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只想卖烧烤 第38章

众人心里都觉得很好,嘴上还要调侃:“这不就八十一家吗?不够一百家啊!”

大伙一阵笑,其实都是高兴的。

趁着这个气氛,楚溪客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大伙都瞧见了,咱们这张图上每个格子的位置都不一样,到时候我会根据荤素冷热搭配着来,李家在显眼的地方,杨家就可能在边边角角,兄弟阿嫂们可不能骂我偏心!”

丑话说在前头,摊贩们有了心理准备,反倒嘻嘻哈哈一阵调侃,不会真记恨什么。

这就是楚溪客的处世智慧了。

这个“九九归一阵”能不能惊天地泣鬼神不好说,但在场的摊贩们一个个鼻子泛酸,感动得要哭了。

第二天,楚溪客背完书就开始绞尽脑汁安排位置了。

他为了搭配方便,干脆把姜纾的棋盘搬出来,自己写了八十一张小卡片,每一张上面写着一个代号,每一个代号对应的是一家小吃。

旁边还有一个小本本,记录着代号和菜名的对应关系。

楚溪客每摆一张小卡片,就要看一下旁边的小本本,将将摆了十来张就把前面的全都忘记了,又要回头重新看一遍。

桑桑还跳出来捣乱,毛绒绒的尾巴一扫,楚溪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好的半个棋盘眨眼间七零八碎……

“桑桑捣蛋鬼!”楚溪客鬼哭狼嚎,一把将桑桑抓过来,从尾巴根一路撸到头顶,“说,你错了没有?”

桑桑扬着骄傲的小脑袋,炸着一身厚实的小毛毛,拒不认错。

“捣蛋”这种幼稚的词汇怎么能安在成熟稳重的桑桑猫头上呢?它明明是在蓄意报复!

早上的时候,姜纾摘了一个小小的、嫩嫩的、还挂着露珠的蔷薇花送给它,桑桑十分爱惜地叼到猫爬架上,还小心地放在了一个不会被风吹走的位置。

其实,他原本想展示给楚溪客看一下的,没想到这个臭小弟丝毫不懂欣赏,还把它超级好看、像是云朵那么白的蔷薇花叫做“不吉利的小白花”,然后就扔掉了!

所以,桑桑就来“蓄意报复”了。

喵哼~

桑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开了,独留楚溪客一个人蹲在棋盘边,揪着头发碎碎念:“不然还是重新做一套小卡片好了,不写代号,直接写菜名好了……”

“敢问小郎君,可否让我试一下?”

云竹其实已经在旁边看了许久,似乎看出楚溪客的为难,这才开口。

说起来,这还是云竹第一次主动跟楚溪客说话,楚溪客还挺高兴,连忙让出位置。

“来来来,我巴不得有人帮帮忙。那什么,你识字吗?能不能帮我念一下代号后面的菜名,我需要把被桑桑打乱的那些重新摆回去……”

一句话没说完,云竹就已经飞快地摆好了第一行。之后,她看都没看小本本一眼,也没询问楚溪客一句,就毫不迟疑地把其余的小卡片全都摆上了。

楚溪客看看棋盘,再看看手里的小本本,简直惊呆了€€€€云竹把他刚刚摆的那一半分毫不差地复原出来了!

“你、你都记得?”

“勉强记得一些。”云竹谦虚地说。

楚溪客咽了咽口水,咚咚咚跑到姜纾的书房,拿了一本《本草纲目》出来,塞到云竹手里。

“你介意跟我做个测试吗?因为我觉得你和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女生、不是,一位小娘子很像,她很厉害……”

或许是被“小娘子、很厉害”这两个组合在一起的词汇所打动了吧,云竹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忘记了伪装,甚至忘记了询问云娘子的意见,轻轻地点了点头。

测试开始了。

楚溪客给了她一炷香的时间,让她记书里的配图,能记多少记多少。

云竹超出他的预期,扫一眼就翻一页,短短的时间就翻完了整本书。

于是,楚溪客拿回书,随便说一个页码,云竹随即就能说出上面药材名。偶尔对名称不确定,但可以闭着眼睛描摹出那张药材的图样。

楚溪客渐渐地从坐着变成了站起来,其余人也放下手头的事围拢过来,就连钟离东曦和云字辈四人组都过来了。

“莫非是……过目不忘?”云霄惊奇地感叹道。

钟离东曦摇摇头:“药材名字记得不准,但图画却分毫不差,似乎只对图形或实物记忆力更牢。”

云崖暗自思忖了一会儿,突然道:“我想到大理寺失传已久的一项技艺……”

识骨术。

钟离东曦微微一笑,他终于知道云娘子是怎么认出楚溪客的了。

这边,楚溪客激动地合上《本草纲目》,说:“你果然和我同桌、不是,我刚刚说的那个人一样€€€€三娘子,你想读书吗?有什么梦想吗?以后打算经商、做官,还是干什么?”

做官,经商,梦想?

云竹垂下眼,目光晦暗:“我只是一名女子,何谈做官?”

楚溪客坚定道:“女子又怎么了?你这可是最强大脑,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厉害!指不定将来就能当个女宰相呢!”

云竹突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这话要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她大抵会当个玩笑,然而,眼前这个人可是先帝与惠德皇后的遗孤啊,万一……万一呢?

