所吩咐,臣必尽力。”

  君琂笑了笑,暗道小狐狸好算计,一座铁山牵进去这么多,让蔺锡堂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也被她招揽,自己倒好,摘得干干净净。

  一肚子坏水!

  ****

  君府内招进新人,天天摆弄着五殿下的宝贝海棠,她自己也不再日日过问,趁着闲暇的时间,她招来绣娘想要学着绣只香囊。

  绣娘是个小姑娘,怯生生的,前些日子也是她替太傅做的香囊,入府不久,初次见到五殿下,紧张得过分,说话声音都很小。

  她来的时候,卫长宁对着针线发呆,上次绣得太丑,不敢让她下针,见到绣娘后,让她在一旁坐下,也没有注意其他。

  门外的林璇看着两人心中发憷,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绣娘肤色白净,这个时候紧张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卫长宁有些郁闷,让林璇找个绣娘过来,要绣技好的,也要会说话的,她这里一句话没说,就脸红,怎么教她。

  她忍耐不住的时候,绣娘才大着胆子开口,手指着她手中的缎子,低声说:“殿下第一针落在这里,白鹤不难绣,难在殿下是第一次刺绣,不懂技巧。”

  总算开口说话了。

  卫长宁听着她的话,下了几针,果然比自己胡乱下针的好。

  学了几日,有所成,虽说不如先生绣得生动,至少能入眼。

  蔺相出京‘治病’了,许多事都落在君琂身上,她总揽许多朝事,六部内唯独工部敢与她叫板,不过她也不计较,秋后的蚂蚱,总是蹦不久的。

  她回府有些晚,用过晚膳后,卫长宁献宝似的将香囊拿给她瞧。

  君琂对于卫长宁的绣技也算十分清楚,手中这个尚可入眼,她怪道:“你这从哪里来的?”

  “我自己做的。”卫长宁扬了扬下巴。

  君琂觉得奇怪,道:“你怎么突然就会了?”

  林璇察觉些许不好,朝卫长宁摇首,示意她莫说出绣娘的事。屋内的卫长宁见到林姐姐摇首,心中觉得奇怪,但先生问她,她不好回答,实诚道:“府里绣娘教我好几日。”

  君琂有些印象,眸色暗了暗,语气不善,道:“前不久入府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我说什么了?

  存稿没有了,明天开始单更日六,偶尔还是会日万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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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九十八

  先生也是知道的, 卫长宁照旧点点头:“就是那个胆量很小, 与我说话都不敢抬头。”

  忽略林璇的示意, 又说出这些话, 林璇扶额,示意婢女赶紧送些茶缓解下。

  屋内的君琂看了她一眼, 直接道:“这个你自己留着。”

  卫长宁脑海里嗡了一下, 怔怔地看着先生的落在脚下的影子, 只当她真的是嫌弃, 试着补救:“那、那我重新做,可好?”

  自己翻了翻, 是丑了些, 她自己都有些嫌弃。

  往内室走去的君琂顿住脚步,重新做?与那绣娘再待在一起几日?君琂回身望着她, 张了张唇角, 说不出话,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出主屋。

  屋外的林璇就晓得会出事, 忙跟过去, 君琂有事去书房处理,她想说不敢说,只好跟着她一路去书房。

  一时懵住的卫长宁只盯着香囊在看, 乳娘在就好了,她懂得多,她不好去折腾老人家, 瞧着时辰不早,她先去洗漱,等先生回来。

  她想不到的是,先生一夜都没有回来,主屋的灯点了整夜。

  昨夜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卫长宁迷糊醒来的时候,身旁被褥都还是冷的,惊得她忙爬起来,婢女入内伺候她更衣。

  她顺口道:“太傅昨夜歇在哪里的?”

  婢女胆怯,低声告诉她:“书房。”

  卫长宁彻底发懵,算算时辰,先生应当去上朝了,她郁闷地坐下来,愁眉不展,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皇后召她进宫。

  她不想去,想在府里弄清楚太傅为何生她气,气到都不回主屋了。

  皇后也听闻风声,关于蔺相离京去查铁矿一事众说纷纭,蒋怀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心中担忧与五殿下有关,就让皇后召卫长宁问一问。

  在舅父面前,卫长宁必然藏着掖着,在母亲这里,她当会说实话的。

  一进殿,皇后就屏退宫人,先问她:“铁矿一事,你知道多少?”

  简而言之,铁矿一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卫长宁心情不佳,安静了会,不想与她说实话,恐她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谎称道:“我知道,与我无关,殿下勿要紧张。”

  其实,卫长宁与皇帝接触这么久,知道怎么拿捏分寸,更能激怒皇帝,达到自己的效果。

  然而皇后在担心,她想了想,安慰她:“殿下如今困于这方天地,以陛下为天,很多事情你可以不必知晓,我能解决的,有些事让舅父去做,太过显眼,故而我没有请舅父相助,眼下陛下病了,你应当去照顾他才好。”

  话中有话!

  皇后看她一眼,明白她话中含义,叹息道:“既然如此,我就不会多问,宫里的事,你大可放心,我能对付。”

  眼前的局面虽说艰难,实际已经稳定下来,时间问题罢了,帝王猜忌对每一个人都有用的。

  安慰好皇后,卫长宁顺道去给皇帝请安,与他说起海棠溪的事,面带颓然,道:“可惜海棠死了些许,就算后面补上,也不大好,约莫今年是看不到好景。”

  皇帝正为上灵郡铁山的事烦恼,哪儿有心思听她说海棠,所有证据隐隐指向李瑾,他信任这个孩子,是因为她听话,可惜如今现在的事情都出自他的掌控中。

  先前有人密报蒋家二房都向她投靠,与蒋怀闹翻了,就因为蒋家二房的嫡女被卫长宁所害。人云亦云,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卫长宁为何要害二房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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