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不清,君琂却听懂了,笑道:“确实很突然,只是殿下可知丞相因何事触犯龙颜?”
两人都吃饱了,君琂起身扶着李齐回屋,婢女将外间收拾妥当。
李齐坐在榻上,回答君琂方才的问题:“我多日未上朝,怎知是何事,姐姐没有查出?”
“还没有查得出来,等上几日罢。”君琂习惯性地去摸代王的额头,烧又退下去后,她心中微微放松,与她坐了小半个时辰,命人打水过来给她擦拭。
代王躺下后,顺手去拉着君琂,想要她一同躺下。
君琂面色羞红,轻易就挣脱开她的手:“莫要胡闹。”
“没有胡闹。”代王无甚力气,被她挣开后就不依不饶地望着她,唇角抿了抿,不高兴了。
君琂拍拍她的脑袋:“不许恃病而骄。”
代王只好躺回去,看着她:“我有话同你说,你去沐浴就回来,可好?”
她郑重其辞,君琂拒绝不了,点了点头,转身去沐浴。
君琂知晓代王躺下后不久就会犯困,她洗得很快,回来时代王半阖着双眼,她低声道:“睡了?”
一句话惊醒代王,她蓦地睁开眼,自动地向床榻内侧挪去,自己揉揉眼睛,示意君琂躺上来。她眼带期盼,君琂心软,就在外侧躺下。
代王钻到她的怀里,抱着她:“君相,我们成亲吧。”
“病糊涂了,你我怎好成亲?”君琂失笑,听她唤君相心中默认叹息,两人都在孝期内,太.祖是如何也不会同意成亲的。
代王不管,凑到君琂耳畔:“可以的,冲喜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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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好甜
冲喜?君琂恍惚其神, 冲喜是民间惯用的方法, 以久病不愈的病人与人成婚, 借以冲去病人身上的晦气。
只是代王怎地知晓这个办法?她回过神来看着代王略带兴奋的神色, 凝视代王:“谁教你的?”
代王咬唇不语,仰首看着君琂, 眸带期盼, “不可以吗?这样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留在代王府, 不会让人诟病。”
“我不在乎闲言碎语。”君琂阖眸, 感到怀中人一动,她轻抚上代王的眉眼, 指腹温柔, 安慰道:“你若愿意也是可以的。”
代王病中不宁,她若一味拒绝不同意, 病又怎会好呢。
一听她同意, 代王一呆,紧张地望着她:“你怎么这么好说话?”
君琂指尖一停,眉带笑意, 抚摸得代王很舒服, 她脑袋动了动,示意君琂莫要停下。君琂不听,反问她:“这个方法谁与你说的?”
“我、我自己想的。”代王说话带着磕巴, 垂首不敢去看君琂,这么多年两人都是坦诚相待,没有欺骗过君琂。
一看她这个模样就是在说谎, 君琂摸着她的下颚,微微太高,便足以看到她眼中的慌乱。
君琂眸色深邃,轻声道:“你说谎了。”
代王撇嘴,往她怀中钻去。君琂不肯,推开她:“与我说谎了。”
意思就是说谎就不要靠近她。
代王一急,咳嗽两声,君琂拍了拍她的脊背,等她平复后才道:“是不是清阳公主与你说的?”
“我、我什么都没说的。”代王慌忙撇清自己,大胆地往君琂怀中钻去,握着她的手摸摸自己的耳垂:“姑母又要揪我耳朵了。”
从小到大,清阳但凡在她手里吃亏了,都会去东宫兴师问罪,揪她耳朵,坑她别院。
君琂浅笑,顺她意摸摸她的耳朵,轻轻柔柔,叹道:“小东西。”
“君姐姐不要去找她。”代王嘀咕一句,她才不想要清阳姑母揪耳朵,再者清阳姑母现在就在府内,兴师问罪更加方便了。
“清阳提的,就让她去上奏陛下。”君琂提议道。
代王道:“姑母不会同意的。”
君琂接着摸摸她的耳朵,凑近她的眼下:“那你就让她同意,殿下会有办法的。”
代王苦恼,怎么让姑母同意?
君琂浅笑,眸色温柔,代王歪着脑袋,趁着君姐姐心情好,攀住她的肩膀,亲上柔软的唇角。她初次浅尝,舌尖微舔,一股甜蜜的气息钻入心间。
她不懂情.事,亲过就放开君琂,痴痴地看着她:“姐姐好甜。”
“休说胡话。”君琂羞涩,脸颊带着耳根都通红。代王懵懂,她就放下心来,她不会胡乱行事的,最多就抱着她睡觉。
果然,片刻后代王就抱着她睡着了,唇角微抿,双手还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角,生怕她在自己睡梦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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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热得人心头发燥,清阳让人冰了葡萄,自己一人坐在湖边上品尝。
不远处喂鱼食的代王,见到她手中晶莹剔透的葡萄,咽了咽口水。这个清阳姑母吃葡萄,总要当着她的面,真是讨厌。
君姐姐答应成亲,还需清阳姑母去求赐婚。她躺在躺椅上,望着清澈的湖水,让人将躺椅搬到清阳身旁,自己抱着鱼食走过去,低声道:“姑母,近日可觉哪里好玩?”
清阳摘了一颗冰葡萄,小心地剥皮送入口中,甜而冰的口感,让人大爱。耳边代王聒噪,她不耐道:“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秋日,城外庄子里烧烤不错,阿齐送我庄子?”
