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词(重生) 第8章

  这是算是埋个悬念,猜出来的送红包呦,师父父的话就是旬长清的礼物。

第12章 换衣

  次日,旬长清起得很早,带人守在了城门口,望着袁谩一行人离开,车帘内似是望见了旬亦素秀气的容颜,虽非倾城,但亦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就是不知道她与袁谩是否白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且看苍天的意思了。

  她人事毕,自己的事情却是乱得很,她低眸望着自己一身男装,原地转悠了半晌,师徒名分已经定了,再无更改之理。时间换了,但名分终究未改,只是她好奇明面上自己是男子,可她为何还会收徒,记得前世卫凌词不愿与男子有过太为亲密的接触,可今世又是何故?

  城门口来往皆是商旅的拉货马车,她们所在地是凌阳县,地域宽广,三面都是湖海,连通了长江,故而水运乃是整个县的财源。客商亦是常来常往,她记起凌云后山的小镇上通着长江,不如走水路回去来得方便。

  卫凌词昨晚睡得有些晚,醒来时日头已东升,王府派了很多人,一些安危之事无须她忧心,故而她才会如此放心。醒来时,下人告知她旬长清将行程由陆路改走水路了,凌云后山通的是长江,如此安排也是常事,她点头允了。

  她自幼不喜下人贴身伺候,凌云山上并无太多的人伺候,一切皆由自己去做,因此,随行下人将热水送进后便退了出去。

  她一人独来独往惯了,如今身后跟着小徒弟,自是要分心照顾她,起榻后,便向人问了几句小徒弟的去处,望着外间的时辰,便站在了廊下,秋日日头尚可,照射在身上,不热,正是舒服。

  站了片刻间,门外跑进一人,淡紫色衣袍,墨发玉冠,吸人眼球,随即在踏下台阶后,又止住脚步,步履整齐,规矩地走近,俯身作揖道:“师父。”

  方才还是孩子模样,一见她便又中规中矩,老气横秋,卫凌词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旬长清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这样?她默然摇首,尽量将自己声音放低柔和,“早饭用了吗?”

  旬长清摇首,安静乖巧地站在台阶下,又道:“师父,我命人改道走水路了,如此可直接到凌云后山。”

  卫凌词站在台阶上,本就比她高之不少,如今看她更显娇小,卫凌词屏息凝视她,走下了台阶,微微俯身,道:“你很了解凌云山地形?”

  一个未出帝京的孩子,如何知晓凌云后山通长江支流?旬长清蓦地警醒,心思转悠,兀自抬手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作解释:“是……母妃……是母妃告诉我的,我便记住了。”

  在卫凌词记忆里,旬长清说话历来清晰,很少这般前言模糊,后言不搭,卫凌词见她大睁着桃花眼,多了些许傻气,方觉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明知是假话,却也不与她计较,微微直起身子,笑道:“你无须这般惊慌,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既然王妃告知也是正常,水路便水路,晚些日子到达罢了。”

  旬长清点头,方抬头,指尖就被卫凌词轻轻握住,她的眼底皆是惊意,忘了挣扎,耳畔听卫凌词言道:“回凌云后,山上师兄弟众多,你需放下平南王府小公子的架子,和睦相处,我的规矩不多,每日请安便免了。山上有文学堂,你入学堂也可,至于武功,还是我亲自教你,无须去武学堂,如此可好?”

  被她握住的手在微微发颤,旬长清咽了咽喉间口水,她的脑海中快要记不清前世卫凌词是何模样了,她的身体内是成年人的灵魂,对些许微小细节亦可见微知著,她垂眸盯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双温柔细腻的手背,心内一些东西翻腾回转,扎得生疼,迟迟未曾答话。

  今日的旬长清有些奇怪,卫凌词抬首抚上她的额间,并未发热,心中诧异,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长清,你怎么不答话?”

