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安斜斜地瞥了眼老唐他们,气哼哼地噘着嘴说:“我才不要和他们玩!”
王涯问:“为什么?他们得罪你了?”
王成安说:“张清水打了你、手上还沾过你的血,他们跟张清水玩,我就不跟他们玩了。他们以为我傻还想骗我,我才不傻。”
王涯怔怔地看着王成安问:“他们骗你什么了?”
王成安嘟嚷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呼呼地噘着嘴。反正他就觉得他们是在哄他玩把他当傻子,可让他说他又说不清楚,只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
王涯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了句:“他们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不搭理他们是对的。”
王成安闻言露齿一笑,得意地说:“你看,我不理他们是对的吧,我聪明吧!”
王涯觉得奇怪,这地方人迹罕至,老唐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来的?她看这一路上走过的路,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得靠砍刀开路。
走在路上的时候,王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唐说是张清水让张家人找的地方,他也不清楚。
张清水答了句:“是动用直升机从空中找的。”
王涯闻言顿时明白了。张家有没有直升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中国有航空管制,就算张家有私人直升机也不能开出来随便乱转悠,很显然是张家动用了官方力量,那么他们走的这一趟,行踪再隐秘都不隐秘。动用官方力量出动了直升机,连目的地都让人知道了,他们自然不用在后面追踪,直接等在目的地守株待兔不就得了!王涯淡淡地说了句:“张清水,从一开始你就把我卖了吧!”
张清水说道:“合作而已,各取所需,谈不上卖不卖的。”她本来可以告诉王涯是张家在古书上找的、或者说张家的某个长辈见到这图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应付过去。告诉王涯是动用直升机找的地方便等于告诉王涯这件事不隐秘,引来王涯的不满和猜忌。王涯的目标这么大,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张家锁不住消息,她只能暗暗提点王涯早作防范。她能够管束张家的人,但她号令不了其余的各路人马。
王涯冷哼道:“你怎么不索性召来直升机把我们送到地方,也省了背着几十斤的东西在这深山老林子里钻。”
张清水抬头看了眼走在她前面的王涯,淡声说道:“坐直升机过来就不会是我们这几个人了,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别人的控制中,到那时你还有反抗的余地么?我肯带你坐直升机,你会坐吗?”若是坐直升机过去,只怕不是打得不可开交便是王涯已经落到官方手中被牢牢地控制住。他们步行,在这深山老林子里钻,别人无法牢牢地盯住他们、只能掌握他们的大致路线和时间,便给了他们机动、摆脱他们以及反击的余地。在这人间罕至的三省交界地的深山老林子里,躲避追击和藏身都容易,就算有人会根据他们沿途走过留下的痕迹追踪上来,只要不是军方动用直升机大规模围剿,他们想要留陷阱设伏反击都行,给对方造成伤亡根本就不是难事。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涯给人的印象就是性格冲动、做事莽撞、缺乏考虑。在她的有心引导下,身后的那些人一直以为王涯被蒙在鼓里、傻呼呼地去打前锋,他们怕抢先行动会打草惊蛇引起王涯的防备和反抗、多费不必要的周折。他们能够远远地缀在后面用最轻松的办法解决,又何必选择费力费事还劳命伤财的手段?
张清水以为王涯在知道消息走漏、很有可能被追踪会沿途布下陷阱、手段拖延身后远远缀着的那些人的时间以及给予他们造成战斗损失,却没想到王涯一点动静也没有,除了埋头爬山赶路就是运转体内妖力修炼,就好像对那些人知道她的行踪、追击她全不在意似的。她和王涯因为那件事导致关系十分紧张,再加上立场不同,她即不便也不能多说多问,不过也并不为王涯担心,从王涯没在那天早上直接劈杀她便看出王涯并不是外人所知的那样冲动鲁莽。这让张清水隐隐感到不安,她猜不出王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知道王涯既然敢如此必有依仗,如果王涯发难,第一个遭殃的必然是她。一旦进入封家昔年建下的那些地底深渊中,便是进入到王涯的主场,王涯成了主动,而他们则成了被动。
张清水很犹豫,且一直犹豫,是把情况有变故的消息传出去还是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的生死交到王涯的手上跟进去?选择前者,她得不到好处、甚至可以说是前功尽弃,但至少能保命,选择后者她可以一搏,照原计划那样搏得好处,但极有可能会很快死在王涯手上。那件事,对王涯造成极大的伤害,也把她推进了进退两难的生死之地。
进山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在山里寻了处背风处扎营。王涯依然带着王成安离他们远远的,张清水和黄岐同住双人帐篷。
张清水搭好帐篷没多久,离得不远的老唐过来了。
老唐低声对张清水说道:“小张,明天就到地方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你今晚撤走,我明天大清早带着王涯出发,她可以摆脱危险,你也能全身而退。我带着阿岐跟着王涯去找鬼丹,王涯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重承诺,我和阿岐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答应过帮阿岐找鬼丹就一定会帮阿岐找鬼丹,你不必为我们担心。”
张清水沉沉地叹了口气,说:“老唐,我想了两天,还是决定留下。”
老唐沉声问:“为什么?”
