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他姑姑让他娶奚容。
曹孔早年便听过奚容的名声,虽然没见过,但时常听着伙计们描述,提起他便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两个人小时候定过娃娃亲的,原先不知道是个男孩,在他娘的肚子里的时候定过。
曹孔是下三滥的出身,听说奚容的母亲是青楼女子,他姑姑在奚家做正室,是要早早把那妾室的小孩一生定下,刚好选了曹孔。
谁知道是个男孩。
男孩也就算了,听说像个女孩子般整天娇滴滴的,年少时听人传出来说要嫁给他。
让他成为了家里天大的笑柄。
他狠劲儿一出来,放话要弄死他,奚容才消停了。
不久前不知道怎么的,他姑姑又作妖了,竟然要他娶。
如今曹孔已经不怕笑话,他有的是时间玩乐,他姑姑说把人给他当妾。
妾室是物件一般,曹孔可想好好整治他一番,给这么多年的笑话报仇。
才是不久,听说他嫁了个乡野村夫,不知道是谁,曹孔忙起来也没有管这档子事。
没想到今天又听见了奚容的名字。
可真是晦气。
曹孔又问:“他弟弟呢?”
小弟可算看出来了曹爷是想问这个,便笑道:“周家二郎名唤周石君,去年才中的秀才,写了一手好字,在文人中颇有美名,听说打算进京赶考,好些闺秀都想着他。”
曹孔微微皱眉,“男子汉大丈夫先立业才成家,那些个妖精女色耽误学业,恐怕会无误了进京赶考。”
“可不是嘛,周二郎根本不近女色,读书可认真了,时常来云水乡的学堂里读书,有时候夫子还让他上台讲课呢!”
曹孔笑道:“那边学堂离赌场挺近的。”
小弟连忙说:“都是读书人,咱们从来不找读书人的麻烦,将来可是官老爷,可是要悉心护着。”
曹孔点了点头,又自说自话起来,“瞧着很胆小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在台上教学生。”
学生调皮可怎么办?莫不是要吓哭。
末了又说起,“那个周大郎瞧着挺老实,若是来找差事做便给他些好差。”
想来养弟弟也不容易。
就是那门亲事膈应。
娶了个那般的人回家,说不定真的作弄来作弄去,搔首弄姿的,恐怕要教坏干干净净的周二郎。
就算是周二郎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受那种腌€€物影响,那双漂亮的眼睛都会被弄脏了。
这可不行。
要想个办法让他经常住学堂,还是少回去得好。
第55章 漂亮小寡夫7
话说周锋郎一手拿鱼一手拿蜂窝, 和奚容上山时太阳还没下山,待到隐蔽处连忙让奚容停下来换衣服。
奚容掉进了湖里,浑身都湿透了, 刚才的地方有别的人、没有换衣服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地方隐蔽, 也走不远,便想喊奚容来换。
奚容都忘记自己衣服湿了, 这会儿终于感觉有些冷。周锋郎连忙打点好,他身上的衣服故意没有穿,是留着干衣服换的。
“容容换上, 冷,怕染风寒。”
奚容打了个哆嗦,是感觉到冷了。
周锋郎的衣服洗过又干了, 没有什么汗味, 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 奚容也不挑, 拿着衣服边去换。
上衣脱了到可以, 可是裤子更是湿透了,却是不好换,周锋郎是穿在里裤去捞鱼的, 虽然故意把外裤留给了奚容,但是他若是穿上就得把湿掉的里裤脱掉,裤子这种私密的东西, 恐怕不太好换别人的,虽然是夫妻, 可也只能算是名义上的夫妻, 新婚之夜周锋郎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只把他当弟弟,奚容是仰仗他仰着一直乖乖的,若是敢逾越,可不得了。
周大郎不喜欢男人,要是穿他的裤子没准会不高兴。
但裤子湿湿的,实在不舒服,便脱下来拧干净重新换上。
奚容出来的时候周锋郎看见他手上的裤子没换,便问:“怎么不换裤子?”
奚容说:“裤子没怎么湿,不用换。”
骗人,明明是湿掉了。
周锋郎拿起自己的裤子嗅了嗅,明显是没有什么气味的,“要不换一下?裤子我洗干净了。”
奚容已经决意不换了,坚持说,“裤子没有湿。”
周锋郎怕说多了惹奚容生气,又怕奚容是嫌弃他才不换的,便是也不劝说了。
只是到了上山的路,马上是把奚容背了起来。
这么多年的旅程,他漂漂亮亮的小妻子怎么能走?