  “唔……嗯,听师父的,”旬长清不知卫凌词刚刚说的话,胡乱应了一声,被她握着,整只手臂都在发麻发颤,好在卫凌词并未多加‘折磨’她,进屋后便放开了手。

  因之卫凌词刚起不久,下人熬了热粥,里面放了些荷叶,秋日最忌上火。卫凌词见旬长清盯着自己手中的瓷碗,便顺口道:“你要吃些吗?”

  不待旬长清回话,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推至她眼前,又说起凌云之事,“山上不比王府,清苦了些,你这身衣裳太过耀眼,待会出去买些寻常衣饰换下,上山后只道自己是寻常身份,勿要提及平南王府。”

  锦袍玉冠,一观便知是官宦子弟,权贵之后。凌云山上大多是平民百姓,知道她的身份非善事。上辈子便是以郡主身份上山的,结识了很多朋友,可真当她有难的时候,鬼影子都未曾见一个,多是看中了她的身份才相交。

  卫凌词话不多,可这几日还是多说了些,旬长清知晓这般对于她来说已是不易,她用汤勺搅动了碗内粥,消逝很久的甜蜜感似被春风吹动再次在心里生根发芽了,她望着喝粥的卫凌词,甜滋滋道:“师父,您还打算收徒弟吗?”

  她不喜欢与人分享卫凌词的喜爱,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是。

  这个问题方真是孩子该提及,卫凌词抿紧了唇角,道:“你若听话,我便只留你一人;若要顽皮,我嫌你了,便重新再收一个让我放心的弟子。”

  这话回答的模棱两可,又十分巧,旬长清暗暗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旋即又垂眸,为何吃亏的总是她……

  卫凌词望着旬长清,白嫩的小脸上有些肉,鼓着腮帮子更觉有些可爱,纯然而非做作,她觉得眼前的人更似孩子了,比之方才故作老成更加天真浪漫,她笑道:“你性子狭隘,若再收一个,你这个师姐定然会欺负人家。”

  性子狭隘……怎地愈听愈古怪,旬长清扬起小脑袋打量卫凌词,紧抿的唇角,修长的羽睫微微颤动,察觉到自己在看她时,便小口小口喝粥,旬长清更加确信卫凌词是在笑话她,微微嘟起小嘴,直言:“狭隘又如何,您不准去收其他人,有我一个便够了。”

  话方出口,旬长清就差点咬了舌头,话不过脑,当真丢人。

  这话说得很是霸道,却又符合旬长清的个性,卫凌词慨然一笑,望着她怯怯的眼神,无奈的口吻:“遇上你这个徒弟,真是没辙。”

  如此便是默认了,旬长清心满意足地咧嘴笑了,似夏日喝了一口深山泉水,微甜凉意划过喉咙,流入四肢百骸,浸入了干涸许久的心田,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卫凌词身上已寻不见前世那人的影子了。

  午后,二人并未急着回去,卫凌词当真带着旬长清去街市买换洗的衣裳。

  街道上的人少了些,但凌阳县多是货运,因此随处可见拉货的马车,搬运、跑腿的人比比皆是,漕运确实养活了很多人。他们身上都是粗布麻衣,旬长清一身绣袍显得格外扎眼。

  卫凌词四周扫视了一眼,停在一家成衣铺前,掌柜立时出来相迎接,目光落在了她身旁旬长清的身上,精致的衣袍,白嫩的小脸,一看就知是有钱人家子嗣,肯定不缺钱。

  掌柜的四十多岁,拉着旬长清便进去,如此热情,怕认为旬长清是男子,不敢去拉人家姑娘,便只有拉着她身边的‘男童’了。

  旬长清不知何故,皆因为她未曾来过街市买东西,小城镇的商家都很热情,更何况旬长清穿着不俗,是个有钱的主,如此大的生意上门,自然不能放手。

  卫凌词随即走了进去,跨过门槛时,余光扫到一旁搬运麻袋的一人身上,那人肩上虽扛着东西,可眼神时不时的盯着成衣店门口,底盘稳实,许是个练武之人。她的眼神渐渐暗沉下来,里间的旬长清急着唤她,她也就敛了眼睑,神色如常地踏进铺子。

