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农舍洗澡间是单独的一小间,在厨房之后,两兄弟都是用个木桶便好,周锋郎为了奚容方便,刚才把一个新大盆子吸得干干净净,那热水是满满两桶拿过去,还考虑到奚容细皮嫩肉兴许吸洗不了那么烫,多加了些冷水。
从柜子里拿出了新的洗澡巾,样样备齐全了才叫奚容去洗。
那澡间也算是干干净净,唯有一点不好的是门没法锁,只能虚掩着。
奚容进去的时候周锋郎就告诉他,“门不好锁,家里没有外人,我守着的,容容放心。”
若是没有人推完全没有问题的。
奚容是男子,虽然从小就想着要嫁个男人,但是也没有到那种男男大防的程度,许多事情和男子差不多,洗澡有门帘子也挺好了。
奚家虽然是比寻常人家富裕,但到底是乡里的一般人家,家里妻妾和几个婆子吃吃穿穿用了大半的钱,都是很节俭的过活,周家的农舍虽然比奚家差一点,但胜在干净整洁宽敞,若是算人均,奚家单人都没有办法占用这么多房间的,还有这么大一个院子。
奚容对这门婚事很是满意。
洗澡房在厨房旁边,两兄弟恰巧在厨房里忙活,家里也没有那么隔音,说什么都听得见。
平常也不见周石君说这么多话,今天偏偏是说得特别多。
“哥,这条鱼我来杀,你知道我是杀鱼好手。”
“对,先腌一会儿正好,又去腥又入味,我去摘点葱姜,哥你先弄。”
周锋郎行云流水的将鱼处理,听见周石君说话真是古古怪怪。
他平常并不那么揣测别人,但是今天的周石君的表现着实可疑,好好的嫂子不喊,非要喊“容容”,如今还争着抢着做事,仿佛要在奚容面前表现什么似的。
那可是他的媳妇,周石君未免有点过分了。
心思就差写在脸上。
可他没有周石君那么会说话,只能把事情做的殷实。
选了三条鲜嫩肥美稍微小一点的鱼,是一整条的处理,腌制了片刻,将配料一并准备好了,起锅烧热油放下去煎。
他力气大,锅和火候把握都非常精细,那三条鱼两面轮流煎,直煎得两面金黄。
那色泽叫一个漂亮,又均匀又酥脆,将打好的井水和香料一并倒入锅中,盖起了盖子。
今天抓的鱼都是大条的,三条小鱼至少也有三四斤重,三个人吃绰绰有余,剩下的几条大鱼放在大碗里腌制好,如今天气正是凉爽多风,放在外面挂着做成鱼干,咸香又有嚼劲,到时候配上腌制的酸菜或者是从菜园子里摘的青椒,拍上四五颗大蒜一并炒香,一块能吃一碗饭。
三条小鱼煮汤,又杀了一条大鱼做烧烤。
周家的厨房很大,除了煮饭做菜砌了个省柴的灶台,冬天里也可以在一旁的低矮的火堆铁架便吃,将锅铁架上温着火,一顿下来暖烘烘的。
今天是为了烤鱼将火星子和暗火放过去,一块一块的放在火堆旁。
那几块鱼肉本身是肥美无比,先是用盐腌制,在将今天摘的果子捣烂,而后均匀的涂抹在上面,在把磨成粉末的香料抹上去,简直香疯了。
奚容洗了澡就守在烤鱼旁边流口水,那周锋郎一边煮菜一边兼顾烤鱼,周石君采葱回来根本没法子插手。
虽然是没法子表现,但是他可以和奚容一块坐着烤鱼。
周石君虽然这两年不太干农活,但是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大郎在做大菜,他便和奚容一块做在火堆边翻鱼。
那鱼肉已经滋滋的响,瞧着依旧是九分熟了,周石君一边看着鱼一边和新认识说话。
“今天容容累坏了吧?”
那边煮菜的周锋郎竖着耳朵听,二郎也真是,怎么又找他媳妇说话?
周石君瞧了奚容一眼,又是看呆了。
烛光不怎么明亮,但是奚容刚刚洗了个澡,那可是出水芙蓉一般的灵透美丽。
唇色粉嫩莹润,已经是说话了,“不累,是哥哥累着了,一路上都是背着我。”
又是喊哥哥,情郎似的喊,若是喊“大郎”还好一些,但是一喊哥哥如同撒娇一般。
煮菜的周锋郎回过头笑,“我不累。”
奚容笑道:“待会儿哥哥多吃些饭菜。”
“好,听容容的。”
两个人这么一来一回说话,周石君完全插不上嘴,两个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出去了一趟更亲密了。
但是奚容笑得特别好看,周石君看的愣愣的都忘记了翻鱼,直到周锋郎把锅放上来吃饭了,才连忙把烤好的鱼收是碗里。
那一大锅鱼汤已经煮得白汩汩的,葱姜蒜和香料,以及鲜美鱼肉独有的风味简直香得奚容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周锋郎把锅拿过来之前先盛了一碗鱼汤放凉一点,见奚容馋得很,连忙端上来。
正好是能喝。
一口下肚,舌尖上的味蕾都被征服了,四肢百骸都被热乎乎的汤暖透,一口下去精神百倍,奚容一会儿便喝完了一碗,又见那烤好的鱼肉香喷喷的馋得很,连忙装了一大碗米饭。
“容容,吃。”
已经不知道是谁夹过来的菜,那烤鱼肉香得没边,一块能吃一大碗饭,
而后又是鱼肚的最鲜美的鱼肉进了碗里,吃的奚容的脸都是红扑扑的,直吃了两大碗饭,还忍不住再喝 了一碗汤,直到周锋郎制止了才停下筷子。
“晚上别多吃,免得胀气。”周锋郎说。
周石君立马反驳说:“容容爱吃,你不给他吃?”
