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被拨开,露出胸前的白皙来,在月色下微微晃动如同一片雪光。
华以沫的唇落下。直到那片肌肤在湿润中泛起晶莹粉色。
那是一片比海更深沉的地方。能将人溺毙在里面,却甘之如饴。
隐秘的黑暗里,半敞的白衣,散乱的青丝,与紊乱的呼吸,气氛暧昧得令人脸红心跳。
华以沫右手手心包裹的地方,心跳声渐渐急促。
砰砰。砰砰。像是在诉说身体的密语。
唇落至另一处玲珑边缘。随着胸口的呼吸缓缓起伏。
华以沫的手已落在了苏尘儿的抹胸边缘。只需轻轻一拨,那片□就要尽自跃出。
一只手,忽然按在了华以沫的右手手背之上。
“华以沫。”
苏尘儿出口的声音带了些微的沙哑,每个字都轻轻发颤,像是随时都会散架。
“现在……不行。”
“嗯?”华以沫闻言抬起头来。眼神滚烫。
苏尘儿深深吸了口气,压□体的悸动,眼底的迷乱一点点褪去。
“白渊在……”
说话的时候,苏尘儿的耳垂更加红了些。她低低地垂下眸去,并不看华以沫。
华以沫闻言,瞬间也有些清醒过来,才想起白渊这号人物正与她们同在一室,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懊恼。然而看到苏尘儿的反应,心里却不禁莞尔,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她在又有何关系?我们……可以轻些。”
言罢,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促狭意味太重,唇角笑意无声地扩大了些。
苏尘儿闻言,自然听出了对方言语间的揶揄,忍不住嗔了华以沫一眼:“说什么胡话。”
说着,有些羞恼地将华以沫的手拨了下去,又将自己胸口的衣衫拢了好。
华以沫目光有些可惜地望着苏尘儿胸前微露的春光被掩盖:“其实我可以将白渊迷晕了……”
“那你去罢,记得利落些。”苏尘儿的声音重新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气有些凉凉的,望着华以沫的目光也清明起来,只有眼角未褪的一丝红晕仍显示着方才的迷乱。
华以沫知晓苏尘儿是故意这么说的,眉眼忍不住微微弯起来:“尘儿不喜欢么?”
苏尘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顿了顿,方开口道:“下去。”
言罢,已伸手来推华以沫。
华以沫一把抓住了苏尘儿伸过来的手,放在唇间轻轻一啄,才从苏尘儿身上翻身下来,转而又将苏尘儿拥入怀里,胸口轻微震动。有刻意被压低的笑声在夜色里晃开来。
苏尘儿望着华以沫欢愉的神色,想去推搡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还是落了下来。她轻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睡罢。”
夜色重新温柔地覆盖上来。将方才发生的一切悄然笼罩。
两个拥抱的身影,契合得仿佛本来就是一体。滑落的青丝在彼此白色衣衫上落到一处,分不清彼此。
呼吸渐渐陷入沉睡。安静得连月光都不忍再打扰。
☆、99记忆抉择(四)
翌日。白渊果然所料般的选择了恢复记忆。
“既如此,那便不宜再耽搁。我需足够的草药才行。这里离我的鬼医窟太远,太不方便。不过倒与我认识的一位怪医颇近。我们便去他那里罢。想必他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华以沫朝白渊解释道,“到时用草药稳定你的心神,否则你突然恢复那些记忆,万一情绪起伏过于激烈,怕是金针施展时会真气紊乱,严重的话还可能血脉逆流而亡。我可不想摊上医死堂堂荣雪宫宫主的大事,坏了我鬼医的名声。”
白渊开始还担心这事会相当棘手,此时听华以沫这般说,倒舒了口气:“好,就如华姑娘所言,事不宜迟,麻烦华姑娘带路了。”
说走便走。三人出了石窟,一路西行,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天黑前到了一处山谷之外。
此谷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气,被称作幽梦谷,只因谷前开满了整整一大片幽梦花。幽梦花名字虽好听,实则却是一种毒花。花如其名,其味甜腻诱人,有迷惑心神之效,闻之使人如坠梦境。身子若触到它的花粉,不出几个呼吸间人便会昏厥过去,从而陷入幻境之中。而这幻境多是人心所向之美好,因此常人极易沉溺其中,不易挣脱。
由此,这幽梦谷名气虽大,但附近人烟罕至,无人敢靠近。
白渊见华以沫将她们带到幽梦谷附近,惊讶间还是开了口问道:“你说的怪医,可是在幽梦谷里?”