  掌柜的开了多少年的铺子了,识人观貌相,有钱人的气质与穷酸样的人自是不一样,他吩咐人拿了店内名贵的衣裳,料子都是好的,绣功精致,在整个县城内都是少见的。

  卫凌词入内后,旬长清坐在椅子上,脚未够得着地砖,看着那些衣裳,摇首:“这些不要,拿些寻常人穿的即可。”

  莫大的希望化为了空,掌柜的心中落寞,只好命人拿了些常人穿的,卫凌词挑了几件颜色素净的,便付了银子,又向店家借了屋子,让旬长清换上。

  二人出门未带侍卫,卫凌词因之方才的事,心有余悸,便未曾让旬长清离开她的视线。

  反之,旬长清怀中抱着衣裳,无奈的望着卫凌词,星眸微亮,她指了指门外,示意她出去,可卫凌词不知何故,反倒走近了几步,说她:“你把衣裳换了,太扎眼了。”

  旬长清静默片刻,犹自紧紧抱着衣裳,后退了两步,眸色哀婉,神色似受惊的小鹿一般,咬着下唇,提醒卫凌词道:“师父,我换衣裳……我是男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准时,晚上好,么么哒。

  回凌云了,感情阔以升温了……

第13章 刺杀

  此话一出,卫凌词方忆起旬长清眼下是一个‘男孩子’,她看了一眼旬长清,触及她胆怯的眼神,撕开了初见那日张牙舞爪的外皮,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罢了,但她比之同龄人聪慧、懂事,但不管如何还是个孩子,有着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她了然于胸,颔首走了出去。

  可是人走后,旬长清又遇到麻烦了,衣衫样式是男子的,与之女子不同,她在帝京时,有人伺候她,可如今眼前的衣裳是百姓惯穿的样式,更与她平时衣裳不同,她穿了许久也没有穿上身。

  花了一盏的时间,穿上后,又不知衣袍腰带如何系,秋日凉爽,她却出了层层汗意,脸蛋上更不知是热还是羞,已经染上了红色。

  等到穿好之后,亦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打开门,卫凌词负手站在廊下,听到开门的声音,便回身望她,脑门上亮晶晶的汗水,脸蛋也是通红的,腰间束带似是有些怪异,她顿了顿,方明白是何故。

  迈步走近她,弯腰替她理了理身上略带褶皱的衣袍,顺势将束带重新系上,替她收拾好了,上下打量一番,才轻声解释道:“王府的衣裳自是与民间百姓不同,你以后要学着自己打理,你还小,我是你师父,以后有事可来寻我,明白吗?硬撑着无用。”

  旬长清红着脸蛋不说话,低眸望着脚下,修长密集的眼睫挡住了桃花眼,不知她在想什么,卫凌词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肉乎乎的脸颊,不经意间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这便恼了?以后我还如何教训你。”

  “没有恼,”旬长清揪着自己身上衣袖,脸色羞得愈发烫人了,卫凌词近来待她好,她心中也知躲她是躲不了,她与卫凌词再一次牢牢地锁在了一起,她不愿再动心,可心好似不听她的话了。

  如此想着,不恼也恼了,她仰首望着卫凌词,颇为不解道:“初见那次,可以看得出,你很讨厌我,可是又为何收我,眼下又为何这般对我?讨厌一个人该厌恶她、远离她才是。”

  卫凌词直起身子,“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讨厌你,还是不该收你,亦或是不该对你好?”

  心中似潮水般起伏不平,旬长清一咬牙道:“应该都是……才对。”

  “那次你闯进去也属正常,我未怪你,我都是独来独往,不太爱说话,在常人眼中便是性子不大好,你或许也是这般认为,我收你,是因为你的母妃所托,待你好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子,我的人自然要好好相待。”

  我的人自然要好好相待……旬长清撇撇嘴,有些不乐意,前世就未曾这般做,危难前抛弃她,卫凌词就是骗子,她不屑道:“护着我?那你以后不要我,又怎么办?说不定您就是个骗子,从头到尾就在骗我。”

  说至最后,声音如蚊子哼叫一般,奈何卫凌词与她咫尺的距离,不会放过她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弯腰点点旬长清的脑门,笑问:“旬长清,为师骗你什么了?”

