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她的旧识?
是亲人、朋友,还是……
猜测在对上那双泪盈于睫的眼时戛然而止,苏岩心中腾起莫名的烦躁,却被一股更为深切的疼惜压下,她用指腹轻轻抹了抹童彤湿润的眼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莫哭。”
为什么要哭呢?你可知,这颗冰冷的心,竟会因为你的泪水而疼得抽搐?
“岩岩,我、我、你……”她抽噎着,却句不成句,可能连自己也不晓得想说些什么——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个拥抱,肯定彼此的存在,承诺一个共同参与的将来。
“我在。”吻了吻她的发顶,苏岩稳声哄道,拍抚着她背脊的手轻柔而耐心。
“不要离开我,我、我真的喜欢你……我、我不能没有你唔……”她越是温柔,却越是激发童彤的泪意,好不容易说出那一句心声,却是被吻住了。
苏岩叹息着,略带一点惩罚地加重了唇间的力道,研磨着那两瓣轻颤的粉嫩,将自己的不满充分地传递给对方。
“笨蛋。”贴合着呢喃道,却丝毫不愿离开那一点甜软,于是将这两个字吞吐咀嚼着,直抵入她的舌尖,好让那惯爱胡思乱想的小家伙知晓一息半点她在自己心里早就被鄙视了千万次的可怜形象。
然而沉浸在那好似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走的香吻中,童彤却已经分不出神思来考虑任何问题了,只能敛下羽睫,沉下神思,全心投入到对方突如其来的热情中,予取予求。
“呵。”勾起一个邪肆的笑,苏岩的眼中暗沉如墨,却美得倾城夺魄。
——你的情感,你的归属,全部由我担负。
你的心,你的人,全部是我掌控。
你的一切,为我所有。
而你,只要乖乖享受。
98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被腰间的酸软惊醒,童彤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幽邃透亮的美目,眸中漾着丝丝情意,犹如一尊上了年份的佳酿,直教人迷醉。
——美人计什么的我才不上当呢,
童彤心中冷哼一声,却怎么都移不开眼,只能任由那美人倾城一笑,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了一吻,意有所指地问道,“阿彤,身子……可有不适?”
——当然不适!要不下次换你试试?
人家浑身上下都不适啊魂淡!
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狰狞的微笑,童彤违心地说道:“没、没事……呵呵……”顾及到苏岩那一脸“我技术很好吧不要太感激我”的骄傲表情,硬是将那份咬牙切齿的郁闷深深压进了心底。
虽然,感觉还不错啦……重点是,攻受颠倒了好嘛!
明明从长相气质来看怎么样都应该是这家伙在下面!
哼,这次姑且就让让她好了……总有一天要把她压在墙上这般那般折腾到哭着求饶为止!
隐隐约约还记得一些昏睡前自己弱气的表现,童彤在心中恶狠狠地发誓道。
发现自己正蜷着身子躺在苏岩腿上,浑身都赤着只虚裹着一件外衫,而她却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到那一副斯文败类的岸然形象,童彤磨了磨牙,侧着脸一口咬上了她恰好送到嘴边的细嫩脖颈——终究狠不下心施力,只是用牙齿厮=磨了几下,接着便伸出舌尖像只待哺的小兽轻轻舔着。
只听苏岩轻笑一声,嗓音无端便透着几分勾缠之意:“怎么,阿彤是对那双=修之术心有所得,要与师兄再、次、探讨一番?”这双=修之妙,却是教人食髓知味呢……她暗想着,眼瞳不由深了几分。
开合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蹭在童彤耳廓边,只待她出言应下的蠢蠢欲动。
童彤耳根一热,心里暗恨,嘴下一用力,轻易地便在苏岩肌肤上烙下一朵鲜艳的梅花印。
报复完的少女得意洋洋地抬头去看,却只见苏岩宠溺的眸光,脸羞红间又听她无所谓地笑道:“阿彤喜欢就好。”
童彤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眼神不由恼怒起来——原来,自己身上竟是密密麻麻布满了红红紫紫的花痕,从脖颈一直蔓延到了胸腹,从两臂一直蜿蜒到了双腿,纵横交错酣畅淋漓如泼墨写意的画卷,简直没了一处白净的地方!
与自己相比,苏岩脖子上那一朵小打小闹的吻痕实在算不得什么。
“你你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童彤抓狂地在苏岩怀里扭来扭去,被她一把搂住,拍着腰背哄道:“阿彤可是饿了?我这儿还有些槐花蜜糕……”
权衡了一个呼吸的功夫,童彤马上搂住苏岩的脖子,顺势蹭了蹭她的胸口,乖巧地应道:“嗯!”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无非是一个撒娇犯浑一个温柔诱哄,一个趁势揩油一个妥协纵容,甜甜蜜蜜地互相喂着吃了些糕点,又拖延了一顿饭的时间,这才想起来考虑如何出去的问题。
其实就苏岩来说,甚至曾生出就在这里度过一生的念头——她知道,一旦与童彤离开这里,可能将要面对无数纷纷扰扰,身不由己,怕是再难拥有这一段安宁了。
但她也知,就童彤这个闹腾的性子,又正值芳华年少,如何能舍得下红尘万丈,浮世喧嚣?
心中叹息了一声,正感怀间,就听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兴致勃勃地说:“岩岩,我们拜堂吧!”
“什、什么?”苏岩一愣,竟是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惊愕之色,狭长的媚眼瞪得滚圆,薄樱似的唇瓣微张,从抱着童彤的双手直到盘坐的双脚都僵硬起来。
——喂喂!要不要这么惊讶啊!
这么一副蠢萌的表情着实不适合你啊亲!
“我说,我、们、成、亲、吧!好~不~好~嘛~”童彤“吧唧”一下亲在苏岩下巴上,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拖长了嗓音发嗲道。
苏岩仍是发懵,喃喃念道:“成、成亲?我、我们……”
见她这样,童彤的小脸沉了下来:“怎么,你不愿意?”
——好你个负心人!吃干抹净就不想负责了嘛!
“不、不是,”见她误会,苏岩忙解释,“只是,成亲大事,不可儿戏……”
“你不要告诉我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借口,”童彤虎着脸的样子竟也似模似样的有了几分威势,教苏岩悚然一惊,又是欣慰又是无奈,“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太多的不安,太多的不确定,她明知道仅靠着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一个无人见证的仪式并不足以维系两个人薄弱的关联,更何况,是两个女子。
但她无法不去期待,哪怕并不是每个少女从小就做梦许愿的香车宝马,洁白婚纱,至少是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她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