华以沫点了点头:“自然。”顿了顿,又道,“既是怪医,总是在些奇怪的地方。”
白渊神色间带了沉吟道:“不知这位怪医,在江湖上可有名号?”
华以沫闻言,思忖间摇了摇头:“不曾。这怪医不喜江湖之事,我也不甚了解。不过一次偶然机会才结识,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那你如何把握他会相助?”白渊听了华以沫的话,神色不免有些踟蹰。她离约定与落奎、听风汇合的日子已超出了两日,若是当下怪医不肯配合,怕是耽搁的时日要长,而宫人倘若担心自己顾自寻来,恢复记忆的事便显得险阻了。
华以沫却并不担心,挑了挑眉道:“白宫主放心便是。我对他虽不甚了解,但自然有把握他会答应,不会枉走一趟。”
话音落下的同时,三人已经能遥遥望见远处一大片蓝紫色的幽梦花花海,在秋风下宛若起伏的波浪,背后则是广阔的蔚蓝天空。
华以沫见状顿住了脚,同时伸手阻了身旁的苏尘儿与白渊,嘱咐道:“再往前怕是会沾了幽梦花的花香。你两稍等片刻。”
言罢,华以沫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三粒药丸来。只见这三粒药丸不过指头大小,颜色竟呈深紫色,表面更是布满繁复的纹理,看起来很是精致漂亮。华以沫将倒出的药丸分给了苏尘儿与白渊:“此乃天香丸,对这类有迷幻效用的毒有防御奇效。若是幽梦花的话,想必可以坚持上半刻。你们现在将它含在舌底,然后跟着我走,要快。否则过了半刻,可是难办了。”
白渊接过华以沫手里的天香丸,将信将疑地放入了舌底。药丸甫一接触到唾液,竟有馥郁花香很快挥散开来,盈满口腔,同时又带着一抹凉意。只是那药丸尝起来带着些微涩味道。
当两人都依言将药丸含入舌底,华以沫又转头望向苏尘儿。苏尘儿抿了抿唇,默契地往华以沫身旁挪了一步。华以沫唇角不由扬起笑容,下一秒,苏尘儿的腰已被揽了上。
就这样,华以沫脚尖一点,已带头半拥着苏尘儿朝那片蓝紫色的幽梦花飞快而去。
□颇长。幽梦花重重叠叠的花瓣在三人穿梭而过时偶被碰触下来,在地上铺陈。馥郁芳香包裹着几人,虽已含了天香丸,人却还是不免有些精神恍惚,脚程速度也较为外面削弱。而众人舌底的药丸却在此刻有越来越甚的凉意涌满整个口腔。但即便如此,苏尘儿还是几乎软倒在华以沫的怀里,右手松松地抓着华以沫的手臂衣衫,有些使不上劲。毕竟三人中,只有她体内没有丝毫真气抵挡。此时这般在花海里被华以沫拥着行了片刻,那黧黑眼底已泛起了一丝迷离,恍若喝醉了酒一般,混沌得很。
三人一路快行,终于在口腔内的凉意消散前踏出了幽梦花花丛。一望无垠的蓝紫色花海被抛在身后,花香开始淡去。
几人并不停顿,继续往前。又过得半刻,已入了山谷深处。转角间,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华以沫与白渊同时停下了脚步。
只见身前三步外有一苍劲松树耸立,树旁一块石碑,上刻四个红色小楷,字迹清秀,如行云流水。白渊视线瞥过,却不由微微一怔。
那四个字竟然是:“丑人莫入”。
华以沫见碑一笑,低低道了声“果然有意思”,随之低头望向依旧有些手脚无力瘫软在她怀里的苏尘儿,唇角愉悦地扬起:“尘儿还是觉得不适么?”
苏尘儿微微仰起头,露出修长的白皙脖颈,眼睛有些微阖,好看的眉皱了些:“嗯……还是有些乏力。”
出口的话语柔得像一汪水,自华以沫心底缓缓流过。
“既如此,尘儿不用勉强,我扶着你进去就好。”华以沫眼底笑意更甚,拥在苏尘儿腰际的右手愈发紧了些。
苏尘儿松开抓着华以沫手臂的右手,转而有些无力地抵住了华以沫的胸口,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迫更贴近了华以沫一分。苏尘儿的眉愈发皱了一分,望着华以沫的眼神里则带上了一抹嗔怪。
华以沫望着眼前女子难得的柔弱模样,心里有微痒的感觉爬上来。
这情况,简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苏尘儿望着华以沫逐渐炽热的眼神,明明带着秋意的天气,身子却有些热起来。虽然努力克制稍显混乱的思绪,却还是发现头脑晕晕沉沉地无法思考。那抵在华以沫胸口的手,有些无力地滑下来。她低低喘了口气,勉强组织了语言,低声道:“别闹……办正事。”
说话间,气息已有些微乱。
一旁的白渊正想转身唤华以沫往前走,无意瞧见两人几乎是相拥的画面,心底一震,随之就有难言的感觉浮上来。
华以沫与苏尘儿两人之间,无论怎么看,关系都不像是普通朋友,反而像是……一对情人。尤其是近来,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只是,这真的可能吗?