  前世,骗了她的感情,又不要她,不认她,那般绝情寡义,她在牢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时,都未曾见她现身。指不定她死后,就嫁给皇帝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鼻孔轻轻出气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望着他处,也着实答不出这个问题。

  卫凌词觉得她愈发像孩子了,伸手想牵着她往外走去,可旬长清心中仍旧有些恼恨,抽回了手,气呼呼道:“我是男孩子,可以自己走,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

  说罢,便往前走去,身后的卫凌词又是抿唇一笑,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旬长清孩子气的模样了。

  这座小城里除了些经商的人,就是靠力气赚钱的汉子,女人家都在家中种些菜,农忙时男人们会回家帮忙下田,孩子在学堂中读书,傍晚时便会归家。

  二人出来时,夕阳挂在了西边,橘黄色的日辉洒在了其乐融融的小城,她们看到了成群结队刚刚下学归家的学生,卫凌词四周望了一眼,已看不见刚刚那个鬼祟的人了,但在外行走总得多些警觉,她时不时地注意身旁行走的孩子。

  旬长清只顾埋头往前行走,穿过了街道,走在了小巷中,她似感受到了不一般的氛围,许是前世学武后的觉察力犹在,她顿住了脚步,望着一旁同样停下来的卫凌词,二人深深凝视。

  卫凌词稍稍将人拉向自己身边,这是她们回客栈的必经之路,躲不掉,便等着。

  小巷内埋伏的人未料想到卫凌词如此精明,站在了那里等着他们出来,这里是埋伏的最佳之处,况且这个小镇人来人往,死几个人也是常事,衙门内找不到凶手,过几日自然就会埋了,不会有人在意。

  此时不动手,只怕没有机会了。

  旬长清被卫凌词扯了扯,整个人顺势倒了过来,就差贴在她的身上了,脸蛋又莫名红了,似被火烧一般,又蹿红到耳垂上了,刚要挣扎时,便看到了从墙上跳下来的黑衣人,卫凌词果断地将人拉至身后,她便如乖顺的家养猫儿一般服帖了。

  她知道卫凌词的功夫不低,教她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在对招时,便可看出她的底子有多好。但这次卫凌词并没有上去同那些黑衣人打架,平南王府的侍卫一直暗中跟着,此时正是他们露脸的机会了。

  来人很多,功夫不弱,长剑银刀,顷刻间小巷内便‘热闹’起来,旬长清探出脑袋想看一眼,卫凌词快速伸手便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道:“别怕,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温热的指尖覆在了旬长清的眼睛上,她的手不自觉握上了卫凌词纤细的手腕,看不清眼前的景象,耳畔尽是喊打喊杀和刀剑碰撞的声音,鼻尖萦绕着血腥的气味。如此熟悉的情景,她想起了前世在牢里,阴冷湿寒,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在疼痛中晕过去,又在疼痛中醒过来,寒冷无助。

  握着卫凌词的手腕更加用力了,眼中看不见明光,指尖生生地掐进了卫凌词的肉中,后者吃痛,以为她害怕,生死关头,一个娇生惯养未见过血腥的孩子如何不惧怕,因此,她并未收手,只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师父在这里。”

  在天牢时,无数次她想听到这句话,可惜最终不过是海市蜃楼,可如今她不想再要了,卫凌词却又说着安慰的话,现在,她当真乱了。

  手中的力气渐渐小了,卫凌词见她安定下来,抬眸望着厮杀的两方人马,平南王府的侍卫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正规军,而黑衣人的打法刁钻,不似常有的套路,霍然打乱了侍卫的联合之势,漏网的黑衣人便向二人这边冲了过来。

