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间回府的时候,再问问。代王尚算听话,只要她多问几句,就会全盘说出的。
她很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清阳:又是被毫不留情出卖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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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成亲
君琂回署衙后, 有事要禀皇帝, 旋即又入宫。
酷热的天气下, 也鲜少有人会出门, 她入宫时遇到清阳公主出宫。清阳方从冰凉的太极殿出来,见到君琂后, 简洁道:“我的差事办完了, 陛下是否听信, 就看天意。”
君琂懂她的意思, 强装镇定后,深深作揖道:“有劳殿下。”
清阳不拘小节, 摆摆手道:“方才听陛下与朝臣在商议, 欲替吴王换封地,是一偏远之地, 土地贫瘠。你可知是为何故, 阿齐说丞相犯的是弑君之罪,我多问,她也不肯说。”
“弑君之罪?”君琂眉眼一蹙, 低声与清阳言道:“皇后的死与吴王有关, 丞相也牵在其中,也算不得弑君之罪。”
闻此言,清阳惊得捂住嘴巴, 半晌后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难不成他们也在陛下身.上动了歪心思?”
君琂深深去想,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子,猜测道:“总觉得代王的病与皇后有几分相似, 公主觉得如何?”
她命人去查过皇后的病症,也关注过她的病情,代王近日是她在照料,两者颇为相似。
不知怎地,她猜测或是代王替太.祖挡去了灾难。代王经常出入太极殿,饮了皇帝的茶水或甜点,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她心中低低叹了口气,代王很傻,也难怪太.祖动怒,一日间就罢免丞相的职权。为着皇家颜面,他不能大张旗鼓地处置吴王,一旦赐死就会让天下人都知,唯有将之贬去偏远之地。
心中有了大致思路后,君琂面色和缓,与清阳分别后就去太极殿。
殿内清凉,设置冰块,君琂入内后顿觉舒爽,她将事情禀告于太.祖,欲退下时,太.祖唤住她:“朕有话同你说。”
君琂迈出去的脚步停留下来,回身静静听着太.祖的话:“阿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方才清阳入内与朕说起民间一冲喜的说法。皇后大丧,按理一年内她不该谈论亲事,事出突然,朕觉得她也该成亲了。”
清阳竟说动了太.祖。君琂愕然,她不敢回话,依旧等着下言。
太.祖身子尚好,代王挡了一劫后,他就觉得愈发对不住自己的长子。李齐想娶的是君琂,他也没有必要阻止,再者她的身体也令人担忧。
前景历历在目,他不想太过较真,便道:“你若同意嫁代王,朕便赐婚,不然朕从其他世家女子中择一位。”
随口一问,他以为君琂会不应。她若不应,就等于选择相位,应下就放弃相位。
君琂沉吟许久,眉眼微皱,良久后答道:“殿下欢喜就好,臣无异议。”
这话一出,让太.祖吃惊,他手边上摆着许多世家子女的画像,只要君琂摇头,他就可以下旨给代王与旁人赐婚。她一答应,反让太.祖不知所措,见她神色如常,再是寻常不过的态度,他就放心道:“朕让礼部择日成亲。”
君琂应下后,俯身退出太极殿。
下衙后,圣旨就已送到君府,为安抚兄长的情绪,她只得先回君府,将事情办妥。等她回代王府时早已是月上中天,代王睡下了。
她沐浴洗去全身困乏,回来后才发觉代王将外侧的位置留下了,自己躺在里面。她顿了顿,也就没有离开,在外侧躺下。
今日发生的事太多,脑海里烦乱。她摸着代王的手腕,一下一下,感受到稳而有力的脉搏,她整个人静了下来。
太.祖膝下听话的只有代王,他不会让代王出事,必会接着巡访名医。
代王习惯侧躺着睡觉,眼下就是背对着君琂。
君琂轻轻地将她揽到怀中,睡梦中的人动了两下,又恢复平静,呼吸很浅,一声接着一声。君琂摸着她的唇角,带着勇气,闭眼亲了亲,感受那份柔软。