云竹眼睛里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旁人都在惊叹云竹的才能,只有钟离东曦的视线放在楚溪客身上。

他不知道什么叫“最强大脑”,但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小少年,拥有比“最强大脑”更厉害的能力。

他就像一盏心灯,可以照亮别人晦暗的人生。

第39章

几乎没有什么波折, 楚溪客所代表的东门美食街就在平康坊一众酒楼食肆中脱颖而出,获得孟夏宴大比的资格。

主要是吧,“百家饭”太能打了, 东家出一个酱肘子,百家饭里有酥皮肘子肉;西家出一个胡饼, 百家饭里有表皮更脆、用料更足的壮馍;第三家拿出精致的花果子, 百家饭里的毫不逊色!

最后,就连竞争对手都服气了,一致为楚溪客打气,希望他能为平康坊争光。

于是, 楚溪客就在一片祝福声中去乐游原参加孟夏宴啦!

随行人员如下€€€€

云飞推着小鹿车,车里放着煎炒烹炸各种锅具;云柱挑着扁担, 筐里放着米面粮油各种食材;云娘子走在旁边,遇到好看的好玩的总会适时为楚溪客介绍一番。

对了, 还有桑桑!

桑桑是个生活规律的小猫咪,从前都会跟着阿晚去捕猎, 现在结束了捕猎与认路的学习,就改成每天陪楚溪客出摊, 算是楚记小烧烤不可或缺的一员了。

就这样,桑桑昂首挺胸蹲在车头, 其余人跟在后面, 楚记小烧烤全体人(猫)员朝着孟夏宴赛场前进!

比试场地选在了乐游原。

乐游原是长安城的最高点,地势开阔,登高远眺,偌大的长安城尽收眼底。

此刻, 楚溪客正抱着桑桑站在乐游原上, 看看南面的曲江池, 再看看西边的大雁塔,棋盘一般的长安城仿若就在脚下,别提多畅快了!

桑桑显然也很开心,毛绒绒的小胖身子没入密实的草丛中,一会儿匍匐隐蔽,一会儿突然跳起,玩得不亦乐乎。

小家伙很听话,楚溪客轻轻一叫就颠颠地跑回来了。

“喜欢这里?”楚溪客挠挠它的下巴。

“喵~”桑桑眯起眼睛咕噜咕噜。

“那以后咱们每逢初一十五都过来玩好了!”楚溪客随随便便就定下了休假的日子。

“喵!”桑桑一下子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发出一个夹子音。

楚溪客凭借前世相处十七年的经验,诡异地“听懂了”它的意思。

“放心,阿翁也会一起来。”

桑桑顿时开心地叫了一声,尽职尽责地跑到前面,为它最爱的姜纾探路去了。

楚溪客垂头丧气:“感情的世界果然没有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认识的桑桑,可是在桑桑眼里,阿翁是一块宝,我就是一根草!”

云娘子掩唇一笑,温声道:“小郎君不如多陪桑桑玩会儿吧,妾先带着大郎、二郎去内府官那边登记。”

楚溪客点点头:“那就麻烦云娘子了。”

云娘子屈了屈膝,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听闻今日有皇子皇女到场,还望小郎君注意安全。”

楚溪客郑重地应下。

其实,吃早饭的时候钟离东曦就跟他说过了,还例数了几位皇子皇女的脾气秉性,万一撞上了要如何应对,楚溪客一一记在了心里。

云家母子刚刚走远,草丛里就传来一声猫叫、不,是两声!一声是桑桑的,还有一声莫名的熟悉!

楚溪客紧走两步,果不其然,是那只偷鱼的奶牛猫!

仇猫见面,分外眼红,两只猫齐齐拱起身体,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楚溪客连忙说:“桑桑,别在外面打架,快回来!”

桑桑听话地看了他一眼,一点点往后退。

谁知,就在这时,那只奶牛猫突然弹跳而起,伸长爪子,一下子挠在桑桑耳朵上。

桑桑被挠疼了,“喵”的一声痛叫,带着三分惊惧七分愤怒。

楚溪客心疼坏了,大步过去把桑桑抱起来。

桑桑又疼又气,毛绒绒的小脸埋在楚溪客胸口,呜呜哭。那只奶牛猫却不肯罢休,还要跳起来咬桑桑的尾巴!

楚溪客光提防它的爪子了,没料到这小家伙还会学小狗下嘴,想也没想就伸出胳膊去挡。

只是,他忘了,他在保护桑桑的时候,桑桑也想保护他,而且桑桑比他动作更快€€€€

眼瞅着奶牛猫就要一口咬在楚溪客的手臂上,桑桑突然蹿出去,明明刚刚还痛得呜呜哭,这时候却异常英勇地把爪子伸了过去。

这样一来,奶牛猫咬到的就不是楚溪客的手臂,而是桑桑的小爪子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银色的身影如同利箭一般从密实的草丛中弹射而出,腾空的身体直直地朝着奶牛猫撞去,前一刻还露出得意神色的奶牛猫转瞬间被撞飞了。

这还不算完。

那只银色的……猫,还是小老虎?总之,它像一头小野兽般毫不迟疑地奔过去,一口咬在奶牛猫脖子上。

这下,惨叫的换成了奶牛猫!

实际上,奶牛猫是三只毛绒绒里个头最大的,肥壮的小身体几乎能装下两个桑桑了,而这只突然出现的“小老虎”个头最小。

直到他静止下来,楚溪客才看清,这分明是一只银色的虎斑猫!

小虎斑虽然个头小,却十分凶猛,尖利的牙齿狠狠咬在奶牛猫的脖子上,仿佛再稍稍用力一些奶牛猫的喉咙就要被咬断了。

楚溪客吓了一跳,忙道:“乖乖,松松口,可别咬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只小虎斑猫很眼熟,也下意识认为对方能听懂他的话。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