代王对君琂大方,对待其余人就很吝啬,小家子气。这些年清阳也明白了,代王对于这些身外物看得极为浅淡,觉得好就送去君府,不好就留在库房,逢年过节给旁人送去。
她自己是不会想着去享受的,暴殄天物。清阳知晓她的家底,每每都是一要一个准,今日看代王吞吞吐吐的样子就是有所求,她就想看看她的底线是什么。
代王对于城外庄子别院都没有兴趣,听闻姑母的话,就道:“我没有圈养牲畜的庄子。”
清阳眯眼,就晓得她吝啬,道:“去岁新得的那个呢,靠近我那个温泉别院的。”
代王诚实道:“我送给君相了。”
清阳:“……”就差把你自己送给君琂了。
她不理代王了,转身继续吃葡萄。代王就跑到另一侧,巴巴道:“姑母,皇祖父赏了些珍品,我在外间开了几间商铺,年年盈利,我送予姑母可好?”
说完,代王挥手让人将地契拿来,递于清阳:“都是在繁华地段,一年盈利可买下一个庄子了。”
总之送给君琂的东西,怎么都不能要回来。代王宁愿出血本拿其他铺子来补偿,再者清阳姑母不傻,这几间铺子比庄子更有前途。
清阳看了眼地契,都是卖些上乘的缎子与胭脂水粉。她吃惊地看向代王:“你什么时候盘下的?”
“姑母不要管了,先说替不替阿齐办事?”代王才不要与她多说来历,皇祖父也听清阳姑母的话。她舌灿莲花,比不得姑母三言两语。
几间铺子,比起能与君姐姐成亲,就不算什么了。
代王罕见地这么大手笔,让清阳吃惊,她也不与小代王啰嗦,藩王里就属她家底厚实,不要也会便宜君琂。她面上装作镇定,道:“何事?”
代王眉眼弯弯,道:“姑母教我冲喜那件事,阿齐觉得姑母去向皇祖父提及为好,毕竟他听您的话。”
果然是没好事。清阳觉得这几间铺子就不够看了,依旧道:“陛下也不一定会听我话,说错话惹他不悦,我可会被人笑话的。”
代王愣了愣,想着自己替皇祖父饮了那杯毒.茶,皇祖父是心中有愧,只要姑母去提,他是不会拒绝的。只姑母不愿,她想了想,心狠道:“姑母要的那个庄子,阿齐赠与您。”
清阳得偿所愿,很是为难道:“我且去试试。”
代王哼唧两声,姑母就晓得坑她。
清阳等着庄子的地契,代王没有,只能等君琂回来,再向她讨要。两人闲坐的功夫,婢女送来一物。
简单的木匣子,普普通通。代王接过后,打开取出一枚样式丑陋的玉石。清阳见过,怪道:“玉是好玉,怎地打磨得这般丑陋,暴殄天物。”
代王觉得满意,宝贝般地收起来,道:“我送君相的,她定欢喜。”
清阳又不高兴了,不去搭理这个满脑子都是君相的孩子,她继续剥着匍匐。代王眼睛一亮,吩咐人去取一串冰葡萄来。
清阳立即道:“你不能吃。”
“我不吃,剥好等君相回来,让她吃些。”代王挥挥小手,示意婢女动作快些。
清阳被她秀恩爱的动作腻得心中冒火,气道:“你三句不提君相,是不是病情会加重。”
姑母又不高兴了。代王悄悄瞪了一眼,自己去剥着葡萄,一一放在琉璃盏里,满心欢喜地等着君琂回来用。
清阳见她神色大好,也不再是病恹恹的模样,三两句气得自己不说话,也懒得再照顾她,自己带着人回公主府。
代王挽留久居,没有成功,就随着她去了,自己一人在湖心居上等着君琂。
她在躺椅上被湖风吹得昏昏欲睡,微微合眼,迷迷糊糊时有人给她盖上薄毯。她反射性抓住来人的手,君琂一颤,轻声道:“困了就多睡会,我等你醒来。”
代王方睡上片刻,听到君琂的哄慰,深深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日头更加大了,她有些热,头昏脑涨。
君琂见她醒来,拧干温热的帕子给她擦拭脸上黏腻的汗水,低声道:“时辰不早了,要用午膳吗?”
净过脸后,代王醒神。君琂望着她迷糊的眼神,幽深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呆呆的代王。
代王点点头,趁着午膳没有摆好,先道:“姑母说她要你那个庄子。”
代王每年都要送上许多的礼物,庄子商铺都不必说,小小可爱的珍品数不尽数。她陡然一说,君琂没有想起来,“哪里的庄子?”
“靠近别院温泉的那里。”代王愧疚,哪有送出去的礼再要回来的。她心虚地握着君琂的手,添一句:“我拿其他的与你换,不会让你吃亏。”
“你这是将我当作外人了?”君琂无奈,将帕子递给婢女,自己在一旁坐下。
“没有的,总归是你的东西。”代王彻底醒了。
婢女将膳食摆好,君琂牵着代王入座。用膳的空隙将这几日朝堂上发生的事说与她听,代王听后,问道:“吴王叔父可曾出过府门?”
说起这件事,君琂心中也觉得奇怪,摇首:“未曾。”她知晓皇后的死与吴王有关,太.祖心中不悦,扣住他留在京,可丞相又是何故?
代王沉默下来,静静用膳。
膳后半个时辰后,代王让将人葡萄拿过来,盯着君琂吃,不忘道:“我不能吃,你就多吃些,就当是我吃了。”
“好,那我替你多吃几颗。”君琂笑着应下,吃了几颗葡萄后,婢女将庄子的地契送来。她看过一眼后,递给代王:“你看看可有错。”
代王接过,就让人送去公主府,嘱咐仆人道:“你去催清阳公主,让她动作快些。”
仆人应下后,迅速去公主府。
君琂吃过葡萄后,净手就要回署衙。总觉得代王有事瞒着她,与丞相被罢免有关,只是代王大了,心思愈发深沉,想瞒着必不会轻易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