代王不知觉,睡得正是香甜,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角,脑袋蹭了君琂两下,没有清醒。
她若知晓君琂主动亲她,必会欣喜的睡不着觉。可君琂又怎会让她知晓呢,也只会在代王不知晓的情况下,对她好。
一夜醒来,身侧有人,代王带着欣喜睁开眼睛,迷惘而痴痴的眼神落在君琂的身上。她小心翼翼地从她怀里脱了出去,以手摸摸她的脸颊,她睫毛长长的,此时卸去冷冽的气息,让人犹觉温暖,代王轻轻道:“醒了吗?要上朝的。”
话说着,代王见君琂没有醒,就往她那里挪了一点,还是没有醒,她接着挪,直到两人紧密贴在一起。
君琂醒了,犹带困意就没有睁眼,听到代王催促的声音,她方回答:“今日休沐。”
休沐日是不用上朝的。代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就不再去打搅君琂,自己安静地窝在她的怀中,轻轻合眼,陪着君琂一同去睡。
睡了片刻后,清阳就过来了,君琂先起榻,穿好衣袍。代王也要跟着起来,君琂替她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袍,人也显得精神些。
清阳来得匆忙,是为吴王而来。昨日太极殿那里传了赐婚的旨意后,接着中书舍人去吴王府传旨,给吴王换了封地,以后无诏不得随意入京。
这样彻底断了他的野心。
她不知发生何事,宫内闭口不谈,晦深莫测,这才过来询问君琂。
整件事都避开君琂,是太.祖与几位李氏长辈商议的。君琂都不知晓,其余朝臣更是茫然,吴王一党尤为惶恐,吓得不知所措。
代王在旁,托腮看着食案的冰酪,漆黑的眼睛极为有神,她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想吃。
清阳说着朝中动向,口干舌燥,顺势就将代王盯了许久的冰酪给吃了。代王傻眼了,一旁关注她许久的君琂忍了忍,唇角弯了弯,以为她长大了,不想还是个贪吃的孩子。
代王不高兴了,恹恹地就像饱受风霜的花苞,君琂怜爱地摸摸她头顶的头发,与清阳道:“吴王咎由自取,借皇后大丧回京,又想旧计重施来谋害陛下,失算后被陛下察觉才落此下场。陛下顾及皇室声名才没有赐死,已是最大的恩德。”
对面的清阳听出一身冷汗,冰酪也吃下去了,狐疑道:“皇后的死真是吴王所为?”
“此事是陛下所查,我也不知。弑君之罪,却是板上钉钉。”君琂道,她余光扫过代王,眉眼无奈皱起,代王还在想着她的冰酪。
清阳在府内用过午膳就走,代王不大高兴,在湖心居的凉椅上躺着,君琂就在一旁照看着她。坐了片刻,礼部的人匆匆而来。
亲事办得仓促,太.祖心中有愧,命礼部认真去办,亲王成亲有例可寻,礼部遵循旧制去办。礼部代为去君府提亲,纳吉等,时间紧急,他们忙得晕头转向。
代王神色憔悴,见到礼部的人热得满头大汗,请人坐下喝盏酸梅汤,也不焦急让人走。礼部的人在酷热的日头下奔波半日,热得不行,得代王一盏酸梅汤,顿觉舒爽。
代王看着文书,就问起聘礼一事。按照规矩,聘礼一部分是宫里出,一部分是王府出,她自然想争取多些,已委屈君姐姐的。
礼部的人懂皇帝的心思,对代王的要求一概都应下。皇帝对代王宠爱,聘礼之事好谈的。
炙热的阳光落在湖面上,水汽蒸腾,锦鲤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屋檐上漏下的阳光镀在代王苍白的面孔上。她被刺得眼睛睁不开,以手挡住光线,脸颊的白皙胜过一双手,带着病态的美。
君琂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外面很热,去屋内。”
代王得偿所愿,随着君琂回屋,心中怅然若失,见到君琂平静的神色,她道:“姐姐从认识我开始,就不曾嫌弃过我。我能平安过到今日,也是姐姐帮助的。”
“并非如此,皇后也会护着你,就算她再是不喜,也会让你平安长大。”君琂回道。李齐七岁那年出宫的事,是命运的转折点,也加剧她与吴王之间的矛盾,引来皇后的防范,造成祖孙心不一的局面。
前世,没有她的介入,皇后不曾一碗水端平,也没有任由吴王害李齐。
代王不知前世,对于君琂的好意,一直处于感激的心情。她知世人喜爱珍品,得到稀世的珍品后,她就会将之赠送君琂,哄她开心。
其实不然,君琂不爱那些。她起初不知,后来就知晓了,她送君琂的东西,除去那块石头外,都被封锁在库房里。
然而除了身外之物外,她不知该怎么回报君琂的好。