便是一手把蜂蜜和鱼拿起,背着奚容用另外一只手护着。
奚容起初还推脱,拗不过了才让背的,回去的时候水果篮子总算让他拿了,奚容抱着水果篮子伏在周锋郎的肩膀上,周锋郎没有穿衣服,背上光溜溜的,奚容抱着水果篮子才不会轻易碰到。
起初一直是注意不碰到,但是周锋郎走得稳当当的,今天下午奚容又哭又喊,身体累极了,不一会儿竟然在周锋郎的背上睡着了。
篮子虽然是搂着,但是已经是完全趴在了周锋郎的背上。
那纤细雪白的手无意识搂住周锋郎的肩颈。
周锋郎怕奚容没换裤子染上风寒,一路都是走得非常的快,奚容规规矩矩的也不碰着他,又腼腆又拘束,才是成婚一天,不怎么亲近他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搂住了他的肩颈,周锋郎脚步放缓了些,仔细听,能听见奚容绵长的呼吸,侧脸贴在他背上,轻轻的呼吸像羽毛一样撩拨他的皮肤。
撩得人浑身都酥软了。
好可爱。
方才还是十分拘束,这么一会儿便完全放下心防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周锋郎走得更稳了,像护着心肝宝贝似的生怕把奚容吵醒了,一路是又快又稳。
虽然是脚程快,到底有二十里路程,还没到家已经天黑了。
夜里凉飕飕的,奚容肚子那一面紧紧贴着周锋郎到是没有冷,但是背后冷得浑身一激灵,如此贴得周锋郎更紧。
“醒了?”
醒了反而搂得更紧,又软又热,可爱得人心肝发颤,贴过来的时候浑身香气都将他侵染,真是可爱得不像话。
山里黑漆漆的,奚容刚刚睁开眼睛有些害怕,直到听见周锋郎说话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天上一弯弦月,几些天光洒落下来,周锋郎借着一丝丝月光看清道路的,他路熟,走得依旧很快。
“有些黑,别怕。”
荒山野岭黑漆漆的奚容的确是害怕了,周锋郎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知道他是怕什么,仿佛是全神贯注的知晓奚容一切细微的动作,他不会说话,但是样样都关照他。
在这冷飕飕的漆黑夜晚,周锋郎是唯一的温暖和依靠,奚容紧紧搂着人问:“快到家了吗?”
才是过门一天,已经说出“家”这个字了,周锋郎听他一说话就特别舒服,声音还带着些睡意,像是赖床的宝贝似的。
“快了,两炷香就能到。”
那便是不久。
“容容肚子饿了吗?”
“不饿,在山下吃了好几个果子,哥哥呢?”
奚容肚子其实是有些饿了,但是没到咕咕叫的程度,倒是周锋郎,一天都干着力气活,虽然没有听见他喊饿,但是肯定是饿了。
奚容喃喃道:“哥哥辛苦了,待会儿多吃点。”
周锋郎在黑暗中弯着眼睛笑,“今天晚上是大鱼大肉,我将鱼又煮又烤,香喷喷的,铁定能吃得肚皮圆滚滚的。”
说的是奚容吃饭少,周锋郎这两顿都是尽力弄些好吃的,之前的手艺是普普通通,如今每顿更仔细。
夜风一吹,是有些凉意,周锋郎皮糙肉厚光着膀子没什么感觉,更何况奚容趴在他背上,那真是四肢百骸都是暖意,根本是一点也不冷。
但是奚容娇娇弱弱的。
“冷不冷?”
“不冷。”
奚容暗暗打了个细小的哆嗦,的确是冷的,但是周锋郎的衣服都在他身上,也完全没有办法解冷,只能是快点到家。
两炷香的功夫终于到了家里。
远远的看见自家的农舍灯火通明,周锋郎背着奚容还没到门口便看见周石君在等着。
“怎么现在才回来?容容怎么了?”
平常兄弟俩从来没有谁这么客气的来接人的,周石君脖子已经望得老长了,连忙凑过去看奚容。
周锋郎把人一托,竟然不放奚容下来,反而先把手上的鱼和蜂蜜给周二郎。
“二郎把东西拿去厨房。”
奚容一到家便想下来,更何况在周二郎的面前,生怕这个小叔子又觉得他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可没想到周锋郎却是更把他往上托了一些。
把东西递给周石君便背着奚容直接回了房里,周二郎连忙跟在后面,有些抱怨的说:“你非要带容容去那么远?”
竟然是带着人下山了,故意将人背着,可不是要显示他多大的力气?
周锋郎不言不语,将奚容带到房间里,连忙从衣柜啊里找了身暖和的衣服。
“穿。”
那可正好合适。
奚容正想换身衣服,周锋郎已经把衣服给他找好了。
衣服递过去也不停留,连忙是出去做饭,门关得死死的,让奚容一个人在房间换衣服。
裤子已经快被吹干了,浑身都不舒服,奚容换了干干爽爽的衣服实在是舒服极了。
刚好是换了衣服,周锋郎便来敲门,“容容,热水给你放好了,快来洗澡。”
奚容本来以为待会才有热水,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有了。
身上不太舒服,换了干衣服舒服了些,要是再洗个澡更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