白渊的心里滑过一个疑问。
就在此时,一个如清风般的声音自三人耳边响起。
“可有好一阵没人来光顾幽梦谷了。竟是三位美人,幸会。”
白渊抬头望去,正见一个年轻男子缓步朝她们走来。男子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飘然若仙,双手拢在衣袖里,淡淡笑着,面容竟是比女子还美上几分,却不会显得过分阴柔,反而让人觉得融合得恰到好处。
华以沫显然也看到了男子,注视了对方一会,方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道:“打扰了,天先生。”
“三位美人来访,在下欣喜不已,怎会打扰?”男子说着,往旁边挪了一步,笑道,“便里面请。华姑娘竟有空来幽梦谷拜访,实在让在下受宠若惊。定得多留些时日才行。”
华以沫眨了眨眼,眼底俱是笑意,往前迈出步去:“这次前来,还真是要叨唠些了。”
三人由男子带领着往前行去,片刻后视线里已看到了不远处的竹舍。虽是竹舍,模样却精致得紧。竹舍旁则有一条清澈小溪缓缓流淌,溪水的另一边则种着满地的草药,各色各式不一而足。
被带进竹舍的华以沫等人在一张同样用青竹制成的桌旁入了座。这竹舍瞧来着实洁净得很,又收拾得颇为雅致清爽。窗旁竹台旁还俏立着两支开得正盛的桃花。
那被称作天先生的男子跟着坐了下来,双手依旧拢在衣袖里,视线则一一扫过华以沫等人。当目光落在苏尘儿脸上时明显顿了顿。
苏尘儿因幽梦花余效未褪,依旧懒懒地挨着华以沫坐着,低垂着眼,却掩不去眼底泄出的迷蒙。绝美的容颜也因此带了淡淡的柔美之意,将原先的清冷减退了些许,显得可亲许多。
华以沫注意到了男子的目光,眼底有不悦之色晃过,出口打断了天医的打量:“此次前来劳烦,是有事希望得到天先生的帮助。”
天先生闻言,果然收回了视线,转而望向华以沫,也看出了对方的不悦,却并不忌讳,反而舒朗地笑起来解释道:“华姑娘别介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下对这位姑娘并无亵渎之意。只是瞧来觉得着实令人感慨造物者的神奇。”
“我知道。”华以沫脸色有些缓下来,“否则我也不会与你好后坐在这里说话了。”
“呵呵……”天先生听到华以沫直言不讳,笑意更浓了,“华姑娘能理解,在下也放心了。不知华姑娘方才说的帮助是?”
华以沫将白渊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男子听完华以沫的话,眼神发出亮光来,转头直勾勾地盯着白渊。
白渊被眼前男子盯得有些发毛,蹙了眉,正欲说话,天先生已经幽幽开了口:“姑娘原来饮过忘川汤么……这东西,可珍贵得很呐。虽是毒药,对身体却是大补。尤其是美容养颜的功效……”说着,视线又打量了白渊几个来回,没有说出口的话却已经昭然若揭了。
白渊忍耐住心头不适的感觉,沉默了会,方道:“那……天先生可是同意了?”
“自然,自然。”天先生笑起来,“美人有求,自是无所不应。何况还能瞧华姑娘施展金针,解这忘川汤。实属难得。”
白渊心中舒了口气,点点头道:“麻烦了。”
“好说,好说。”天医说着,偏头望向华以沫,正想问她何时准备开始,却瞧见对方正低着头,目光静静地落在靠着自己的苏尘儿身上。
不知何时,苏尘儿已完全阖上了眼,头靠在华以沫右边肩头沉沉睡了过去。一头滑顺的青丝落在两人身前,微微遮住了右侧的脸部轮廓,看起来安详静谧。
而华以沫的右手已经揽在了苏尘儿的背上,似是怕对方摔落,唇角笑意淡淡。视线则黏在对方身上,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