周锋郎冷不丁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奚容的确是饱了,但依旧馋得很,但是肚子已经涨起来了。
周锋郎说:“再给你做。”
奚容放下筷子站起来,这次再也吃不下了。
周锋郎的饭吃得飞快,三碗大米饭下肚,和周石君瓜分了剩下的鱼,锅里真是干干净净,别说鱼汤了,连葱都没吃光了,只剩下些香料,不到一盏茶就可以收拾碗筷。
奚容在堂屋里走了一圈,已经感觉到吃多了的痛苦。
周石君收拾碗筷洗碗,周锋郎洗了手和脸,陪奚容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外面的风呼呼的响,太冷了便带着奚容回了屋。
周锋郎出来洗澡,见周石君竟然坐在堂屋里,眼睛往他和奚容的房门口看着,他一出来二郎做贼似的连忙把脸转过去。
周大郎沉下了脸:“你做什么?”
“没什么,消食。”
周大郎的声音有些冷:“往后叫他嫂子,别叫容容。”
周石君说:“你叫得我叫不得?”
“能一样吗?你是读书人,要懂点礼数。”
奚容可是他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弟弟算什么?凭什么叫他妻子叫得如此亲热?
“你懂礼数?还教人家喊你哥哥?周大郎,看不出啊。”
周锋郎心想,我倒不是想让他喊哥哥,昨夜里的“夫君”喊得他魂都没了,可他只喊了那一句话,再也不喊了。
周锋郎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把自己的衣服和奚容的衣服全洗了,放在晾衣杆上晾晒妥当这次进了屋。
奚容竟然还没睡,坐在床沿边有些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容容?”
奚容难受的说:“吃多了。”
周锋郎连忙走过去瞧他,漂亮的眉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今天晚上的确吃得太多了,奚容吃了两碗饭还喝了好些汤,之前没吃这么多的,突然这样吃,肚子可真是受不了。
“我帮容容揉揉肚子。”
还没等奚容说话,已经去帮他揉肚子了,在他眼里奚容舒服是第一位,揉起来的时候才感觉到是多么亲密。
好软。
肚子并没有涨鼓鼓的,平平扁扁很是柔软,那腰肢细瘦得很,一双手放上去准能握住。
奚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揉一揉稍微舒服了点。
周锋郎坐在床沿边一边帮奚容揉肚子一边看他的神色,奚容迷迷糊糊的眉头稍微舒缓了点儿。
“还不舒服吗?”
“有点。”
隔了两层衣服,自然是不能完全揉好。
本来是半搂抱着帮奚容揉肚子,最终是干脆上了床,把奚容搂进了被窝里。
外面的风呼呼的响,天寒了。
把枕头垫得高高的,将奚容搂在怀里轻轻的揉肚子。
奚容吃饭吃得太饱了,又困又难受,揉着揉着感觉到一只大手剥开了他的衣服放在肚子上。
薄薄的茧子粗粝的触感让他一个激灵,皮肤接触后瞬间舒服得浑身都软了,甚至还紧紧贴着人。
到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那细皮嫩肉被粗糙的茧子轻轻一刮,几乎能出红痕。
“容容好点了吗?”声音有些哑。
不轻不重,倒是比隔着衣服舒服多了,往一个方向的揉,渐渐舒缓了他的胀气。
奚容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周大郎的怀里真的太暖和太舒服了,将他抱得好好的,肚子也揉得好,力道轻轻的又有规律,皮肤贴着也特别舒服,奚容直像捋顺了毛的猫似的仰头就睡了。
就那么躺在周锋郎的怀里睡着了。
周锋郎的手依旧没有停歇,奚容的肚子又软又细,摸起来像粘着他的手不放似的,轻轻的把人放在床上,用自己的臂膀将他垫着。
一张床一张被子总算是没有分什么界限,周锋郎的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的,几乎是把奚容揽在怀里一边给他揉肚子一边看他。
好可爱。
软乎乎的跟个宝贝似的,简直能让人付出一生去疼爱。
唇也软软的,好想亲。
但是他的小妻子羞怯又腼腆,乖乖的睡着全然是放心他,若是偷偷亲了那跟做贼一样。
总之是夫妻,有的是时间,明天可以和奚容在屋里玩耍一天,亲的时候可以问问。
但第二天天没亮周锋郎猛然惊醒了。
怀里柔软可爱的宝贝烫得厉害。
奚容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