  卫凌词注意到从阵围里直接冲出来的黑衣人,风声紧迫,衣袂飘扬,眼神冰冷,触及到脚下的长剑,将旬长清往后推了几步,隔开了距离,以脚踢了剑柄,顺势接在手中,霎时与黑衣人的银刀碰撞,白日里依旧可见飞溅的火花,电光火石。

  不去看,光听一声声刺耳的攻击,就会让人莫名的紧张。卫凌词身旁的黑衣人愈发多了,而黑衣人手上的刀剑几次险些划破她的衣裳,攻势迅猛,招招致命。

  旬长清看的心中急迫,可这副身子只练过几个简单招式,便是有前世的武学招式,也只在脑子里不在身子上,身体跟不上脑子的动作。遇到常人或许可以挡挡,可眼前都是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只怕脱离了卫凌词的范围便会被人杀了。

  二人被逼到角落里,卫凌词长剑翻转,以攻为守,长剑直刺敌人的心口,得了片刻空隙,眸色愈发冷酷,长剑用力,奋力震开了几人的刀剑,往外跳了几步,看着从旁过来的平南王府侍卫,猛然将旬长清推了过去。

  可黑衣人并未追过去,仍旧盯着她,足以说明,这些人的目标是她卫凌词。

  没有了顾忌,不再瞻前顾后,卫凌词嘴角弯起,冷笑道:“我从未遇过如此强悍的刺客,今日算开了眼界,我从未与人争执,更未得罪过人,如此招待让我倍感荣幸。”

  言毕,不再留手,衣袂翻飞间,剑影如光如电,与方才判若两人,黑衣人招架了数招后,剑势渐渐跟不上对方的动作,想不到他们这许多人,竟不敌一区区女子,然而发觉这点时已然迟了。不过数息,黑衣人要害处均一剑毙命,一个也未能走掉。

  剑身虽是纤薄,可剑风威凛。卫凌词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地的数人,眸色如往常一般冷无温度。

  平南王府的侍卫三三两两地分布在巷内,身上衣裳皆被划破了,有些狼狈,看向卫凌词的眸色中多了些敬重,人不可貌相,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却有如此大的爆发力,着实惊人。

  旬长清未曾想到这些,在刺客皆倒下后,便挣脱开侍卫,扑向了卫凌词,抬起她的胳膊,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方才拒人千里之样倒是天差地别,眸子里变幻着暗淡的光色,她也看出这些人是冲着卫凌词而来。

  不禁去想,卫凌词得罪谁了?若来刺杀她,也可解释,毕竟平南王府这些年朝中树敌很多,可卫凌词虽说是官家小姐,可也属于江湖人。

  江湖上,谁都不敢得罪凌云宗,那便只有朝堂上的人了。

  相对于旬长清的大惊失色,卫凌词很是沉静,身前尸横遍野,一场杀戮结束,眸中闪过浓烈的厌恶,但触及旬长清拧紧的小眉头,厌恶化为淡淡的欣慰,小徒弟也会担心人,青色的衣裙上尽是血迹,未免弄脏了小徒弟的衣服,她往后退了退,偏首道:“无事。”

  手中落空,旬长清心中有些难过,卫凌词这是在避着她,她抬眸偷偷望着卫凌词的侧颜,如白釉的肌肤上不慎染了点血渍,应该是刺客的,想着,抬手便擦了去。

  稚嫩绵软的指腹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卫凌词下意识躲去,可转首时看到了旬长清的身子有些微晃,应该是踮起了脚尖,如此才能够得着。心中一软,便也由着她去了。

  擦完了,卫凌词想摸下自己的脸颊,可手上沾满了血,伸至半空中,便被旬长清握住,听她劝道:“别擦,手上很脏。”

  旬长清眼中仍有惊惧之色,小小的手心皆是湿润的汗水,惊魂未定一词可以适合她,卫凌词缓缓低眸望着她,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与紧张,淡淡道:“长清,你这般抓着为师的手,可知男女有别?”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其实师父更黑……

  晚来半个小时,因为吃西瓜去了,但西瓜没熟,都是白的啊……气得牙疼。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