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咱来头很大完全不怕你老板所以快点说那个派你来的混蛋到底是谁?”童彤气沉丹田吼道。
少女低着的头猛地抬起:“我说!”眼中算计之色一掠而逝,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逼迫我来的人,就是我的主人!他手底下还有另外十几个半兽人。”
“嗯?”苏岩眉间半拢,压制着她的剑刃不免一松。
“他明面上的身份,就是这个牛头村的村长——粱守财!”随着最后三个字出口,少女突然暴起,偏头躲过剑锋,劈手洒出一把粉末,跃起的同时在床柱一点,借着反作用力蹬向了窗户。
这时,苏岩的攻击将至,少女去势已颓,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关键时刻却爆出了惊人的潜力,腰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硬拼被剑锋所伤,靠着强劲的剑气反冲,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撞破了窗户,逃出了厢房。
苏岩心头泛起薄怒:还没有人敢如此戏耍自己!更没有人能够轻易从自己手底下逃脱!
抬步就要追去,却听身后传来童彤的咳嗽声:“咳咳、这、这什么东西呀?不、不会是迷药吧?”
想起电视里经常上映的情节,童彤越肯定。
扶着床沿坐下,她屏息凝神静待药效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是,意识不仅没有模糊,反而愈清晰,随着一呼一吸间,胸口好似渐渐蕴塞着一团热气,卡住了那一处狭窄的通道,教她忽的难以顺畅吐息。
两颊由健康的嫩粉加深到了嫣红,眸光盈盈如水,眼底却升起了压制不住的兴奋,仿佛一种燥意从心底开始燃烧。
——次奥!这感觉不对啊!怎么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难道,那不是迷药,而是传说中杀人越货必备,天下歹毒第一的良家妇女天敌,x药么?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
没等童彤够牢骚,察觉她异状的苏岩已经抛下了追击的念头,返身靠近床沿,弯下腰揽着她的肩头,不无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方才施的结界只在床内有效,只怪这笨姑娘不安分,偏生滚出床来,这才中了招。
童彤并没听清楚苏岩说的什么,只觉得她声音温润如水,好似一汪清溪淌进了心底,安抚了那股子燥意。
眼前是绝美的容颜,在暖光下更显婉娈娇艳,风姿非凡,墨色瞳仁里的关切之色教她心中一动,神智不及身手快,反应过来前,已经一把勾下了对方的脖颈,仰贴了上去。
“啾。”闻声只一愣,便沉浸在唇上的美妙触感之下,再难回神。
童彤只觉得像是含了两片棉花糖,柔到极致,也甜到了极致,舔蹭几下,便忍不住探进了舌尖。
香甜柔软的棉花糖又化作了夹心巧克力,拨开层层的甜蜜外壳,是沁人心扉的丝滑糖心。她含吮着那颗香滑的糖心,舌尖不断地刮扫,厮磨,恨不能裹了那香软吞咽回肚子里。
然而无论她怎么吸=吮,那美味的糖心都只是稳稳地在原地打转,甚至流露出一丝闪躲之意,教她只得了甜津甘=液,却不得其源。
恼怒之下,童彤再不顾那糖心的甘甜,张口便咬,只想将它吞进腹中,永永远远地据为己有!
“嘶——”却听一声闷哼,口中甜意渐消,竟多出了一丝铁锈腥涩来。
童彤额头一疼,口中被喂进一粒丹药,入口即化,将她迷离涣散的神智又迅聚拢回来。
甩了甩头,定睛看去,立马唬了一跳:“师师师、师兄,你、你……”
余下的话却在苏岩冰冷的目光里堵在口中,再也说不出来。
——谁来告诉她,这个明明媚眼如丝,春波荡漾,一副被翻了牌子的软妹脸却偏偏要板着面孔装作镇定冷淡生气不耐的家伙,真的是她的面瘫大师兄,而不是被别的什么东西附身了么?
还有,为什么苏岩的嘴唇会被咬破了啊?
红唇娇艳欲滴,看着越可口了呢……啊呸呸呸,想什么呢!
童彤眼神一晃,偏头啐了自己一口,却免不了目光又望苏岩脸上瞟。
——咦,这恼怒又隐含杀气的眼神死死盯着的人……好像就是我哎?
莫非、难道、大概,刚才一口咬下的点心,就是苏岩的嘴唇吧!
苍天呐,大地呐!快降道雷,在苏岩动手之前先劈死我吧!
童彤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跪坐在床上,低头摆弄着床单,好似在研究上面的刺绣花纹。
苏岩沉默地站在床边,视线清冷而渺远,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神色喜怒难辨,教人捉摸不透。
——这是不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还是非常不高兴呢?
见她神色平静,童彤压抑了半天,终于豁出去般地抬了头,梗着脖子说道:“大师兄你不要再伤心了!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嘤嘤嘤终于要告别坚守多年的单身贵族称号了么?有点不舍得呢!
可是古代人把名节这玩意儿看得很重的样子,碰个手臂就要结婚来着,我都亲了人家,情节更严重了啊!
万一人家想不开自杀以证清白怎么办?所以,只能在一起了呀!
童彤托着腮装作为难地叹气,脸上却止不住透出一丝羞涩的笑意。
——等、等一下,好像我才是女方吧?
童彤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打量了一下丰神俊秀的苏岩,暗暗咽下郁卒的喉头血:好吧,就算自己是女方,看上去还是苏岩比较吃亏一点……啊多么痛的领悟!
听了童彤支支吾吾的话,苏岩掀了眼帘看她,神色幽幽难明——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一点一滴泛起的喜悦。
正要开口,却又听童彤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男主外,女主内,以后咱家的事都听你的!”想了想,童彤又补充道,“唔,不过孩子不能要太多,太麻烦了……就生两个吧!一男一女,好事成双!”
苏岩听得好笑,一颗心却慢慢沉了下去:她始终喜欢的是男子,想过的是寻常女子相夫教子的生活——自己,给不起。
扬手打断了童彤的话,苏岩挥袖灭了油灯,翻身睡进里侧,背对着她,态度冷漠。
童彤眼前一黑,觉出身边散的冷意,却仍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对方:“即使你伤势不愈,不孕不育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领养;如果你……”
“睡觉。”苏岩冷声道,“我累了。”
——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