张清水说:“大错已铸、心魔已生,即使我今夜逃走,往后的余生也会背着一笔还不清的债,这辈子的修行也毁了,张家家主的位置我也没办法继承了。若是死在地下,便当我难逃这一劫吧。我跟你们去,就当是我为自己搏一条出路吧。”
老唐看向盘膝坐在帐篷里默不作声的黄岐问:“阿岐,你的看法呢?”
黄岐说:“我当然不希望清姐涉险,但作为成年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和承担后果,清姐如果连这份担当都没有,她又怎能挑起张家?清姐如果今夜走了,即使她以后当上家主位、克服掉心魔,王涯仍不会放过清姐。别说什么杀掉王涯解除危胁的话,我们都知道错在我们不在王涯,不能一错再错,况且王涯的背后还有一只扎根黄泉连通三界比王涯更厉害的叶妖。我也不知道怎么让王涯放过清姐,但我知道清姐走了的危害比留下的危害大,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涉险的只是清姐一人,清姐如果走了,往后王涯报复起来说不定会连累我外公外婆、我大伯乃至张家的其他人以及整个张家。”仇恨的种子扎在心里只会越长越大,等那棵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带来的就只有毁灭了。
老唐不再多说什么,深深地看几眼张清水,只说了句:“既然有了决定,那就早点休息吧。”说完便回自己的帐篷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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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深潭
王涯盘膝坐在帐篷里运转妖力调息运功,相距不过四五米远的帐篷中传来王成安沉稳的呼吸声,除此以外便无别的声响。幽暗的山林里出奇的静,连点虫鸣声都没有。
王涯从小生长在农村,夜间休息时听习惯了夜行生活的吵闹声,周围陡然变成一片死寂极不习惯。照常理说这种深山野岭里的野生动物多不胜数,进入夜间该热闹非凡才对,但这片山岭连只蚊子都没有。傍晚扎营的时候,老唐告诉过她已经快接近地方了,所以这地方会有些不寻常。
王涯运气一个周天恢复了精神,便将缠在腰上的阴灵卷轴和那卷破旧的古书取下来。她把阴灵卷轴绑回腹部,翻开她奶奶留给她的那卷古书借着冷光棒的光芒坐在帐篷中仔细研读。
自从得到阴灵卷轴和这卷书,她一直亡命奔波,根本没有时间静下来好好看书,直到这两天才趁晚上休息的时候把这本古书翻出来看,细细地研读书里记载的内容。
午夜初时,王涯忽然涌起一丝微妙的感应。这种感应就像空气中飘来的气息沾在肌肤毛孔上的触感、引起人体机制释放的一个讯息,也可以说成是第六感。若是常人大多数会忽略这种没头脑的感应,王涯身险危地、在生死边缘徘徊自然不敢轻视忽略,因为一时大意就有可能命丧黄泉。她迅速把书收好缠回腰上,背上随身携带的挎包钻出帐篷。她刚钻出帐篷便清楚的感嗅有阴气迎面飘来,这片山林里的阴气比别的地方要重得多、且透着点别的什么。到底是什么王涯说不上来,她站在帐篷外朝着阴气飘来的密林前方望去只看到前方的山林罩在一片黑暗中,除了黑色什么也看不见。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训练夜视能力,在融合了黄泉彼岸花妖力后在夜间也能视物如常,如今却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显然极不寻常。
王涯估计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的外围,再往前走就到达阴灵卷轴所记载的“幻城迷宫”了。她虽然不通阵法,但有她奶奶传给她的,对阴灵卷轴上只有一个地名和山形图貌的“幻城迷宫”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
原本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寻奶奶,顺便替黄岐找找鬼丹,如今她却想利用这幻城迷宫收收债、算算帐,他们总是盯着她杀,她也得回敬回敬他们不是?张清水欺她、辱她的仇也该报了,不是吗?
王涯取出古铜钱绕在王成安的帐篷外摆出一个北斗七星阵,又钻回了帐篷里,把帐篷关得严严实实。
随着子时的到来,外面的阴气越来越浓,就连帐篷里都被阴气弥漫。
原本死寂的山林忽然像是活了起来,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歌声、人语,林子里各种奇形怪状的声音层出不穷,她甚至感到有阴灵飘在了她的帐篷外围着她、阴恻恻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她。她运转妖力低低地叱了声:“滚!”泛着红光的妖气瞬间从帐篷里溢射而出,吓得那些阴灵仓皇飞逃。
跟着她便听到相距百米外的林子里传来黄岐的惊呼声:“有鬼!”同时感到张清水那青藤蔓释放出来的乙木能量。
王涯仅凭气息就能断定这些鬼数量虽多,但并不成气候,还破不了青藤蔓的防护,但有黄岐这么个招鬼的在一起,张清水他们今天晚上想安眠那是不可能的了。张清水不得安生,她心里就痛快了,心满意足地堵住耳朵睡觉养神。
王涯虽然睡着了,但仍时不时听到张清水和老唐他们那边传来的动静,看情况几乎是闹了一晚上,等到天色将亮时才渐渐安静下来。她睡到天色泛白,闻着清晨朝露和朝阳的气息这才从帐篷里钻出去把睡得正香的王成安叫醒,让王成安张罗吃的,她自己则拔营收拾帐篷。
王成安爬起来,拖长调子不满地嘟嚷着说:“哎呀,又起这么早,烦死人了都。”
王涯说:“你可以吃牛肉干。”
王成安顿时不吵了,麻溜地钻出帐篷便要拎开水壶洗漱被王涯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