君琂揉了揉代王的脑袋,略显惆怅,点滴异样的情绪在心口波动,喟然道:“阿齐,你心中有我,这便够了,其余莫管,不用感激不用惆怅,我在你身边,除非哪一日你先离我而去,这样我才会离开你。”
这或许是不可能的,以命成全的爱情,怎会在岁月中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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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随着吴王离开而变得风平浪静。代王成亲,依旧很仓促,却很隆重。眼看无人与她争储君之位,皇帝的意思也很明显,朝臣见风使舵,上赶着巴结。
太.祖召了清阳去代王府打理,半月就成亲让她头疼欲裂,尤其是天气酷热,多事不便,不如寒冬腊月。
成亲那日,代王在府内候着,没有亲自去迎,本就以身体不好成亲的,不能自己戳破自己的谎言。她坐在花厅内候着,清阳热得不行,见她清闲,不免道:“你成亲怎地还这般闲。”
代王偷吃一口冰酪,正觉舒服,便道:“姑母事事亲为,哪里用得到阿齐,不过您这么辛苦,皇祖父知晓会赏赐您的。”
气得清阳又要去揪耳朵,吓得代王忙爬起来,往门口跑去:“姑母,我去府门口去迎亲。”
黄昏时新人才到,不想有人拦桥,捏着红绸一端,不让代王去接人。
她因身体不好才娶亲,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因此君府的人没有为难她的机会。至王府门前,见到本人,就想为难她一下。
也没有多加为难,就嚷着让代王背着新人入府。
代王苦恼,她好久没有锻炼身体,怕是背不动的。她为难,君府前来送亲的人就闹成一团,喊道:“殿下不同意,我们就不罢休。”
清阳走出来,他们顿时就静声,不敢再闹,本以为代王顺利过关时,却听她道:“背吧,不然我可不让你进门。”
代王:“……”姑母您是哪边?
府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跟着一笑,唯独代王一张玉脸羞得通红,纠结须臾后,为难道:“孤且试试。”
她走到花桥前,掀开帘布,因红色盖头而看不清君琂的容貌,想必是倾国倾城。她俯身握住君琂的手,低声道:“你莫怕,我、我不会摔着你。”
听她颤抖的音,君琂就明白她很紧张。方才听到外面的声音,本以为不会有事,不想清阳出来是搅局的。君琂将自己的手递至李齐的手心,宽慰她:“你莫紧张,我信你,不会摔着的。”
听了君琂的话,代王也还紧张,鼓着一张小脸,乐得一旁清阳道:“阿齐今日不能哭丧着脸。”
代王背对着君琂,握住婢女递来的红绸,深呼一口气,微微俯下身。君琂顺势攀上她的脊背,抱着她的,在她耳边低语:“阿齐,你走稳些,莫怕。”
代王不说话,脸色通红,她多日卧病,已没有多少力气,背着君琂也十分吃力。
旁边的人也不敢闹了,跟着担心。清阳紧紧跟着,若是两人摔了,可就是她的罪过。
万幸的是代王争气,一路上也甚是平稳,入厅后她耳尖地听到代王与君琂嘀咕:“门至正厅的路太长了。”
她不断在喘息,咳嗽几声,真的是累着了。旁人却一个劲地喝彩,夸赞她。
入厅后,拜天地,婢女引着入新房。
君琂耳畔总是想起代王的咳嗽声,她担心却又瞧不见她的神色,盖头下那双手苍白可见经脉。她担忧,碍着礼数不能出口相问。
代王进入新房后,就以病为由不再出去了。外面的事都交给清阳,由着她去招呼。
不用去迎客,代王就揭下盖头,与君琂双眸对视,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柔柔光色,心中的烦忧都散去了,她傻傻笑了一下。
与君琂记忆中的笑意一样,不论是十七岁还是十四岁,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呆样子。
新房内的婢女也跟着一笑,推了推代王:“殿下,莫要笑了,合卺酒还未用。”
代王呆呆地,听着宫人话去端起合卺酒,一盏递于君琂,饮后屏退婢女。夏日闷热,她看着君琂身上厚重的礼服,应当很难受,体贴道:“姐姐去沐浴换身衣裳,我等你出来用晚膳。”
君琂也觉得十分燥热,嘱咐代王莫要去前面,她当是不懂新婚易被灌酒的习俗。
代王应下了,君琂走后,她擦擦自己头上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